早上的不愉快讓程歡一整天都不在狀態，更是沒有心情吃一點東西。

她還在忙拐賣婦女的新聞，一忙起來就更加忘記了饑暖。

中午，同事出去吃午飯，臨走前問，

“程總，要給你帶午飯回來嗎？”

程歡打了個哈欠，搖頭道，

“不用，幫我買杯咖啡吧。”

她說完頭也沒抬，繼續整理起資料，一杯暖咖啡下肚，程歡覺得自己冰涼的手腳暖和了些許。

報社正處于上升階段，發出的新聞更是正在被各界所關注的時候，程歡不敢停歇，至于早上她和牛哥的沒有硝煙的單方面質問，在她心里早就被工作所占據。

直到傍晚下班，忙碌了一天的同事們實在撐不住了，看向程歡，

“程總，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下班了。”

程歡這才從資料中抬起頭，她揉了揉干澀的眼睛，瞥了眼墻上的掛鐘，發現已經六點了，她點頭道，

“行，大家辛苦了，先回去吧。”

同事見她雙眼通紅，面容疲憊還有些蒼白，關心道，

“程總，要不你也下班吧，你都已經看了一天了，飯也沒吃，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程歡勉強笑笑，

“我不餓，忙完這點就下班，你們先走吧。”

同事見勸不動她，也就作罷，只是臨出門前再次回過頭關心了句，

“你別熬太晚，記得吃飯。”

程歡笑著點頭。

所有人走后，空蕩的辦公室內只剩下程歡工位上一盞暖黃的燈光，她下意識拿起桌上的咖啡杯，這才察覺，杯子里早已空空蕩蕩，咖啡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她喝光。

隨手將咖啡杯扔進滿是廢紙的垃圾桶里，程歡起身拿著水壺想給自己接杯熱水。

可是剛站起身，胃部一陣痙攣，抽痛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發出咝的一聲悶哼。

她一下子跌坐在木椅上，手捂著胃部，企圖減緩一些疼痛。

緩了半晌，抽痛的胃卻沒有半分好轉的跡象，程歡知道是自己沒吃飯造成的，她想起前些日子牛哥來接她，給她辦公室抽屜里裝了不少零食。

現在也不是糾結零食健不健康的時候，她拉開抽屜，抽屜里空空如也，她這才想起，裝零食的第二天，報社內大家伙集體加了一次班，她將零食都分給同事了。

真是不湊巧，連墊肚子的零食都沒了。

程歡無力地關上抽屜，手墊在額頭下，整個人都趴到了桌上。

痙攣的胃愈發疼痛難忍，她額頭上已經有細密的汗珠，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

“不能在這兒干坐著。”

程歡想。

她咬著唇，迫使自己清醒些，伸手想去夠到電話打給牛哥讓他來接自己。

牛哥辦公室的電話很快撥通，響了兩聲，沒人接。

程歡最后一絲力氣也沒了，半趴在桌上，疼得幾乎快要暈厥。

就在她意識恍惚之際，忽地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

“程歡姐，你怎么了？”

宋翎從門口處奔來，將正在下墜的程歡接住，臉色焦急關切。

她伸手探向程歡額頭，摸到一腦門子汗，頓時更心慌了，

“程歡姐，你醒醒，程歡姐！”

程歡被她喊得恢復了些意識，嘴唇囁嚅著，

“水，水。”

宋翎聽清了，視線下移，見她手還捂著胃部，頓時也明白了程歡癥狀。

她飛快燒了壺熱水，兌了冷水喂到程歡嘴邊。

一杯溫水下肚，程歡總算緩過來不少，她額前發絲被汗水浸濕，臉色也是蒼白如紙，朝宋翎扯出一抹笑，

“多虧你了，總算好受些。”

宋翎眼里滿是關心，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牛哥呢？”

程歡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和失望，她依舊揚著唇，沒有回到宋翎的問題，反問道，

“你找我？什么事呀？”

宋翎是很敏感的人，她看出了程歡不想提及，也沒追問，

“拐賣婦女那個案子，我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看還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程歡點頭，手撐在桌上就起身去拿資料，但被宋翎一把按住肩膀，

“就你現在這樣，我怕你走兩步就倒下，先別管其他的，我給暖暖姐打個電話，咱們先去醫院檢查檢查。”

程歡想說自己已經沒事了，胃痛等會吃點藥就能緩解，但到底還是沒拗過宋翎，只能眼巴巴看著她告狀到宋暖哪兒去。

宋暖趕來時間才過去一刻鐘不到。

程歡驚訝，

“怎么這么快，油門都要被你踩冒煙了吧。”

宋暖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小翎打的是我辦公室的電話，還好我今天加班還沒回去，要不然從大院趕過來指定要半小時。”

她是從大門口跑來的，此時連氣都還沒喘勻，看著程歡問，

“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程歡癟癟嘴，鼻腔有些發酸，但嘴角依然是彎起的。

宋暖沒好氣嗔了她一眼，

“笑不出來就別笑。”

她和宋翎一人一邊，將程歡架起，走出了報社大門。

“誒誒誒，等等，等我鎖個門。”

都這個時候了，程歡還不忘操心報社沒鎖門。

宋翎無奈奪走她的鑰匙，返回去鎖了門。

去醫院的路上，剛才那杯溫水的效果減退不少，程歡的胃再一次開始劇痛。

宋暖從后視鏡看到她皺著眉忍痛的樣子，心也不由的揪起，腳下用力，車被她開到了最快。

好在這個時候交警抓得還不是很嚴，也好在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綠燈，等宋暖踩下剎車，手表顯示十分鐘都不到。

程歡被推進了醫院，宋暖和宋翎全程陪同，醫生確診了胃痙攣，開了點滴。

程歡被推到了輸液觀察室，推出來時她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眼下的烏青，宋暖嘆了口氣，又心疼又無可奈何，

“這丫頭，工作也不能這么拼命啊，把身體搞成這樣。”

宋翎站在她身側，同樣看著程歡，抿唇，似乎想說些什么，想了想，最后還是朝宋暖開了口，

“暖暖姐，我覺得程歡姐和牛哥怪怪的。”

她不知道自己感知得對不對，但暖暖姐是她心里最親近的人，這話能和暖暖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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