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殘廢罷了
君玄燁一部分的憤怒,是出自對沈半夏的關心,沈半夏知道。
有些時候,沈半夏也十分迷茫,明明希望君玄燁愛她的是她,不希望君玄燁愛她的也是她,到底要她怎么做?
此刻,讓君玄燁活著,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似乎成為了沈半夏心中唯一的慰藉。
“我什么也不想做,我說過了,我不餓。”沈半夏坐在床邊,看著君玄燁,不卑不亢,和君玄燁的憤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君玄燁憤怒的看著沈半夏,沈半夏的心里竟然有一點發怵,因為她是第一次見君玄燁生氣,君玄燁從來沒有對沈半夏生過氣。
“沈半夏。”君玄燁咬牙,“我都喝了絕情水,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半夏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撕裂著痛。
她想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她想讓他活著回來。
絕情水在君玄燁的身上,起了一些功效,又沒有完全的起功效,如果絕情水完全失效,那君玄燁這次就是必死的。
所以沈半夏只能忍著心中的疼痛,去無視君玄燁,讓君玄燁體內的絕情水發揮出全部的功效。
君玄燁生氣是因為沈半夏對他的話語不當一回事,也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沈半夏緩緩笑了出來,走到桌前,明明腿部劇烈的疼痛,沈半夏就跟感受不到一樣。
走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藥,一口悶了下去,冷冷的看著君玄燁:“我現在喝完了,沒什么事情的話,你去忙吧。”
君玄燁把桌子上的飯菜都掀了,沈半夏明明心中難受的要死,難受的吃不下飯,竟然還因為情劫這些原因無視?為什么?憑什么!
明明自己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脾氣,自己過來不是發脾氣的,怎么就沒有控制住呢?
自己過來,是想讓沈半夏喝下藥,讓沈半夏的身體不那么難受,心中不那么難過,怎么就生氣了呢!
君玄燁現在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君玄燁摔門離開這個房間,蓮花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趕緊跑進房間,看著這狼狽的一地,擔心的問道:“剛剛發生什么事情了?你沒事吧?”
沈半夏搖了搖頭,雙眼無神,什么都不想說。
蓮花扶著沈半夏坐在床上,收拾著地上的狼藉,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蓮花現在只希望,慕劍能夠早點回來,因為慕劍真的很會安慰人,而自己根本不會安慰人。
所以蓮花只能收拾著地上的盤子和碗的碎片,還有那些飯菜。
門突然被人推開,正在收拾房間的蓮花看見來人后愣了一下,這個女人,她不認識,因為她沒有見過。
沈半夏用余光看見,來人是王思文,什么也沒說,也沒有動彈。
“你是?”蓮花疑惑的問道。
王思文笑容燦爛,走進房間以后關好了門:“閑來無事,想找晉王妃來下下棋。”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過來是有什么事情,但是沈半夏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任何人都不想見。
“我不會下棋,蓮花,送客吧。”
“啊好。”蓮花看著王思文,“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晉王妃不會下棋,你離開吧。”
“我知道刑部一部分的計劃,陪我聊聊天,下下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王思文得意的笑著,因為她知道,沈半夏一定不會拒絕這個要求。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沈半夏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要求,能增加君玄燁一絲活著的機會,她都不想放過。
“為什么來找我?而不是自己過去直接和他說,沒準他還能記你一個好。”沈半夏問道。
“呵,那我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王思文坐在桌子上,用自己的衣袖把桌子擦干凈,“我這衣服,看來以后是不能穿了,你這個房間,跟經歷了什么大戰一樣,也就我過來不嫌棄,換做任何一個人過來,你都會被嫌棄吧?”
沈半夏走到王思文對面的椅子上,淡淡道:“嫌棄與不嫌棄,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只負責我的事情。”
王思文把手中的旗紙和棋盒放在桌子上,嘲笑道:“那是因為,憑現在的你,什么也做不到吧?”
沈半夏幫王思文把棋紙鋪好,一人一邊棋盒,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第一顆棋子:“做不做得到,和你又沒有什么關系,你又不求我做事,何必屈尊來到我這兒呢?”
“誒,你這話說的不錯,屈尊,已經多久沒有聽過這個詞語了?有很久了。以前屈尊的是我,現在換成你了。”
沈半夏沒有理會王思文的嘲諷,也無心下棋,這盤棋沈半夏一直被王思文引著走。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你才落魄到什么程度,不及我當初的萬分之一。你說,憑什么你對晉王爺沒有我們幾個,任意一個人對晉王爺好,晉王爺就偏偏喜歡你呢?”
“那你要問晉王爺,你問我我也不會知道。”
沈半夏這句話說的是實話,君玄燁這么好的人,怎么會愛上沈半夏呢?
“大概是他沒眼光。”王思文說著,把手中的最后一字落在棋盤上,說道,“我贏了。”
沈半夏看著棋盤,心中本就哀傷,現在更加愁悶了:“是我輸了,輸的一字不剩。”
正要收起棋盤上自己的棋子,王思文打掉沈半夏的手:“現在給你個機會,用一顆棋,來救整盤棋的命,你看看你能做到嗎?”
用一顆棋,來救整盤棋的命?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設定。
沈半夏仔細的看著棋盤上面的每一顆棋子,這些棋子,像一隊人把另一隊人包圍起來了。
沈半夏看了很久,才說道:“一顆棋子怎么可能扭轉乾坤,這不現實。”
“再給你點提示吧,如果這些棋子,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人,你的所有棋子都被圍在中間,仔細的看看,現在你還認為,一顆棋子沒辦法扭轉乾坤嗎?”說著,王思文在沈半夏的棋子里面拿出一顆白色的棋子放在了圍著自己的這些棋子外面。
一顆棋子在外面,這個局勢……沈半夏立刻聯想到了君臨上早朝的時候。
那王思文是想告訴自己,自己的棋子代表被包圍的人,而她的棋子就是敵人。
現在沈半夏的所有棋子都被包圍,唯一一個在外面的那顆棋子,代表著君臨。
其實如果最外面的棋子是君臨的話,代表著君臨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因為君臨的前面只有一排人,君臨的后面,是墻。
想要攻擊君臨的話,只有君臨前面的這排棋子能夠回頭攻擊他,也就是說,如果這被包圍的全是自己的人,的話,那四周位置,要放上武將。
那最難守的地方是哪兒?是最后一排,因為最后一排后面的敵人是數不過來的,所以最后一排要放上一個比較厲害的武將。
但是沈半夏之前還想著,要把大多數武將留給在第一戰線的君玄燁和第二戰線的慕劍,但是這么看來,現在至少應該給朝廷留一半的武將。
沈半夏一下子理解了朝廷內部的人手,也明白了王思文過來是做什么的。
“謝謝。”沈半夏說道。
王思文輕笑:“難得,能從你的嘴里面聽到這兩個字。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我現在有什么可羨慕的呢?一個失去了愛情又失去了一條腿的殘廢罷了。”
“你曾經是那么的風光,整個京城哪兒有人不知道你,被晉王爺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娶進來的。這樣的待遇,你是第一個。上次晉王爺明明都忘記你了,卻又把你想起來了,憑什么?憑什么你能擁有兩個孩子,而我們就活該被娶進來不受寵愛?憑什么呢?”
“現在看到我落魄,有什么感受?”
“沒什么感受。你落魄了又怎么樣,晉王爺的心還是在你的身上。你不會真的以為,晉王爺不愛你了吧?”
沈半夏抬眸死死的盯著王思文:“什么意思?”
如果王思文說的是真的,那沈半夏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那日,我約他來我這兒下棋,只要能贏我,我就告訴他叛軍的名單,他來了四次,贏了我四次。我只不過稍微提了提你,他就性情大變,直接轉身離開,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你就像是罌粟一樣,碰了就會上癮,即使沒了記憶,但是上癮想要讓人繼續接觸的感覺是一樣的。如果碰不到,會讓人瘋,讓人癡。我有時候都覺得,你是不是給他下了什么巫術,可惜了,我不信這些。”
“那更遺憾了,我不喜歡他了。”
王思文湊近沈半夏的臉,盯著沈半夏的眼睛,王思文的那雙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的事物一樣:“你真的不喜歡了嗎?你騙的了別人,你騙不了你自己,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提起他的時候,你的眼神是什么樣子的。”
沈半夏心虛的挪過頭。
“算了。”王思文和沈半夏拉開了距離,“我這次來的目的已經結束了,那我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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