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縱火
那人樂呵呵地說,笑得見牙不見眼,露出的兩顆虎牙證實了他老頑童的身份。
“圓叔,瞧你回家吃個飯都笑的那么開心,今天生意肯定是特別好吧?”
黃彪也跟著聊上了。
“哎呀,其實也沒有多好,就和平常一個樣。”
圓叔天生樂觀,很少給人看見臉上會有慍色。
“不過,今天遇到了個稀奇的事!
他說著,突然放低了聲音,像是要說什么驚天大秘密似的。
“啥事。俊
見他那樣,大家都來勁了,好奇地問。
“就今早上,來了個姑娘,說是要十斤油,我就問花生油菜籽油豬油,那么油,她要什么油。我一問,她就不說話了,然后問我,什么油容易點著呢?
我尋思著,雖然我賣油的,可哪種油比較容易燒著,我也不懂,我就問了一句,你是用來燒什么呢?她沒說話走了,隔了半天,她又回來了,這會兒直接是跟我要了二十斤的花生油,我這就琢磨了一天啊,這是燒什么東西,得用二十斤油?”
“該不是燒棺材吧?”
黃彪應了一句。
這話音未落,就給黃媽掐了一把,“說話怎么那么不吉利呢?”
黃彪白白挨了一下,又說,“不是,我就是第一反應是這個,再說了,我說的也不奇怪啊,這火葬場里一天得燒那么多人,加點油燒的快,不對么?”
“你再說那你嘴縫上,快點吐口水,吐干凈了!”
黃媽又嗔怪。
圓叔邊走邊說,“其實啊,我剛開始也和他這樣想,可是我想,要真的是火葬場里用的,這二十斤也不夠啊,況且花生油也不便宜,成本那么高,他們需要的又不是小數目,這說不通啊!”
這世紀謎題還沒解開,兩個迷信的女人連忙阻攔。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給我們遇上也是正常。”
商曉荷本來就心慌慌的,他這么一說更是慌了。
總覺得最近不太吉利呢?
回家后得點幾支香拜拜天才行。
回家吃過飯,幾人總算可以稍微歇一口氣,只是這批新貨晚上就過來了,他們也不能完全放寬心。
晚上貨準時過來了,因為這兩個月的貨都賣的不錯,商曉荷干脆是多進了些。
幾人開始挑燈夜戰,開始清點貨物。
夜越深,人越乏,結果就剩下黃彪一個還算清醒的。
他還是第一次干這種活,對他來說,新奇又有趣,不存在什么煩躁疲倦。
等到了后面,商曉荷和黃媽兩人喝多少茶都沒有用了,這眼皮不聽話的一個勁往下掉。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這里我來就好了。”
黃彪說話嗓門大,把兩人嚇了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你一個人能行?”黃媽率先質問。
“這什么布什么料子,我都清楚的,我只要點過以后記錄下來,不就完事了么?”
黃彪壓根沒把這當難事。
“說是這么說沒錯,可每種布的規格不同,有些還得量長度,而且你又是新手,這活,很費功夫的!”
商曉荷倒不是放心不下他,倒是怕他給累著了。
“沒事,我慢慢來就好,累了我直接這睡就好了,正好還可以防小偷!
商品城這種地方,小偷常見的很。
雖然為了防著他們,很多商鋪甚至換上了比門還貴的鎖,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即便這樣,還是有人遭殃。
要換做是平時,還好些,稍微留意一下就沒事。
可是先在剛送了新貨過來,這貨又還沒清點清楚,真要是有小偷來了,被拿走了多少可能都不知道呢。
“這兒又沒床,你要不也跟著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商曉荷環視了一眼,這店鋪也沒個像樣睡覺的地方。
黃彪聽了,擺擺手道,“我沒事,我精神還好著呢,我一個人雖然慢,但是忙活得過來,再說了,只要困,我哪兒睡不著?”
這一點,黃媽再贊同不過了。
黃彪一睡起來,基本上就算是地震也是不知情的了。
“讓他折騰去。”
黃媽由得他,難得見他那么認真做一件事。
“行,那你困了就睡,別強撐著。”
那么多貨,有人守著也好。
兩人離開,臨走前還不忘讓他鎖好店鋪的門。
而實際上,他說不困是假的。
黃媽也辛苦了那么多年了,他能來這里幫忙,能幫,就盡量多幫些。
強忍著睡意,黃彪把手頭里的貨點了一半。
他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又坐會剛才的位置上去。
正打算繼續忙活,突然眼前一黑。
停電了?
他給愣了一下。
店里烏漆麻黑的,也就門口還有幾點月光。
黃彪本能的順著光走了出去,他得看看怎么回事,是一整片區斷電了,還是只是商鋪的保險箱給燒了。
出去看了一眼,一片都烏漆麻黑的。
得嘞,這回他是不想睡也得睡了。
隨便找點什么在地上墊下,他雙手抱著腦袋躺下。
正當睡意變濃的時候,他突然驚醒了。
白天里的談話,此時在他的腦海里閃過。
那姑娘買油,倒是是為什么?
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為什么突然會想起這件事來。
那姑娘,該不會也是想去自焚吧?
配合著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他一想,心臟跟著緊揪了起來。
才一會功夫,睡意頓時不見了,越想越是瘆人。
此時,更瘆人的事發生了。
他聽到了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起初還以為是聽錯了,緊接著一聲聲的腳步聲證實了一點——有人在。
一定是小偷!
黃彪努力睜大了眼睛看,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目標不明確的時候,他上前阻攔只會事與愿違,打草驚蛇。
緊接著,是瓶蓋被扭開的聲音。
再接著,是嘩啦啦地一陣響。
什么味?一股濃郁的味道鉆進了他的鼻孔。
油?這么重的油的氣味,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黃彪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里。
所有的感官,在黑暗中突然只見變得極度敏銳。
“噠!”
他看見,兩步距離外,一個火苗在打火機上歡悅地跳動,點亮了一小片的黑暗。
黃彪趕忙貓下身去。
那人嗤笑了一聲,伸手就把打火機扔了上去。
“砰!”
千鈞一發的時刻,黃彪朝著火光撲了上去。
在撲倒火光的那一刻,也撲到了那個人。
那個企圖縱火的人。
……
第二天,陳有貴一大早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聒噪的電話鈴聲讓他的起床氣又加重了幾分。
“你說什么?陳希給抓了?”
即便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來,可他也知道這件事自己的臉色現在一定十分的難看。
電話那頭商曉荷,聲音低沉,“是,她昨天企圖燒了我的店鋪,澆了一桶二十斤的油,還拿了打火機,幸好黃彪在。”
幸好黃彪在。
要不是黃彪,這店鋪估計燒的連渣都不剩了,要不是黃彪,這要是造成損失,陳希蹲定局子了。
陳有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放火,他的女兒居然去放火了!
耳邊像是有驚雷在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應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掛斷的電話。
他去請了假,去買了票,到義烏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一望就看見商曉荷,黃媽,黃彪,還有一個戴著手銬的陳希。
只不過是陳希在里,他們在外面。
隔著幾道防護欄,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陳希,你瘋了?你真的跑店里去放火了?”
時至如今,陳有貴還是十分不愿意相信。
他喘著粗氣,也不知道跑過來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勁兒,他的目光灼灼,等待著一個肯定回答。
回答她的,卻只有死一般的寂靜,這番寂靜,就等同于在默認。
他眼里的希望一點一點被沉默消磨殆盡。
旁邊的民警見了,沒說話。
在他們看來,防火這一項放在刑法上講,就是見大事,可要放在這種情況來講,就是一份家事。
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姑娘是繼續留著這兒,還是過幾天就活蹦亂跳的離開這里,都取決于他們自己。
“你等著我!
陳有貴鮮見的像個男人一樣說了一句話,轉頭對著那幾人,冷冷道,“談談吧。”
幾人領著他回了出租屋。
“她潑的油已經成為了證據,她的打火機上也有她的指紋,人贓俱獲,她就是打算燒了商鋪!”
椅子都還沒坐暖,黃彪罵罵咧咧地說。
“你們現在打算怎么辦?打算看著她判刑?打算看著她的青春在獄中度過?”
陳有貴一臉憤懣的說。
“都是依法辦事,沒什么好打算不打算的!
商曉荷淡淡地回應。
既然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就早該預料到,會有相應的懲罰!
陳有貴看著頭偏向一邊的商曉荷,心里已經明白了。
這一次,商曉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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