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長評加更)離宮遇熟人
看著面前的少女,再想到她時日不多,白酒兒心中酸澀。
錦安上前,纖細的手拉住了她的手,“婆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聞言,白酒兒看向錦安,心中的酸澀少了許多。若是無緣無故幫她,她反而沒底。
但若是有所求,她倒是放心許多。
“你說。”
錦安認真看著她的眼睛,目光燦燦,“婆婆有空的時候,能不能多來宮里陪陪我?”
白酒兒沒有想到她提的是這個要求,默然。
這該有多孤獨……她第一次見面替她教訓了宮女,一點點好就被當做天大的恩情。
只有極度缺愛的孩子才會如此。
“可是……我無法自由出入宮中。”白酒兒猶豫地說道。
“我去求父皇,應該不是問題。”錦安道,“畢竟我是要和親的人,去遼國之后,父皇也希望我安安分分的。這點兒條件他應該會答應。”
“那好。”白酒兒點頭應下,正好她每次進來就可以聽到公主幫她打聽的事。
說罷,她看著錦安,良久,才憋出了幾個字,“別擔心,你這么好看,金國的皇帝一定很喜歡你。”
她說得很違心。
金國的皇帝已經年過半百,什么女人沒嘗過?她去了之后,身份尷尬,注定她子嗣艱難,寵愛也不會有多少。
只是利益的犧牲品。
但她活著的時間也不久了,那些苦難也受不了多少。
想至此,白酒兒也不知是喜是悲,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見她無悲無喜的嘆息一聲,錦安看著她呆了呆。
白酒兒回神,就看到錦安看著自己發呆。
“怎么了?”她不解地問道。
“婆婆的眼睛真好看。”錦安癡癡地看著她的眼眸。
白酒兒心中一凜,她整個臉易容,連脖子都隱藏了的,只有那一雙眸子不似老人。
她拿過一旁放著的帷帽,“我去給你開藥方,你的身子要慢慢調理。”
她說著,就要將帷帽戴上,將眼眸遮住。
卻見錦安伸手,攔住了她的手,“婆婆,能不能不要戴帷帽?”
白酒兒不解地看著她。
“我想看婆婆。”錦安說道,見白酒兒更不解了。
沉默片刻,她輕聲開口,“婆婆的眼睛,很像我阿娘。”
她的聲音很小,飄飄忽忽繞進白酒兒的耳朵里。
白酒兒看著她,沒說話。
像她娘?
“我娘親……也有一雙很好看很好看的眼睛。”錦安說道,帶著滿溢的思念和情意看著白酒兒,“像婆婆這雙眼睛。”
見她模樣,白酒兒想了想,終究是放下了手里的帷帽。
“你娘親多大?”她問道。
“我娘親薨逝的時候,才二十六。”錦安說道,目光飄遠,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臉上都是莞爾的笑意,“她真的好美好美,人也很好很好。”
白酒兒聽到了“薨逝”二字,正色看向錦安。
帝王用“崩”,常人用“卒”,“薨”是只有將相皇后以及皇貴妃能用的。
她本來以為,這公主的母親一定是地位不高的,極有可能是某個低階的宮妃,甚至是沒有背景的普通宮女。
所以不受寵愛也無人庇佑。
“你母親是皇貴妃?”白酒兒驚訝地看著錦安,問道。
皇后之女,是嫡公主,地位很高。就算她死了,只要不是被廢,嫡出的公主也不可能被苛待。
且皇后的身后都有母家勢力,不可能如錦安這般無依無靠。
“嗯。”錦安點頭,彈起自己的母親,她繾綣又溫柔,“阿娘是最受寵愛的皇貴妃。”
“皇貴妃?!”白酒兒啞然,還是最受寵的?
那生下來的女兒為何如此不受待見?
“是啊。”錦安看著白酒兒的眼睛,“婆婆要是見過我阿娘,一定會喜歡她的。”
“嗯。”白酒兒點頭,“你都這么招人疼愛,你阿娘一定也是個很好的人。”
兩人說話間,外頭響起了來喜的聲音,“大夫,還沒看完嗎?”
白酒兒與錦安聊著,都忘了時間,此時聽到來喜的催促,便回頭對錦安小聲道,“別多思慮了,你阿娘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
“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先吃著,待你身體調養好些,我再進宮給你施針。”白酒兒說道,給錦安開了方子。
外頭的來喜又開始催促,白酒兒寫好了方子,替錦安掖了掖被子,便告別了。
出去之后,外頭的清珠還在扇耳光,兩頰已經通紅且高腫。
來喜看到白酒兒出來,詢問道,“公主情況怎么樣了?”
白酒兒淡淡地看了還在掌摑自己的清珠,道,“出去說吧。”
和來喜出了清漪殿的門后,白酒兒才道,“公主情況不容樂觀,我也束手無策。”
來喜聽后,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只問道,“那大概能活多久?”
“不治療,也就半年的光景。”白酒兒道。
聽到白酒兒的回復,來喜臉色拉下,很快又恢復,“那若是治療呢?”
“治療存活最多也就兩年。”白酒兒嘆了口氣。
來喜臉色緩和,“兩年?那就足夠了。”
而后,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婆婆自行離去,咱家還要回去復命。”
語畢,旁邊的小黃門上前,引著白酒兒向宮外而去。
竹矜一直侯在宮門處,白酒兒出來后,他便打著馬車離開了宮墻。
坐在馬車里,白酒兒深思著。
回去等阿稚復命之后,她也該到了以白酒兒的身份拿出玉璽的時候。
至于能不能見到陛下,還未可知。
最好是不見。
畢竟她現在還在摸排京中的情況,朝中和宮中都是兩眼一抹黑。這進宮一趟,陰差陽錯還得到了錦安公主的幫助。
倒是應了那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交上玉璽之后,還不知后續會牽扯進多少麻煩事兒里。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危險之事。
既然都是為命博出路,那命運便時刻懸于一線。
阿爹的命還要靠她,她不能躲避。她也避不開。
既然避不開,那她就直面危險,然后盡全力解決。
白酒兒正坐在車里思忖,馬車忽而變緩慢了。
她收回了思緒,對著外頭的竹矜問道,“怎么了?”
外頭的竹矜正在愣神,看著對向擦肩而過的馬車上的阿知,傻愣住。
對面的阿知也看著他,驚訝不已,而后回頭對著馬車中說了什么。
竹矜在白酒兒的問話中回過了神,“呃……師父,我們遇到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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