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出軍操練
完顏南望的原配夫人是曾經(jīng)少年時的結(jié)發(fā)夫妻，給他生了兩個兒子。生了第二個兒子之后，因難產(chǎn)撒手人寰。
從此之后他再未娶妻，孑然一身到如今。想做他女人的很多，但他都沒有收過一個。
而他的孑然一身，在整個金國的領(lǐng)導(dǎo)里，都是獨一份的存在。
就連俘虜了大周的女人后，他縱容其下士兵凌辱，自己也從沒有要過一個。
黃琦柔是唯一一個。
黃琦柔聽得完顏南望的話，沒有高興只有擔(dān)憂，“既然是必勝的仗，將軍何必親自出征？讓他們其他將領(lǐng)去，將軍就不用冒險了啊。”
“這一仗我要親自去。”完顏南望說道，目光犀利起來，“是漠北軍。”
自他原配妻子死后，留下的兩個兒子都是完顏南望親自撫養(yǎng)大的。
全都死在了漠北軍里。
完顏南望對漠北軍的仇恨可想而知。
黃琦柔聞言，也不多說阻攔的話了。
只是擔(dān)憂地道，“將軍若是不坐鎮(zhèn)赤河，圣女若是知道了，會不會起疑？”
漠北軍他一定要親自殺光。可是白水兒卻不同意出兵。
所以這件事是瞞著白水兒的。
若是完顏南望不在這里，肯定會引起白水兒的懷疑。
想到這里，完顏南望也皺起了眉，“沒有辦法了，只能趁著夜色帶兵出行了。”
“不過我?guī)У娜瞬粫啵疃嗍f。”完顏南望說道，“多的兵會留在這里，她就算察覺到，也遲了。”
黃琦柔從床上坐了起來，蹙眉想了想，道：“我有個法子，說不定能瞞住她。”
“什么法子？”
“以練兵為由，調(diào)動大軍出行操練。這樣一來，大軍動了，也是正常的。等你們走了之后，多數(shù)的兵再回來，一出一進，雖然少了十萬，但畢竟回來也那么多，她總不可能時時盯著大軍人數(shù)。”
“剛好冬日，將軍就以操練染了風(fēng)寒稱病不見人。”
“這樣，肯定能保證我們瞞過她順利出兵。”
完顏南望聽得黃琦柔的話，認真想了想，眼睛亮了起來。
大軍一出一進，就算少了三分之一，但總數(shù)那么多，也不容易察覺到。大軍回來他就稱病。
這樣剛好能瞞過白水兒。
“這法子不錯。”完顏南望贊賞地看見黃琦柔，“沒想到你還有這腦子。”
“所以將軍一直覺得我是只會床笫之事的無腦之人？”黃琦柔說著，上前摟著完顏南望的脖子，半勾半扯地將他拉回了床上。
床帳放下，木床咯吱作響。
喘息和叫聲陣陣，一夜靡靡。
翌日，天不亮，完顏南望就起了身。
黃琦柔撐著酸軟的身子起身，也離開了他的房間。
她從不單獨在完顏南望的屋子多待，更不會多翻動多看。這也是完顏南望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穿戴好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遠遠就看到站在廊下站著一動不動的謝行微。
這寒冬臘月，她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冰雕。
黃琦柔走近，并沒有理會她，正要進屋，卻被謝行微叫住。
“黃姑娘。”她低身跪下，“奴婢有一事想問。”
黃琦柔看了她一眼，走進了屋子里。
“進來吧。”她說道。
謝行微起身，跟著她走了進去。
“黃姑娘，敢問一句，朝廷現(xiàn)在跟金人談合了嗎？”她問道，頭垂得很低。
黃琦柔攏著衣服坐到椅子上，道，“沒有合，朝廷投了。”
謝行微驀然瞪大了眸子，眼里震驚無措之后，盡是灰敗。
似乎是早已想到了的結(jié)局，卻依舊無法接受。
故國亡了。
一瞬間，謝行微就站不穩(wěn)了，身子跌倒在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開口，“那……那……陛下和晉王殿下，可還好？”
黃琦柔看了眼謝行微。
從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簪纓世族嫡長女，矜貴疏離。如今故國滅亡，她是匍匐在地的奴仆。
一朝不存，滿目皆苦難。
“不知。”黃琦柔道。
“我聽人說，朝廷來人了？”謝行微說著，竭力地抬頭，看向黃琦柔。
“嗯。”
“可以……將我們調(diào)過去嗎？”
“不可以。”黃琦柔想也不想就回道。
“黃姑娘，我”
“你說什么也沒用。”黃琦柔冷冷說著，打斷了她的話。
“可是”
“哪兒那么多事兒？”黃琦柔不耐煩地說道，厭煩不已，“你還當(dāng)你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謝家大姑娘？”
“能活著都是我的恩賜！”
聽著黃琦柔的話，謝行微看了她一眼，終究是低身應(yīng)是，卑微地退了出去。
離開了院子的謝行微身子搖搖欲墜，她枯站了一夜，只為了等一個讓穎姐兒過去的機會。
只要離開這里，離開金人的地方，過去就一定是更安全的。
總是比在這里強。
可黃琦柔不松口，穎姐兒也不能動。在這個地方，隨便一個原因就可以讓她們?nèi)f劫不復(fù)。
回到了柴房里，謝行微躺下便閉起了眼睛。
謝行穎也起了身，準(zhǔn)備去收拾糞水了。看到謝行微回來，轉(zhuǎn)頭問道，“大姐姐去哪里了？”
昨夜謝行微離開之后就讓她回來。回來之后因為擔(dān)憂謝行微，一直睡不著，迷迷糊糊到了凌晨醒來，都準(zhǔn)備要去當(dāng)值了，謝行微才回來。
謝行微沒有說話，只道，“我睡會兒，你好好當(dāng)值。”
說完，便不再理會謝行穎，徑直睡了過去。
謝行穎還想再問，但看著謝行微一臉疲憊的樣子，不忍再打擾她，便替她掖了掖被子，擼著袖子，拿著門角的恭桶走了出去。
雪下下停停，凜冽的清晨已經(jīng)停了。
夜晚的雪積了薄薄一層，院子里有灑掃的下人，來來往往。
來往的人里除了掃雪的下人，還有進進出出的兵士。
謝行穎一邊走一邊看著，小聲問道旁邊的另一個女子，那女子也是周朝抓來的女眷，被金人玩得子宮都掉出來了。
僥幸活了下來之后，便被丟到了這里處理糞水刷恭桶。
她平日里話很少，但去的地方比謝行穎多。謝行穎是處理金軍寵幸女眷的糞水，而這女子處理的是住在知州府里的金軍的糞水。
她聽到的消息更多。
“今日他們要操練了。”女子面無表情地開口，聲音嘶啞難聽。
從前她的聲音也如黃黃鸝鳥一般動聽悅耳，可撕心裂肺地叫了太多，嗓子也壞掉了。
謝行穎瞪大了眼，“這是要出兵了？”
“朝廷還有兵呢。”
能讓金人操練的，看來不是普通的一仗了。
想到大周還有兵，謝行穎眼睛亮了起來，她抬手，撫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疤。那道傷疤從她的左眉心貫穿了整張臉，一直到左嘴角到再到下巴。
劃開的肉往兩邊翻開，結(jié)痂之后像是被烤過的肉腸。
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年，傷口早已結(jié)痂。可在這樣寒冷的天，傷口依舊作痛。
她們大周還有兵，那就是還有希望。
謝行穎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這冬日總會過去的。
等來年春天，就好了。
她相信朝廷。
在謝行穎走過庭院的時候，屋中白水兒也收到了消息。她此時才剛起身，完顏南望那邊便派人來告訴她今日起會親自帶兵操練。
讓她一同前往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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