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婁子堯的死
沈半夏現(xiàn)在有點后悔,拋棄車夫和師父給自己的那一隊人自己跑過來了。
不過事情既然都做了,那自己也只能承受相應的后果。
馬往軍營的方向跑去,不知道馬能不能成功的到軍營。
沈半夏先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自己的身上只有胳膊肘和膝蓋處有大片擦傷,小腹的孩子應該是受到了一些傷害,所以自己的小腹才會這么疼。
疼歸疼,現(xiàn)在沈半夏手中還拿著要交給慕劍的信。
這封信是自己師父給慕劍的,里面一定是關于戰(zhàn)況的,一定不能晚到。
沈半夏緩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小腹沒那么疼才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軍營的方向去。
希望慕劍不要出事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承受不住自己身邊的任意一個人出什么事情了。
夜晚的寒風是很冷的,刮在沈半夏的那嬌嫩的皮膚上,就像刀片刮在沈半夏的身上一樣,刮的生疼。
比起心里的疼痛,身上的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半夏皺眉,連爬帶走的往軍營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看到了主營帳,沈半夏掀開營帳的門簾,發(fā)現(xiàn)坐在主帥的位置上,并不是慕劍。
沈半夏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晚上,慕劍也需要休息吧?
但是支撐沈半夏走過來的,就是能看一看戰(zhàn)場現(xiàn)在的局勢到底如何,君玄燁已經(jīng)死了,慕劍不能再死了。
沈半夏拿出自己師父給慕劍的信,看著正在研究戰(zhàn)術的幾個人,暈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沈半夏好像看到了慕劍,慕劍在拍打著沈半夏的臉龐,一臉笑意的看著沈半夏:“喂,怎么來了這兒?這里這么危險,可不是你應該過來的地方。”
沈半夏有很多想說的,但是此刻喉嚨哽咽住了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看到慕劍這張熟悉的臉龐,確認慕劍還活著,這是沈半夏此刻最大的心理慰藉。
沈半夏抱著慕劍大聲哭著,慕劍輕輕的拍著沈半夏的背部,柔聲安慰道:“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哭成這個樣子?不哭不哭,我永遠在你的身旁。”
沈半夏趴在慕劍的肩膀上,哭的不能自已。
慕劍輕輕的拍著沈半夏的背,安靜的等沈半夏哭完,等沈半夏從慕劍的身上離開,慕劍才幫沈半夏擦干眼淚,柔聲說道:“現(xiàn)在戰(zhàn)爭結束了,我用魔教僅剩的三百余人,守住了君玄燁的命,你應該開心才是。”
“你是說,君玄燁還活著?”沈半夏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慕劍點點頭,溺寵的摸著沈半夏的臉:“當然還活著。別哭了,你看你都瘦了,一看就沒好好吃飯,要好好吃飯才行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交給我照顧吧。”
“走?去哪兒?你在說什么?”沈半夏有點懵。
“累了就好好睡一覺,別想那么多,你想守護的,我替你守住了。”慕劍對著沈半夏眨了下眼,用手在沈半夏的眼前揮了一下,慕劍的手仿佛有魔力一樣,沈半夏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
再次醒來,眼前哪兒還有什么慕劍,只有一個白胡子老者坐在床邊,見沈半夏醒過來,高興的說道:“醒了醒了,晉王妃醒了。”
但是外面并沒有人進來,白胡子老者摸了摸他的胡子,又給沈半夏把了把脈,說道:“晉王妃,您的身子,可經(jīng)不起您這么折騰啊!”
沈半夏不知道為什么,醒來竟然沒有看到慕劍。
以前不管是什么時候,她只要在有慕劍的地方醒來,慕劍不管多忙,一定會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
但是現(xiàn)在,慕劍為什么沒有在她眼前呢?
“慕劍呢?”沈半夏想坐起來,但是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嘴唇也十分干燥。
“您說的可是慕劍,那個魔教的教主?”
“對,是他,他在哪兒?”
白胡子老者小心翼翼的試探:“不知道晉王妃和這個魔教教主,是什么關系?”
“是知己。”
白胡子老者一臉愁容的看著沈半夏:“我說了,你可要接受這個事實,你的身體,已經(jīng)接受不了折騰了。”
沈半夏的心下一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個白胡子老者竟然能這么說。
她剛剛還看到了慕劍,慕劍應該不會有事情,就算是變成植物人,也比死了強。
不管慕劍變成什么樣子,缺額博斷腿,沈半夏都能接受,只要他活著。
“那個魔教教主,也是個英雄豪杰啊,不知道您在京城有沒有聽說,晉王爺只剩五萬人被人包圍這回事?就是這個時候,是這個魔教的教主,帶著魔教三百多人,沖到前線。那一日,這五萬余人竟然在包圍圈里,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只是可惜,他沒能活著回來,我們把他的尸體帶回來了,尸體被砍得沒有一處好地方,身上的肉都被砍爛了,整個人都被砍成了一個血人,只有那張臉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魔教的教主。”
聽到這兒,沈半夏心如死灰。
她無法想象,慕劍是帶著什么樣的心情,帶著整個魔教沖上去,去支援君玄燁,在七十多萬的人中,只有這五萬人多一點的人數(shù),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
沈半夏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帶我去看看他。”
“您的身體很虛弱,我叫人把他的尸體抬上來吧。”
白胡子老者離開了,沒一會兒,就抬著一具尸體進來,尸體上面蓋著白布,沈半夏怎么也想不到,慕劍會有一天,以這樣的形式和她見面。
“不知道晉王妃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白胡子老者用那一雙看透世間所有的眼睛看著痛不欲生的沈半夏,掀開了白布。
白布下面,隱約能看出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體。
身上的衣服哪兒還是衣服,被砍得像是一條一條的布條拼湊出來的,衣服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因為它已經(jīng)被血染紅。
能看見傷口的地上,甚至能看到白骨。
沈半夏從床上滾落到地上,抬尸體的人本來想去攙扶一下沈半夏,卻被白胡子老者攔下了:“讓她們單獨待會兒吧。”
房間此刻就剩下了一人一尸體,沈半夏像是感受不到摔下床的疼痛一樣,爬向慕劍的尸體。
她沒辦法想象,慕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想摸一下慕劍,身上都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無從下手。
她也沒辦法想象,這么多刀,那么深的口子,甚至透過傷口還能看到白骨,這么多刀,比凌遲更痛,這得疼到什么程度。
往事的一幕幕在沈半夏的腦海中浮現(xiàn),沈半夏沒辦法去逃避這個痛苦,她只能忍受著,任眼淚留下。
“啊!”沈半夏痛苦的咆哮著,她不知道她這輩子做錯了什么,要讓她的親人,愛人,朋友,知己一個個的倒在她的眼前,這比要了她的命還要痛苦,她沒辦法接受。
慕劍手腕上的手鏈吸引了沈半夏的注意,這是沈半夏在臨別前送給慕劍的,希望慕劍能夠平安,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淚水模糊了視線,視線中,好像是慕劍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他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把頭湊過來,看著沈半夏臉上的淚痕問道:“哭什么呢?”
“慕劍?”沈半夏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伸手去抓,沈半夏的手竟然穿透了慕劍的身體。
這時候沈半夏才發(fā)現(xiàn),慕劍的身體竟然呈透明,讓人看不見也抓不到。
“真的是你嗎慕劍?慕劍!”沈半夏有些激動,如果慕劍能留在她的身邊,哪怕是以這個形式,只要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就可以了。
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的沈半夏此刻,再也不想經(jīng)歷任意一場生離死別了,這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
慕劍一臉無奈的看著沈半夏:“不是讓你好好吃飯嗎?看你都瘦了。不要哭了,我沒辦法替你擦眼淚。”
沈半夏迫切的自己把臉上的眼淚擦干凈,仿佛這樣慕劍就能留下來一樣。
“笨蛋,眼淚當然要留給下次重逢。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我們下輩子還能見到。”
就這樣,沈半夏再次的看著慕劍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沈半夏好想抱住眼前的尸體,但是又怕慕劍疼,她甚至連觸碰慕劍都不敢。
如果抱住尸體能抱住一切的話,她可以一直抱著的。
沈半夏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她甚至不記得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只記得再次醒過來,是在皇宮中了。
皇宮中,司徒帥、君臨和侯爺都站在在沈半夏的面前,沈半夏雙眼無神的看著這三個人,好像少了一個人。
她現(xiàn)在有多想趴進婁子堯的懷里大哭一場,就像她小時候被鄰居家的小孩子欺負了一樣,撲進婁子堯的懷里面大哭一場。
“師父呢?”沈半夏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啊?你說什么?”司徒帥假裝什么都聽不到。
“我的師父,婁子堯呢?”
“你說什么?我聽不清。但是我現(xiàn)在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君玄燁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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