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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人惹事


宮宴擺開,所有人落在之后,謝貴妃說起了宴會致辭,慰問了一番眾命婦。

而后,宮娥們魚貫而入開始上佳肴。

白酒兒雖然坐在丁氏的后面的案上,本不是顯眼的座位,可她長得實(shí)在太出挑了,年紀(jì)輕一些的女子都忍不住看過來。

至于年長的長輩,特別是從前經(jīng)常出入宮中的那一些,在看到白酒兒的面容時都不由怔了怔。

實(shí)在太像已故的皇貴妃了。

從前皇上為了已故的皇貴妃有多專寵,眾所周知。當(dāng)年四妃聯(lián)合皇后都沒有扳倒的人,反而還導(dǎo)致皇后被廢,四妃也被關(guān)進(jìn)了冷宮……

可謂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當(dāng)年還只是婕妤的謝貴妃,那股清冷的神韻因肖似前皇貴妃,在皇貴妃故去之后,也青云直上,成了貴妃娘娘。

如今掌權(quán)后宮。

知道內(nèi)幕的老一輩女眷們都心照不宣,只不時看了一眼白酒兒,卻誰也沒有多話,更沒有談?wù)摗?br />
只是偶爾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看向主位上的謝貴妃,觀察著她的臉色。

但謝貴妃似乎并未將那白家女放在心上,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過。

如此倒也應(yīng)該,畢竟謝貴妃如今可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若是跟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姑娘爭風(fēng)吃醋,也太過于作踐自己的身份了。

說白了,在她們看來,地位低下的白酒兒根本不配被謝貴妃放在眼里。

看了會兒,見沒有任何動靜,倒也歇了心思。

宴席擺開,謝貴妃擺手示意宴會開始。

就在這時,外頭走進(jìn)來一個前殿的內(nèi)侍,  走到謝貴妃身前。

“貴妃娘娘,皇上口諭,讓白三姑娘去前殿參宴。”

內(nèi)侍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尖細(xì)。在偌大的宮殿里很清晰。

眾人屏息凝神,看著謝貴妃的臉色。

謝貴妃臉色如常,但放在身前的手在袖子里頭卻攥緊了。

“白三姑娘在哪兒?”她開口,聲音溫和又威嚴(yán)。

白酒兒太不,看到了那來傳口諭的內(nèi)侍。正是之前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高旺。

聽得謝貴妃的問話,白酒兒從丁氏身后站起來,在丁氏一臉擔(dān)憂的目光里,從容不迫地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行禮。

“臣女白酒兒在。”

謝貴妃看著那張像極了前皇貴妃的臉,心中沉郁。

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皇上口諭讓你去前殿,你過去一趟吧。”

“是。”白酒兒應(yīng)聲,跟在高旺后面,在所有人各種復(fù)雜的目光里,走出了大殿。

一個女子去前殿參宴?

還是未出閣的……這是什么規(guī)矩?

她們之中很少知道白酒兒的事,只是聽說過這么個人。這會兒怎么看都覺得太荒唐了。

就跟……從前皇上寵愛前皇貴妃時一樣荒唐。

皇上不會看上了這白家三姑娘了吧?

想到這一種可能,整個大殿中看丁氏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白酒兒自然不會理會滿殿異樣的神色,跟著高旺走向前朝。

外臣所在的宴會大殿,在前朝。

高旺走在前頭,路行一半,回頭看向白酒兒,低聲道,“白姑娘妹妹跟金人關(guān)系真好,是此次的功臣,姑娘有福了。”

聽到高旺的話,白酒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妹妹,前殿里她的妹妹只有白水兒一個。提起白水兒,便是在提點(diǎn)她去前殿是跟白水兒有關(guān),且與金人有關(guān),讓她防一防。

這黃門只跟她見過一面,她不知為何會幫他。

雖然白酒兒知道是白水兒從中作梗,這本就是她的安排。可對于這小公公的好意,她還是領(lǐng)了。

“多謝公公提醒。”她小聲回道。

高旺走在前面,沒有應(yīng)話。一路上很安靜,再也沒有出聲說什么,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前殿宴會的大殿中。

這大殿中,可比后宮的殿里熱鬧多了。

一邊上半坐著皇子,下半是朝中臣子和男眷,另一邊,一半是金人使者,靠近殿門那一邊則全是此次從邊疆凱旋的將領(lǐng)。

其中,莊君谷的位置最為特殊。他位置在景明帝的下首。

景明帝左手是當(dāng)今太子,右手比太子位置稍微低一點(diǎn)兒的,就是莊君谷。

這份尊榮,屬于君之下,萬人之上。

白酒兒掃了一眼殿中,便低下了頭。果然男主……這才多久啊,就已經(jīng)靠著自己登了足以睥睨眾人的高位了。

當(dāng)白酒兒走進(jìn)了大殿中時,大殿里的人都紛紛轉(zhuǎn)頭看過來。畢竟方才那白水兒是站在大殿中提到這位姐姐的……

一個女子能讓皇上親自從后殿招到這里來參宴,就是不想好奇都難。

在看到白酒兒之后,目光各色。其中,最為驚詫的,屬于坐在大臣中間的靖遠(yuǎn)侯府——秦家的父子。

靖遠(yuǎn)侯秦楚坐在桌案后,在看到白酒兒面容的那一刻,整個人僵住。

是她?!

多年前闖進(jìn)他家中的那個女子……差點(diǎn)被他殺掉的那一個!

靖遠(yuǎn)侯府嫡長子秦晁坐在秦楚的后面,本來只是隨意地看過去,但面前一排都是長輩大人們,稍稍擋住了他的視線。本來看不清便罷了,他也不會為了看一個女子而失了規(guī)矩。

想著那女子走過了視野盲區(qū)進(jìn)來殿中,他總能看到的。

可突然他感覺到了自己前面的父親突然僵住身子。

秦晁蹙眉同時有些擔(dān)心,忍不住將身子彈過去,壓低聲音問道,“父親,怎么了?”

秦霖沒有回他,目光死死地盯著殿中那女子。

秦晁因?yàn)樘竭^來身子,視野也更開闊了,于是順著秦霖的目光看過去。當(dāng)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先是驚艷,而后蹙眉不解。

父親認(rèn)識這個女子?

“父親!父親!”秦晁壓低了聲音喚了好幾聲,才將秦霖的思緒喚回來。

回過神來的秦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收斂了神色放松了身子,看著那女子走進(jìn)了殿中。

神色極其復(fù)雜。

“陛下,白姑娘帶來了。”高旺帶著白酒兒走到了景明帝面前。

而旁邊,晉王譚沉嘉在看到白酒兒之后,一直倚靠著的身子挪了挪,垂眼掩蓋了眸子中滿溢出的神色。

再抬頭時,眼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明。他攏了攏自己身上的白狐大氅,看著殿中的白酒兒。

坐在景明帝下手的莊君谷也看著白酒兒。不同于譚沉嘉的清冷,他看得直接且放肆。

帶著審視和玩味。

看著白酒兒給景明帝行禮,規(guī)矩而安分,身上那股沉靜的氣質(zhì),竟與往日全然不同了。

曾經(jīng)那些她身上的跳脫不羈,都已消失殆盡。

聽說她帶人修了河南道的河道,以前倒是看不出來她有這個本事呢。

白酒兒拜見完景明帝,景明帝喚了起身之后,問道,“怎么不來前殿,反而去了后殿參宴?”

他聲音溫和慈藹,帶著帝王獨(dú)有的威嚴(yán)。

在眾多的大臣面前,他對白酒兒的態(tài)度可謂挑不出一點(diǎn)問題。

白酒兒低垂著眉眼,聲音平靜而恭敬,“回陛下,臣女是女子,理應(yīng)按照規(guī)矩去后殿參宴。”

“雖然有做一些事,但也承蒙陛下垂愛給了機(jī)會,臣女不敢忘記自己作為女子的本分。”她說道。

似乎是一個極其看中規(guī)矩的大家閨秀。

但殿中其他人卻聽出來了,她這是在嘲諷主動來前殿參宴的白水兒不懂規(guī)矩,忘了自己的本分。

白水兒身份特殊,并沒有被白家的人接回去,不坐白家那里,與金人雖然關(guān)系近,但畢竟是大周之人,肯定也不能與金人坐一起。

故而她的桌案安排在那一群將士之中。

她依舊一身飄飄白衣,頭發(fā)挽成慵懶隨意的模樣,額前垂落的散發(fā)讓她看起來有一股柔弱之美。

聽到白酒兒的話,白水兒臉色冷了冷。

進(jìn)宮之前,她就聽到了京中有傳言她與金人的王子有染。把她氣得不行!

所以她方才在大殿中特意向皇上提起白酒兒既然為朝廷做事,理應(yīng)來前殿參宴。

而進(jìn)宮之前,她也早就安排好了……金人反正今日都會動手,多死一個無足輕重的白酒兒,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想到白酒兒的時期就是今日晚宴,白水兒臉色舒緩了許多。

任她嘲諷自己,一個死人而已。她并不放在眼中。

剛好,此時旁邊的金人王子看向了她。她與金人的三王子關(guān)系的確不錯。

在他的目光里,白水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嘴角,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三王子會意,回了頭。

此時殿中的白酒兒已經(jīng)與景明帝說完了話,在景明帝的吩咐下正準(zhǔn)備走向自己的座位——白子德身后的桌案。

哪知突然那三王子開口,用著晦澀的中原話道,“聽說這位姑娘就是白姑娘的姐姐了?”

話音落下,整個殿中都看了過來。

白酒兒亦是回頭,看向那三王子,沒說話。

上頭的掌事公公高福笑著開口,“白三姑娘,這是金人的三王子。”

暗示她行禮。

白酒兒卻只做聽不懂高福話中的意思,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三王子有事?”白酒兒問道,帶著恰到好處的疑問。

三王子見白酒兒根本不給自己行禮,臉色拉了下來。

“都是白家的姑娘,相差如此多呢?如此不懂規(guī)矩。”

白酒兒點(diǎn)點(diǎn)頭,“大家都知道我沒規(guī)矩。”

三王子一愣,不是說中原姑娘最重規(guī)矩嗎?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會讓她們無顏面對,這怎么如此淡定?

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

“怪不得。”三王子繼續(xù)道,“聽說你到現(xiàn)在都還沒嫁人。”

說著,他哈哈大笑起來,“這么大年紀(jì)都還沒有人要,白三姑娘不會是身體有什么問題吧?”

“還是說,你被所有男人厭棄?”

這羞辱之意太重,就算殿中其他的人聽了都忍不住黑下了臉。

就算與白酒兒不認(rèn)識,但她畢竟是大周之人,金人在大殿中如此口出羞辱,也是在打大周的臉。

這也太沒規(guī)矩了。

景明帝也沉下了臉,白酒兒如何被羞辱他不在乎,可當(dāng)著他的面口出狂言如此不敬大周之人,也是在藐視他的君威。

于是沉聲道,“三王子慎言。”

他話音剛落,三王子就看向了他,停了停,忽而恍悟狀,“皇上如此維護(hù)這白三姑娘……聽說這白三姑娘跟前皇貴妃長相酷似!皇上莫非是看上了這白三姑娘想要納入宮中吧?!”

這挑釁之意不言而喻,簡直就是站在景明帝頭上拉屎。

白酒兒看著那三王子,她知道,金人的戲要開始了。這場宴會本就需要一個由頭,所以才會如此挑釁。

剛好用自己來打開這個豁口。

這白水兒是真沒有想讓她活啊。

若是從前,喬將軍也好,白家二公子也好,有人如此對待皇上,那是不顧死活都要站出來擋在皇上身前的。

他們倆是決計不可能容忍有人如此侮辱圣上的。

只是……如今兩個人都已經(jīng)沒了。

而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呵斥。他們都是計較利益得失的,很明白不站出來當(dāng)鵪鶉什么事都不會有,但站出來會就會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自己。

就算有想站出來的,也被旁邊的人按住。

暗示不要輕舉妄動。

畢竟他們很清楚,能讓金人聞風(fēng)喪膽的喬將軍已死,而莊將軍……也只是和金人同盟打遼國勝。

對上金人,還不知道幾分勝算呢。

何況現(xiàn)在大周剛打完帳,國庫和民生以及軍隊都需要休整,已經(jīng)沒有精力再戰(zhàn)。

與金人之間,是萬萬不能起戰(zhàn)火的。

景明帝也很清楚。

不僅如此,那燕云十六州現(xiàn)在還窩在金人手里。想要燕云十六州拿回來,就一定要忍。

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出來的莊君谷坐在上頭,低頭撣了撣自己的衣袖,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聽到。

景明帝看了眼他,只能暗暗將龍袍下攥緊的手松開,面色不改。

“三王子果然年輕氣盛,只是有些謠傳畢竟是謠傳,聽不得。”他這口氣只能忍了,回頭對著白酒兒吩咐道,“趕緊下去坐好,宴席都要開始了。”

“是。”白酒兒點(diǎn)頭,回頭繼續(xù)往自己位置上走去坐好。

白錦程面色嚴(yán)肅,看著她走來,投以一個安撫的目光。白子德也看著她,腦門兒上都起了一層細(xì)汗。

他抬著袖子抹了抹腦門兒上的細(xì)汗。

自從知道今晚金人要搞事,他整個人都提心吊膽的。方才看到金人找白酒兒的事,差點(diǎn)沒嚇破膽。

還好還好,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可白子德剛松完氣,就聽到那讓他嚇得膽寒的聲音。

“既然皇上不要,那白姑娘不如跟了本王子。”三王子大聲道,“反正沒男人要你,你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做本王子的侍妾,讓你爽到天上去!”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坐在將士中的白水兒端起面前的果酒,抿了一口,掩蓋了嘴角的諷笑。

這話在大殿中落下,整個大殿沉默起來。

一直沒有表情的譚沉嘉抬頭,看向那金國三王子,眸底一片冰寒。

坐在景明帝下方的莊君谷也抬起了頭,他攤開了手,手背摩挲在腰間的佩劍上,目光晦暗不明。

他得圣上恩寵,今日是可以帶著佩劍入宮的。

白子德坐在白酒兒身前,雖然看不到白酒兒的臉色,但他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了。

他太清楚自己這個侄女看起來不喜不怒,但實(shí)際上是有多不好招惹的!他可太怕白酒兒直接大殿上跟那三王子干起來啊!

只是沉默之后,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大殿中怒起。

“果然上不得臺面的夷狗!請你入座當(dāng)賓客,卻非要當(dāng)芻犬!滿嘴污言穢語攻擊一個女子也能讓你開心至此?!”

這一道怒罵撕破了大殿中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那一位站起來的男子很陌生,他們之中許多人都沒怎么見過。

他所在的位置在臣子那一邊的最末尾,都快靠近殿門了。看位置也知道是整個大殿中地位最低的那一撥。

白酒兒也順著人群看了過去。

見到漲紅了臉指著金人破口大罵的張鴻義時,目光一愣。

張鴻義是她資助地書生之一,當(dāng)初上門來提親被自己氣走了,當(dāng)場拂袖而去,她還以為與他結(jié)了仇。

怎么也沒想到今日第一個站出來為她打抱不平的,竟是他。

張鴻義此刻正指著金國三王子破口大罵。

當(dāng)初他拂袖斷義離去之后,第二天就后悔了。再怎么說人家也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幫了他的。滴水之恩都當(dāng)涌泉相報,更何況是那樣大的恩情呢。

第二日他就帶著賠禮上門,結(jié)果被告知白姑娘被榮國公府接回去了。

這才知道人家原來是榮國府的女兒,那身份也太高貴了。他若是上門還不會讓人誤解是攀附。

他心中知道欠了人家的,可因?yàn)槟且豢谧x書人的自尊一直沒有去。

如今見到那三王子如此羞辱白姑娘,暴脾氣的張鴻義實(shí)在忍不了了。

他一邊指著那三王子的鼻子破口大罵,中途還不往甩開旁邊一直拉著他的同僚,然后繼續(xù)罵。

三王子聽到對自己破口大罵的張鴻義,他知道對方在罵他,可他聽不懂。

這人罵的詞語除了一句夷狗,他是一句話都聽不懂,沒學(xué)過。

但他不需要聽懂,只需要有人來罵自己就夠了。

事也挑起來了,三王子旁邊的金人勇士跳出來就高呼,“大膽!竟敢罵我們尊貴的三王子,這就是你們大周的待客之道?”

說著就一腳踹翻面前的桌案,“我看你們大周就是不想與我們交和!”

話音落下,景明帝立刻指著張鴻義道,“把這個不敬三皇子的宵小之徒給朕拖下去斬了!”

他絕不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與金人交惡!

話音落下,馬上就有侍衛(wèi)上前架起張鴻義。

金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這景明帝殺人殺得這么利索,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一眼。

張鴻義還指著那三王子破口大罵。

眼看著就要被拖出去血濺當(dāng)場。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白酒兒站了起來。

“且慢!”她大聲開口。

“皇上為何殺他?”她大聲問道,目光炯炯地盯著上頭的景明帝。

“因他看不慣金人王子出口侮我大周之人?還是因他無法忍受金人辱我大周君主?”

“君上殺喬將軍,如今金人都以騎在君上頭上羞辱都無人敢開口,有一人愿不顧性命維護(hù),為何處死?!”

這一刻,白酒兒不再平靜也不再沉默,她擲地有聲的質(zhì)問在大殿中響徹。

殺喬將軍……

這白姑娘言語中無說皇上不仁,卻有句句都在說皇上不仁……

整個大殿中無人敢說話,鼻息凝神針落可聞。

景明帝也沒有想到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的白酒兒會突然出來如此質(zhì)問他。

連提溜著張鴻義準(zhǔn)備就地正法的兩個侍衛(wèi)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他們一直侯在殿外,時刻注意著殿中的動靜。

金人那明晃晃的羞辱,他們也聽到了。

或許……此人也可以不用殺?

兩人停下了動作。等著上頭的皇上繼續(xù)吩咐。

上頭的景明帝目光沉郁地看著白酒兒,但一時卻無可辯駁。

但金人他暫時不能惹怒,而他的君威,亦不可被觸犯。白酒兒竟然當(dāng)著眾臣的面如此質(zhì)問他,若是不殺此人,他君威何在?

“殺!”景明帝冷冰冰地看著白酒兒,開口吐出一個字。

景明帝下令,無人敢攔。他是大周的天子,是萬人之上的君。秋生不能出現(xiàn),不然就暴露了。

而殿中,也沒有能直接受她命令去攔的人。

正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張鴻義必死,而白酒兒也無計可施的時候。她突然轉(zhuǎn)頭,對著那金國三王子道。

“三王子不是要我做你侍妾嗎?三王子幫我若幫我救下此人,我就答應(yīng)你。”她朝著三王子說道,晶亮的眼睛彎起,帶著明媚的笑意。

這一下,整個殿中的人都傻了。

這是要打皇上的臉啊……

那張鴻義為了維護(hù)大周之人出口訓(xùn)斥金人,為了立君威圣上一定要?dú)ⅰ?扇羰墙鹑碎_口讓放人,皇上不放,金人亦會怒。

若是放了……剛才還要?dú)砹⒕娜耍鹑艘痪湓捑头帕恕?br />
這君威,在金人面前就是被踩在腳底的意思了。

景明帝也徹底黑了臉。

他萬萬沒想到,白酒兒求自己不成,竟然會轉(zhuǎn)頭就求助金人。

好啊……他竟沒想到她有如此膽子。

黃門總管面色復(fù)雜地轉(zhuǎn)頭,看了眼咬緊了牙關(guān)的景明帝。

白酒兒才不管,她只是直視那三王子地眼睛,彎彎的眼睛里盈盈瀲滟波光。

盛裝出席的她本就明媚逼人,有傾國之色。如今對著那三王子莞爾笑起,媚眼如絲。

白酒兒的臉本就是一絕,想成心勾引男人,除了男主的強(qiáng)設(shè)定,幾乎沒有拿不下的。

那金人三王子在白酒兒蓄意勾引的目光中渙散了,他張了張嘴。

白酒兒上前,走近三王子。

就這樣,在所有人震驚都目光里,直接道,“三王子,那人死了,我就做不成你的侍妾了哦。”

那三王子腦子都暈乎了,開口就大喊,“不準(zhǔn)殺他!”

譚沉嘉撐著身子就驀然站了起來,他慌了。

若是白酒兒在這大殿中應(yīng)了做金人侍妾一事,那就無法挽回了!

他正想要開口派手下去攔住那行刑的侍衛(wèi),但也是在這一瞬間,金人的三王子開口了。

且一直在上方不動如松的莊君谷也動了,他身子一閃就到了白酒兒身邊,將要貼近三王子的白酒兒一把扯走。

抬頭對著將士那邊冷冷開口,“攔下。”

那邊一直蠢蠢欲動的將士立刻上前,將外頭壓著張鴻義的侍衛(wèi)攔住。

他們曾經(jīng)都是喬家軍,對金人本就有滔天地仇恨,因?yàn)閱虒④姷乃缹Τ⒁捕嘤屑岛蕖?br />
方才看那金人三王子在殿中的行為,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現(xiàn)在要去救下唯一一個敢開口怒罵金人的人,動作比誰都麻利。

而那兩個壓著張鴻義的侍衛(wèi)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看吧,可不是他們不行刑,是被人攔住了。

所有的變故都在一瞬間,等人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莊君谷已經(jīng)將白酒兒攬到了自己懷里,轉(zhuǎn)頭目光冷冽地看著金人三王子。

“本將軍的未婚妻,三王子也敢覬覦?”

大殿中響起了一陣吸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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