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秦霖求白酒兒救姨娘
白酒兒站定了腳步,看著面前的秦霖。
作為侯府三子,即使是庶出,也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少爺。她第一次見到的他的時候,即使是在半夜,他身著緞面圓領袍,也是斯文且貴氣的公子模樣。
現在不過半月,他整個人已經不復當初的體面模樣,眼窩深陷,面色蠟黃,胡子拉碴。
看起來疲憊不堪,似乎一身的精氣都被抽干了。
“婆婆,救救我娘。”他看著白酒兒,滿臉希冀,聲音帶著哭腔。
聽到秦霖他娘還沒死,白酒兒有些驚訝。
當時可是整整三十鞭子,那么冷的天兒,十鞭子就能打得皮開肉綻傷筋動骨了。
三十鞭子足以讓她起不來床,傷口感染幾率極大,那么冷的天免疫力下降很容易感染風寒。
那種傷口,一旦感染風寒,最后只能駕鶴西去。
沒想到那姨娘到現在還活著。
白酒兒沒動,她也沒想過要救他娘。
她雖不是睚眥必報,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
上次因為秦霖的事,自己差點兒被沉塘,為了保她兒子的命,他姨娘也是閉口不談,甚至巴不得她替他兒子把事兒扛完。
見到白酒兒不為所動,秦霖眼睛更紅了,哀求地看著白酒兒,“婆婆,我知道你醫術高超,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白酒兒看了他一眼,繞過他,走了。
剛走過,秦霖“噗通”一聲跪到了她的腳邊,攔住了她要往前的路。
“婆婆,求求你救救我娘!”他仰頭望著白酒兒,本就被帷帽遮住,再加上黑夜,他絲毫看不清她的樣子。
只能大概看出老嫗的身形。
白酒兒被擋住了去路,只能停下了腳步,低頭,俯視著跪在身旁的秦霖。
“府中府醫盡為家中所用,我去外面請大夫也請不進來。”他聲淚俱下地哭訴著,“二嫂出事,家中好不容易請了一波又一波的大夫,母親卻不給我用,只道我娘用不上,就將人帶走了。”
“我娘我帶不出去,我出去又帶不回大夫來,我娘重傷在床躺了足足有半個月了,如今傷勢越來越重,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求到您這里的。”
白酒兒此刻想得卻是別的事。
現在宋家人還在二房的院子里與秦府的人吵得不可開交,宋舒玉與秦霖有染,宋府的人為了保住家中女子聲譽,非說是秦家污蔑。
現在的關鍵證人就在秦霖這里。
她若是沒記錯,侯府的大夫人之前就差下人去請秦霖過去對證了。
到現在,秦霖卻沒有過去,還在這里求著自己給他娘治病。
看起來,秦霖和侯府主母的矛盾,似乎是已經放到了臺面上的不合?
撕破臉皮了這是?
這一次,白酒兒沒有再拒絕,這一次,白酒兒沒有直接走掉。
她看著跪在自己身前不停祈求的秦霖,開了口。
“我診金很高的。”她說道,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一點兒情緒,“你給得起嗎?”
聞言,秦霖似是瞬間感覺到了希望,目光迸射出晶亮的光,看著身前的白酒兒。
“只要婆婆給我姨娘治,多少錢我都付!”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白酒兒搖頭,“你怎知你付得起?”
秦霖似是保證,無比認真地道,“只要您救她,無論多少錢我也會給!”
“錢?”白酒兒一只手放在了杵在拐杖上的另一只手背上,“我的診金,看心情收。”
“有時收錢,有時收的,不是錢。”
“比如現在,要我救你娘,也不是不行。”
一聽有希望,秦霖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您要什么?只要我能給,我一定給!”
白酒兒看著他,須臾,搖了搖頭,“你給不了。”說完,就要走。
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的秦霖哪里會白酒兒離開,上前就抱住了她的大腿。
“大夫,只要你能救我娘,就算我給不了,只要你開口,我就去做!”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仿佛此刻,他可以為了他娘做任何事情。
“是嗎?”白酒兒輕聲開口,用著只有彼此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她說著,身子往前微傾,靠近了秦霖。
“那我要你母親的命。”
話音落下,夜里的風一起,秦霖的身子也被這夜風吹得冰涼。
他身子僵住,呆呆的抬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要求。
“婆婆,你說什么?”
“你聽到了,何必再問。”白酒兒說道,身子直了起來。
“總之,你想救你娘,就給我我想要的東西。”她道,“你給得了,我便救,你給不了,那就看著你娘死吧。”
只剩下跪在地上的秦霖,呆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生他的,是姨娘,按規矩,他也叫不得一聲娘。也就是在無人的時候,他才喚一聲娘而已。
母親,是父親的正妻,是這偌大侯府的當家主母。
也就是說,他想要他的娘活命,就必須奪了侯夫人的命。
雖然他恨她至極,也想過以后有朝一日自己出人頭地要在她身上百倍找補回來,可也就是想想。
他身為庶子,上頭還有兩個嫡子的哥哥,母親如今可以仰仗父親和娘家,往后還能仰仗兩個嫡親的兒子。
他再怎么出人頭地,也是要踩著侯府的資源往上爬的,他不過是侯府這顆大樹里生出來枝節,哪里有本事撼動這棵大樹呢。
別說現在,就是以后,他想要取母親的命,也是難如登天。
且真的取了母親的命,他自己也難逃一死。
到時候姨娘和他都沒有好下場。
秦霖頹坐到地上,他一臉絕望。
他的母親,真的活不了了嗎?
白酒兒雙手合著放在拐杖上,看著秦霖的表情從希望變成絕望,一點點灰敗下去,她捏著拐杖,道:“我在東道杏雨街的回春堂。”
“你若是想好了,便來找我。”
風刮過她的帷帽,吹起了很小的一角。
風聲中,又聽她繼續道:“當然,要在你娘死之前。
說完,她繞過秦霖,往侯府外而去。
剛走兩步,白酒兒就感覺自己的褲腿被人緊緊攥住。
她低頭,看向再次抓住自己的秦霖。
此刻的秦霖抬起頭,仰起的目光晦暗,“你有沒有不讓人發現的法子?”
他問道,面容無波無瀾,聲音卻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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