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赴考
“二十套!”白酒兒道,“兩套怎么夠?”
她拉著秋生的手,“二十套,紅的綠的薄的厚的,全都買了!”
秋生臉上不顯,但露出了更多的虎牙,“用不著那么多,兩套就夠了。”
“行行行,都聽你的。”她道,“回頭一定給你買。”
哄好了秋生,白酒兒長舒了一口氣。
“侯府那邊派另外兩個人去盯。”白酒兒道,“一。”
一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主子。”
“你帶個人去盯著靖遠侯。”白酒兒道,“將他給我盯死了。”
“是。”一應聲。
白酒兒轉頭看向秋生,“你先帶著地契和房契去一趟府衙核對,今夜你再去一趟黑市,上次我辦戶籍的地方,給秦霖辦一個戶籍。”
“是。”秋生應道。
——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白酒兒就找到了任和筠的住所。
剛巧遇到了任和筠收拾完,準備去應考。手里拿著備好的饃饃和備用的生活用品。
白酒兒也給他備好了生活用品,她將手里的籃子遞過去。
“這里都是給你備好的東西,”白酒兒將東西遞過去,“要用到的,都備了。避諱的,我也都檢查過了。”
“放心拿著吧。”
春闈這樣的大事,入場檢查是很嚴格的,若是發現夾帶直接就會被禁考。
就算是稍有不合規矩的物件,也會被趕走重檢。
任和筠也有些擔心,他指了指背后的簍子,“我都備好了,婆婆放心吧。”
“那行吧。”白酒兒也不強求,她來,帶點兒東西是客套,要不要,人家自己決定。
她也不可能強給。
春闈這樣大的事,人家注意些也是人之常情。
將任和筠送到了考場,此時考場外頭已經站滿了人。送考的,書生們,書童……熙熙攘攘,圍在考場前,等待著入場。
白酒兒跟在任和筠后頭,四處瞧著。
書生實在太多了,三年一次,所有道州府的考生全聚于此,少則幾千,多則上萬。
茫茫人海里,想要找到她投資那一百個,無異于大海撈針。
白酒兒找了一圈,旁邊是一個熟悉的臉都沒有,便放棄了。
找也找不到,不如等到三場試考完之后放榜時,到時候直接在榜單上看看,她投資書生中榜情況就行了。
考生們開始入場,白酒兒也對任和筠噓寒問暖了一番,將人送進了考場。
目送任和筠進了考場之后,白酒兒這才離去。
每場考試都有三天,一共三場,她是不可能在這里等九天的。
等最后一日考完她提前過來便可。
她對她的書生們還是很自信的。河南道是中原大道,而金陵城是河南道中樞府,西南及西部學子進京赴考,九成都會經過那邊。
有的甚至會特意繞道,去看看這座江南名垂千年的州府。
她那一百個書生,都是她在無數的書生里精挑細選出來的,萬里挑一。
每一個,都是才華橫溢。
畢竟都是大投資。
且她來京城之后,以回春婆婆的身份四處游走時,也曾去過許多學子們在酒樓等地舉辦的文會。
都是秋闈中舉的舉人們,來參加春闈的。
她看了他們做的文章,雖然優秀,但她的投資者更甚。
九日一晃而過,最后一日晌午過后,白酒兒便去了考場外等著。
此時外頭已經站了很多很多人,都是來接考生的家屬書童之類的人。
白酒兒杵著拐杖等在外頭,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終于,到了考完的時間,書生們陸陸續續從里頭走了出來。
考生很多,但無一例外,每一個都是疲憊至極,全身無力幾近癱軟的樣子。
白酒兒盯著出來的書生們,一個個走過,果然在里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但她沒有動,目光還是盯著出口的位置。
許久之后,她看到了任和筠從里頭走了出來。想了想,她上前接上他。
“考得怎么樣?”她問道。
任和筠一臉疲憊,胡渣都長了出來,整個人都是萎靡的。見到白酒兒,牽強地扯出了一個笑,點點頭,“還行吧。”
“考完咱就不想了,你先回去歇著吧。”白酒兒說道,她并沒有要送任和筠的意思。
任和筠現在也很累,九天的高強度考試,整個人都精神氣都已經被掏空了。
現在整個腦子都是空的。
現在也不在意白酒兒送不送自己,與她禮貌道了別,便先行離開了。
白酒兒甚至都沒有目送任和筠離開,就回頭看向出口。
目光很仔細,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終于,等了很久很久,人群之后,人已經很少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一直等著的人。
見到姜以卿,白酒兒眼睛一亮。
但她也沒有跟上,而是吩咐了十去跟著他,找到他的落腳點。
吩咐好一切,白酒兒這才回到了診堂里。
考完之后,就等著放榜了。還需要好些日子的時間。這一日,白酒兒正在坐堂,院子的后門停下了一輛馬車。
此時的白酒兒正在給秦霖試她做的輪椅,這是她找工匠按照前世的輪椅做的,說了要求,工匠做得尚算滿意。
秦霖身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七七八八,但兩只手還掉在脖子上,腿也無法站立。
對于白酒兒給他做的輪椅,秦霖很感激。在白酒兒的攙扶下,他坐到了輪椅上。
“這上面有個機關。”白酒兒道,點了點秦霖左手的位置,“你現在左手恢復的不錯,你試試。”
在白酒兒的引導下,秦霖開始操控輪椅。
很快,他便上手了,臉上浮起笑容,“這個椅子好生方便。”
“那可不,是我特意給你做的呢。”白酒兒說道,“量身定制,懂不懂?”
“多謝大人。”秦霖道,左手操控著輪椅向著后院而去。
“我自己試試,大人自己去忙吧,不必管我。”秦霖說道,將輪椅轉到后院中。
“好,那你自己多練練。”白酒兒也不強求,由著秦霖在后院練習輪椅的操控,自己回到了診堂前。
此時,一個人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手里的錢袋子往白酒兒診堂前一放,“大夫,求診!”
白酒兒接過錢袋子,打開一瞧,里頭放著兩枚沉甸甸的金子。
百兩金……出手好生闊綽。
必不可能是普通人。
白酒兒立馬上了心。
她不動聲色地將袋子系好,“你求診?”
“不不,我是替我家老夫人來求診的。”跑進來的小廝說道,“我家乃是五城兵馬司中北城兵馬司指揮使大人,求診的,是我家大人的母親。”
“老夫人病重,想請大夫去看看!”
他說道,聲音有些著急,但也不算慌亂。
聞言,白酒兒并沒問那老夫人的癥狀,只是將那錢袋子往小廝的面前一推,“我千金開診,錢不夠。”
“我家大人說了,只要大夫能治好,診金雙倍。”小廝說道,“這里只是付的預金。”
隔著帷帽,白酒兒打量著身前的小廝。
一個北城兵馬司,俸祿不過一月不過十兩,一年百兩有余,不吃不喝十年,都拿不出百金。
就算是有些副業,朝中律法規定之中允許的副業,也不可能讓他拿的出千金。
一兩金,十兩銀。千金便是萬兩銀子。按照購買力換成現代的貨幣,那是整整兩千萬。
雙倍付,就是四千萬。
一個北城兵馬司指揮使,不過六品,出手就是百金,還能拿出千金的診治費。
白酒兒沒有拒絕,拿起了錢袋子放進了鎖柜里,“行吧,去瞧瞧你們家老夫人。”
白酒兒提著藥箱,杵著拐杖準備起身。
而后院——
那輛馬車停在了后門,車夫將馬車趕進了后院,里頭跳出個小丫頭。
阿稚跳下了馬車,就四處張望。
整個院子里,只有一個陌生的殘廢坐在輪椅上,看著她。
她也看著那殘廢,兩人面面相覷。
“你誰啊?”阿稚瞪著大眼睛問道。
“你誰啊?”秦霖也同時開口,一臉警惕地看著阿稚。
“我誰?”阿稚走到秦霖身側,圍著他轉了一圈,莫名其妙。
這人長得也很一般,一身殘廢,也不可能考取什么功名。主子將他養在后院作何?
阿稚沒說話,轉身跑進了屋子里。
秦霖左手操控著輪椅急急追了上去,“你這小丫頭片子誰啊!那里的屋子你不能亂進!”
“小姐?!”阿稚大聲呼喊,屋中亦是沒人。
同時,竹矜也停好了馬車,打量了一眼在急急忙忙阻攔阿稚的秦霖,向著前堂而去。
剛到前堂,就看到提著藥箱準備跟著小廝離去的白酒兒。
“師父!”他喚了一聲。
聽到聲音,白酒兒身上繃緊,回頭看向走來的人影。
師父!
竹矜上前,“師父,你這是要去哪里?”
他說道,打眼瞧了瞧旁邊的小廝,沒多問。
“有個病人我要去看看。”白酒兒說道,看到回來的竹矜,往他身后瞧了一眼。
無人跟出來。
“她呢?”白酒兒問道。
竹矜知道白酒兒肯定是在問阿稚。
“在后院呢。”
與此同時——聽到交談聲的阿稚也趕緊向著后堂而去。
但她沒敢出去,只是呆在前堂后門外,耳朵貼在墻上,認真聽著白酒兒的聲音。
聽到白酒兒的聲音她很激動,但她不能出去。
她是白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回春婆婆是小姐掩人耳目的身份。她若是出現在她身邊,容易露馬腳。
雖然她現在很想沖出去。
而前堂中的白酒兒聽到竹矜的話,很想拉著他和阿稚詢問,但她忍住了心中的沖動。
“嗯。”聽到竹矜說阿稚在后院,她面色無波,“在這里等著我,我診治完就回來。”
竹矜看了看白酒兒,又看看她身旁的陌生小廝。
“我給師父趕車吧?”他問道。
“不必不必。”旁邊的小廝插嘴道,“我趕了馬車來接大夫的,等下診治完我會送她回來的。”
白酒兒沒有理會小廝,“也行,那你駕車吧。”
小廝想要阻攔,卻被白酒兒抬起拐杖不耐地擋了回去。
小廝不再講話,只是小聲嘟囔道,“駕車有什么用,反正又進不去。”
聽到小廝嘟囔的白酒兒轉頭,看向他。
“你什么意思?”
小廝趕緊解釋,“我是說,我們府上不讓普通的馬車進去。”
“不讓普通的馬車進去?”白酒兒反問道,“一個北城兵馬司,好大的譜啊。”
“是啊,府上位置太小,普通的馬車只能停靠在外頭。”小廝耐心解釋道。
“那就讓他老娘死去吧。”白酒兒壞脾氣地說道,轉身就走進了診堂。
小廝見辦砸了事兒,趕緊上去阻攔,“大夫,別這樣,我錯了!”
但白酒兒哪里給他機會,拿著錢袋就甩了出去,將門“砰”的一聲關上,“滾!”
小廝著急地不停拍門,“大夫大夫,開開門!”
回春堂外頭——
這里早已發展起了蓬勃的市場,各種停腳的茶肆,還有賣藥的購藥的,吃飯的攤兒,以及挨著老多的藥堂診所等等。
小廝一直拍著門,沒人應。
外頭餛飩攤吃餛飩的客人一邊吃著餛飩,一邊道,“小子你別白費力氣了,這婆子脾氣怪得很累,不想醫治,你拍斷了手她都不會診治。”
小廝見沒了辦法,轉身離去。
街角處——
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等著。
小廝走進,對著最前頭馬上的人說道,“大人,她不來。”
馬上的人神色嚴肅,眉頭微皺,“為何?”
小廝也不敢說是自己搞砸了,支支吾吾好一會兒道,“她脾氣怪得很,說不想來就死活不來。”
馬上的人冷色道,“那由不了她。”
說罷,手里的馬鞭一動,策馬直接走出了街角,向著回春堂的位置而去。
與此同時——
白酒兒關上門后,急急走向了后院。
“師父,替我易容。”她說道,腳下不停,同時拿下帷帽,露出臉上的易容的老太婆面皮,因為手法不成熟,臉上的皮耷拉著,眼眶和耳朵哪里的銜接也很生硬。
但凡細看,就很容易看出有問題。
剛進后院,阿稚就迎了上來,看到白酒兒一臉興奮,“小姐小姐,我回來啦!”
白酒兒順手捏了一把阿稚帶著嬰兒肥的稚嫩臉龐,“在家等小姐,小姐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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