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賬本
黃彪冷哼了一聲,慫的人他見多了,欺軟怕硬的人里面,陳有貴算是最突出的那一個。
像他這樣的人,在外頭通常是悶聲不吭,也只有在家里頭,才敢橫著走。這樣的人,就是最沒有本事的男人。
“你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了!要是再動手,到時候卸手還是卸腳,你自己挑一個!”
畢竟是雖是混過社會的人,黃彪瞪眼一嚇唬,陳有貴頓時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
眼見著局面被黃彪控制下來,商曉荷心里剛舒了一口氣,左看右看,突然就找不著商夏人影。
陳有貴雖然表面上平復了,可心里依舊是不依不饒,“大哥,你讓我不動手可以理解,可是這錢,這都是我們家一分一毛攢起來的錢,既然是商夏花的,找她要回來也是常理的事吧?”
陳有貴的意思很明顯,便是指明這是他們家事,讓黃彪別插手。
“就是,這錢怎么的也得給我們家還回來!”
陳冬捂著一種發酵似的臉,目光滿是怨恨,見陳有貴又開了腔,陳冬立馬又附和道。今天要是拿不回來錢,怎么對得起他白白挨下的巴掌?
黃彪心里為難,這家里頭的男人都是吸血鬼,雖說沒法證據直接證明商夏用了他們家的錢去炒股,可商夏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用的不是他們家的錢啊!
就依著這點不確定性,陳有貴和陳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給!”商曉荷就要進屋去找,只見商夏徑直地從臥室里走出來,“啪”地一聲,一個小本甩在了陳有貴面前。
“這是你和我媽結婚以來的所有收入和花銷!好好認真看看,看看我們是不是私藏你們家錢了!”
陳有貴趕緊翻開來看,這賬本上,每一筆賬都記錄得清清楚楚的,就連今天早上一把韭菜花了多少錢都寫在了上面。
算來算去,這每一分錢都花在了刀刃上,沖著這樣還想私藏家里的錢,簡直就是搬著梯子上天——沒門啊!
“我看看!”見陳有貴面色不對勁,陳冬一把將賬本拉到自己跟前來。
見他們兩人好一會兒沒說話,商曉荷看著商夏,激動地拍了一把大腿。
還是她女兒聰明!
剛才她只顧著反駁,卻忘一樣東西。
像她們這種家庭,每一分錢都是要算著花的,所以商曉荷便有了記賬的習慣。
商夏能找到賬本,估摸著是因為商曉荷在她房里頭睡了兩星期,那個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
面前,陳冬的臉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他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商夏一眼。
這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結果,他沒有想到商夏還留著這么一手,明明是個丫頭片子居然那么沉得住氣!
折騰了半天,陳冬不能接受這一無所獲得結尾,亦不能讓商夏如愿。
“呵,拿這種東西糊弄人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瞎寫的!”
“瞎寫?”商夏猛地扯過本子,舉在手上,戲謔一笑,“別的不說,爸你瞅瞅,這上面記著的,你每個月工資八百,每次給我媽八十買菜做飯的錢,這一點,沒差錯吧?”
和別人家里頭不一樣,別人夫婦的工資都是放在一塊兒花的,陳有貴和商曉荷卻是各花各的。
陳有貴除了每個月給八十塊出來,便再也沒有給過錢了。
商夏的上學讀書,吃穿用度,甚至有時候家里頭添茶,都指望著商曉荷那點工資。
陳有貴面露難色,不吭聲,不想承認。
商夏哪里看不透他那點心思,這不是看屋里頭有外人在,不好意思承認么?怎么,他也知道一個男人每個月只給那么點生活費,丟人啊?
“嗯?”黃彪眉又皺緊,眼睛往他身上一瞪。
“這一點,是沒錯!”陳有貴打了個激靈,點著頭說。
“照著爸剛才的說法,女兒想請教一下,一個月八十塊的伙食費,得怎么樣才能把錢省下來揣自己兜里頭?”
即便商曉荷再精打細算,這每個月也要自己補上一半以上的生活費,她都還沒開口說什么,陳有貴倒先懷疑起她來了。
陳有貴老臉漲紅,嘴上的氣勢可沒減,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樣子,“你讀的什么書,這以少積多的道理,你不懂么?你媽在這家也有……”
“爸你還是好好看賬本吧!這里每一分錢花在哪兒了都寫的明明白白,你要是還是不信,覺得是亂寫的,我可以陪你去菜市場問問,問問我媽今天買了什么菜,每個都是什么價,我媽也是菜市場的老熟人了,你這一問,不都全問出來了么?”
商夏心里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他的話。
縱使心里頭還有疑惑,陳有貴也覺得不可能到菜市場上去,他還沒有那么大的臉。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要是被人知道他的來意,指不準會被那些賣菜的婆婆嬸嬸怎么在后頭說呢!
“走,我和你一塊去,大哥不也不信么,你也來!”
見他語塞,商夏一把抓住兩人的手就往門口扯。
“我不去!”陳冬第一個反抗,菜市場這種地方,他進去都怕臟了他的鞋。
“沒事,這事不處理明白了,你們日后要是又懷疑起我媽來了,那可不好辦了,干脆就這一次,去問個明明白白!”商夏卯足了勁扯著他們就往門口走,可男女力量懸殊,她怎么可能拉得動兩個男人,即便這樣,她還是要拉。
“夏夏,別去了,別浪費時間。”商曉荷勸阻道,照著這么鬧法,這還不知道得鬧到什么時候呢。
商曉荷不明白,商夏就是想把大里鬧,越多人知道越好,給大家看看清楚,這陳家都是些什么樣的人,讓這兩個滿嘴噴糞的人也體驗一下什么叫人言可畏!
“商夏,你瘋了?”陳有貴怒罵。
“我怎么瘋了,不是你們不信么?我這是去幫你們驗證清楚,這是在幫你們答疑解惑啊!到時候可別忘了謝我!誒我一個人實在拉不動,彪哥,你也過來搭把手!”
“好嘞,去菜市場是吧?”黃彪即刻過來了,一只胳膊帶一個人,一拖就拖開兩步路。
“夠了!”
陳有貴一把甩開黃彪的手,幾乎吼出了聲,生怕聲浪掀不開屋頂。
“怎么了?不去了?”商夏明知故問,一張小臉一臉無辜,“別啊,待會又說我媽私藏了錢,到時候我們可不認帳!”
陳有貴剮了商夏一眼,只恨眼神沒有實際殺傷力,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地說,“去什么去?沒看見現在幾點了?你有閑工夫,我明早還得上班,飯呢?吃飯!”
呵,又想著和上次那樣,和稀泥是吧?行!商夏就偏偏不讓他們得逞。
“爸,你這話的意思,這件事是處理完了,還是沒處理完呢?”
陳有貴一聽,朝著廚房走的腳步突然一頓,往商夏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我叫你別再提這件事了!”他的聲音好像是平地里的一聲雷,震得人耳膜生疼,心頭發顫。
商夏也不躲,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目光直直地和他對視,不緊不慢地說,“您要是說這件事處理完了,那我們以后肯定不會再提這件事!”
“處理完了!”陳有貴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不耐煩地回應,大步流星地走,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猜到對方會這樣回答,商夏勾唇一笑,“既然您說,這事處理完了,看來我媽并沒有私藏錢,既然她被誤會了大半天,受了委屈,怎么沒聽到一句道歉呢?”
陳有貴猛地把手中的筷子往桌面上一拍,“商夏,你是不是不想吃飯了?是不是讓家里人過一天安生的日子都不愿意?”
此時,商曉荷正把湯鍋搬過來,放在了飯桌上。
商夏上前立刻把湯鍋端了起來。
“您要是不賠禮道歉,等于心里還是默認我們母女是家賊,這家賊給你做的飯菜,你還敢吃?你不怕我們見錢眼開視財如命,在飯菜里頭下了藥?”
陳有貴被逼的沒臺階可下,心里頭窩火,剛要對商夏動怒,立馬迎來黃彪的凌厲的目光,會吃人似的。
“這些這些,你都吃不得。”
商夏把湯鍋端走還不夠,三下五除二又把陳有貴面前的飯碗筷子一并拿走。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今天他不道歉,他一口飯也吃不上。
遇上一個不怕事的,陳有貴再不愿意又能怎么辦?
“對不起。”
“爸,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呢?而且那么小聲,說得什么?我可沒聽清,媽,你聽清了么?”
換做是平時,商曉荷一定會上前阻攔,好讓商夏別再胡鬧了,差不多得就行了。
可商曉荷現在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我也沒聽清楚。”
“我說對不起,聽見了么?可以了吧?”
陳有貴氣得對著商曉荷咆哮,左邊是黃彪的虎視眈眈,右邊是商夏的不依不饒,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屈就。
商曉荷幾乎沒有反應,從他懷疑上她的那一刻,她心都涼了,這一句半句道歉,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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