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果然是他們

“愿愿，你說那個人真的會上當嗎？”

“話都放出去了，我們就在這里守著，只要他不死心，今晚肯定會動手的。”一向死皮賴臉的陸廷舟，臉上難得地出現(xiàn)了幾分嚴肅。

“可我們就這樣死守著也太傻了吧！”

幾個人蹲在草垛后面，夜里的溫度涼意刺骨，許愿已經裹上了厚厚的外套，冷風還是一直往她衣服里面鉆。因為拔蒲公英苗的人一直沒抓到，陸廷舟鬼點子多，想出了一個引蛇出洞的主意，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幾個人一拍板，采用了陸廷舟的辦法。所以，第二天陸廷舟就借著和知青里一個話多的男知青聊天，有意無意地提到了許愿種植蒲公英的事情，將蒲公英苗被許愿重新給種起來了的消息說了出去。“不過，那個池旭是真能嘮啊，這才過去一天，我和愿愿去河邊洗藥草，連柳倩宜都跑過來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忙了，還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們這次一定要小心蒲公英苗。”提到柳倩宜，趙雪蕓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柳倩宜比許愿幾個早兩年來到黑河，浙江人，聽說是書香世家，平日里獨來獨往的，對誰都不冷不熱的，也沒有什么朋友，也難怪趙雪蕓會這么激動了。

“噓，小聲點，來人了。”一直蹲在邊上的陸廷川突然推了推許愿，壓低了嗓音提醒他們。

他一直側著身子，緊盯著旁邊的自留地，要不是他推自己的那一下，許愿都沒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為自己遮擋住身側的冷風。

“是不是有三個人？”陸廷舟也看到了那幾道身影，用氣音輕聲詢問道。

月光下人影綽綽，兩道高大的身影后面還跟著一道瘦小的身影，不仔細看很容易就以為只有兩個人。

“蔡魏。”許愿當上赤腳醫(yī)生后，只有農活忙的時候才需要去上工，也就一直沒有機會碰到當初欺負兩兄弟的那幾個知青。所以，她特地讓陸廷舟帶她去看過一眼那個蔡魏，對方長得高高大大、一臉橫肉，許愿對他的印象很是深刻。

“還真是那幾個王八羔子！”陸廷舟腦袋“嗡”的一下，漲紅了臉，雙拳緊握，差一點就要站起來沖出去。

“你干嘛，冷靜點！”趙雪蕓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一把按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農活干多了，趙雪蕓居然一把就把陸廷舟給按住了。

為了這次“引蛇出洞”能夠成功，許愿特地帶了一罐麥乳精去找李國平幫忙，李國平當然不肯收，還是許愿好說歹說，他才收下了那罐麥乳精。然后陸廷舟和李國平在上工的地方演了好一出大戲，讓大家都以為許愿幾個人晚上要去李國平家教鄉(xiāng)親們蒲公英種植的事情，特地給這些人留了干壞事的“好機會”，實際上他們四個人匆匆解決完晚飯后，就偷偷摸摸地回到了自留地這里，開始守株待兔。

“蔡魏，我們真的要再破壞一次嗎，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況且，我們和許同志無冤無仇的，之前我們中暑，還是她給我們發(fā)的解暑的藥湯。”張有為抓住蔡魏準備揮下去的鋤頭，語氣里充滿了遲疑。

“要怪只能怪她和姓陸的走得太近了，不和我們搭伙吃飯也就罷了，偏偏選了那個瘸子，誰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蔡魏甕聲甕氣地瞥了一眼張有為，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心里對他阻攔自己的舉動感到很不滿。

“魏哥，有為也是擔心我們這次做得太過火，事情鬧大了不好處理。”一直縮在兩人身后的瘦小身影終于開了口，他的聲音陰柔，說起話來細聲細語的，很容易被人給忽視掉。

“王安生，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蔡魏斜了一眼瘦小的男子，鼻翼翕動著喘著粗氣，掄起拳頭就要去教訓王安生。

一旁的張有為連忙攔住了他，“你干什么，你這是要打安生嗎？”

事態(tài)的發(fā)展有些出乎意料，許愿湊到趙雪蕓的耳邊小聲叮囑了她兩句，聽到她的安排，趙雪蕓怎么也不愿意。

“愿愿，我去找李叔，他們要是發(fā)現(xiàn)了你們怎么辦？”

“乖啦，你跑得最快，而且你還怕廷川他們兩個保護不好我嘛？”

“他們倆…...”趙雪蕓還是很遲疑，她還真不相信陸家兩兄弟能保護好許愿，那個蔡魏和張有為長得人高馬大的，陸家兩兄弟的身高雖然和他們差不多，但體積明顯不如對方，“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找李叔吧！”

“快去啦，趁著他們內訌，你快去喊李叔過來！”許愿輕輕地推了一把趙雪蕓，催促著她趕快去找李國平，這么好的機會，正好能抓他們一個現(xiàn)行。

李國平正在家里哼著小曲兒準備泡腳呢，院門就被趙雪蕓火急火燎地給拍響了。

“雪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這么急？”董鳳蘭一開一開院門，就看到滿頭大汗的趙雪蕓，一張臉漲得通紅，正撐著腿喘著粗氣。

“董嬸，李叔在嗎，愿愿，愿愿和人打起來了，我，我來找李叔幫忙！”

“哎喲，愿愿和人打起來了，怎么回事啊，快帶我去看看。”李國平聽到動靜就跑了出來，鞋都沒穿好，他一邊說一邊往身上套外套。

“干你丫的，蔡魏，小爺今天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跟著趙雪蕓，隔老遠，李國平就聽到了陸廷舟精神氣十足的聲音。“別打了，別打了！”瘦小的王安生在一旁急得干瞪眼，他也不敢上前去勸架，生怕被殃及池魚。

“干嘛呢，干嘛呢！”突然出現(xiàn)的李國平，總算讓三個扭打在一起的身影分了開來。

“李叔，蔡魏要打我哥，還要鏟掉愿愿種的蒲公英！”陸廷舟將額前的劉海撩了上去，朝匆匆趕過來的李國平露出了一抹不羈的笑。

“笑笑笑，你還好意思笑！”李國平被他嬉皮笑臉的表情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上去按住頭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一打二，你還挺厲害！”

這一巴掌很輕，陸廷舟平日里總是和李國平開玩笑，李國平沒少打他。為了這事兒，董鳳蘭總是打趣他們，說陸廷舟簡直比李程秀還像是李國平的兒子。

“李叔，蔡同志把我的蒲公英地翻成這個樣子，你看，和上次簡直一模一樣。”蔡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中計了，一雙死魚眼直勾勾地盯著許愿幾人，“好啊，你們故意的！”

看到蔡魏兇橫的表情，許愿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什么故意的，要不是我們擔心晚上降溫，怕蒲公英苗被凍到，來地里看一眼，還不知道這地要被你翻成什么樣子！”

裸露的泥土、被鏟的七零八亂的麥秸中夾雜著不少綠色的芽苗。認識的人仔細辨認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根本就不是蒲公英苗，許愿手里早就沒有蒲公英苗了，這些是她空間里的昭和草苗，為了這次能夠抓住破壞自己種植地的人，她可是下了血本。

好在，她后面將這些芽苗理一理，放到空間里面重新成活起來不是問題，這也是她試驗過得出的新成果。

“不可能，你們就是故意的，不是說今天給鄉(xiāng)親們指導種植技術嗎？”蔡魏氣急敗壞地指著許愿，一雙眼睛充滿了紅血絲。

“我們早就改成明天了！”一旁的陸廷舟嗤笑了一聲。

“李隊長，那你怎么這么巧來知青點呢？”見說不過許愿和陸廷舟，蔡魏又將矛頭指向了李國平。

“我來找許醫(yī)生拿藥，這也有問題？”李國平這才反應過來之前許愿和他說過的計劃，一下子明白了關鍵，“要不是趙同志和我說許愿他們在地里，還碰不你們這樁事呢！”

“蔡同志，你這是承認了上次和這次的事情都是你們做的了？”趙雪蕓貼到許愿身側瞪著蔡魏三人，臉色一沉，聲音里帶著憤怒。

“趙同志，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有意的…...”一直沒出聲的張有為眼瞅著事情鬧大了，有心辯解，但他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頭也深深地低了下去，不敢再看面前的幾人一眼。“李叔，他們惡意毀壞農作物屬于違法行為，這都第二次了，我要求讓公安來解決這件事。”

“你不能…...”聽到許愿的話，蔡魏終于害怕起來了，一臉的橫肉顫顫巍巍地抖個不停。

“對，把他們三個都交給公安同志，丟進看守所里，看他們說不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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