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表姐當(dāng)時還是太子妃?
夜色濃洌了起來,曲莫影在燈下卻沒有睡,她披著一件輕薄的外裳,半臥在榻前,烏黑的長發(fā)隨意的落落下來,翻看著一本畫冊,一本畫工極好的畫冊,這會倒是精神的很。
她已經(jīng)把雨春打發(fā)去睡覺了,這時候自己倒并不困,原本睡下的她重新起來,到榻前的點(diǎn)了蠟燭翻看。
天色漸熱,窗戶并沒有掩實,留了一條不大的縫隙。
桌上的燭花斜著吹過去,而后又轉(zhuǎn)了回來,窗戶大開,一身紫色錦袍的裴元浚出現(xiàn)在屋子里。
淡紫色鳶尾花上挑出幾抹金色的絲線,使得原本并不顯眼的鳶尾花,透著尊貴和妖嬈,領(lǐng)口是玄色的滾邊,和夜色相配。
“王爺。”曲莫影愣了一下之后,反應(yīng)過來,身子微微坐直,正想起身。
裴元浚極自在的在榻邊坐了下來,而后一個后仰,靠在了厚厚的墊子上,正巧擋了曲莫影的路。
“王爺?”
“本王聽說今天裴玉晟和裴青旻都過來了。”裴元浚懶洋洋的道,俊眸中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掃過曲莫影的臉。
“是的,景王和魏王今天一起來的府里,但沒多久就走了,來的匆忙,去的匆忙。”曲莫影一臉正色的坐直了身子道,纖瘦的身子挺的筆直。
“知道是為了什么?”裴元浚慵懶的問道。
曲莫影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可能是……”
曲莫影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見裴元浚 那雙魅麗的眼眸掃過來,才緩聲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覺得跟曲秋燕有關(guān)。”
曲秋燕的事情都是內(nèi)院的事情,不管有多大的事情,對于裴元浚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
“曲秋燕有什么事情?裴玉晟這么上心,莫不是想娶她為正妃?”裴元浚笑了,燭光下,一雙睡鳳眼笑的美艷,既便是透著嘲諷,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位鄖郡王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眼眸中沒了往日的狠戾嗜血,只看到睡鳳眼妖妖灼灼。
“這個——不太清楚。”曲莫影謹(jǐn)慎的道。
“裴玉晟想娶劉藍(lán)欣,已經(jīng)向劉向山去了信函了。”裴元浚慵懶的道,修長的眼睛閉合了起來,透著幾分懶散。
曲莫影的目光落在他的發(fā)上,他沒戴王冠,頭發(fā)隨意的散了下來,看起來應(yīng)當(dāng)也睡了,卻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間有了“雅興”跑到自家的曲府來了。
看起來今天景王和魏王兩個一起出現(xiàn)在曲府的事情,引起了這位鄖郡王的注意。
曲莫影心里這么想著,長睫撲閃了兩下,只有在夜晚的時候,她的眼紗才是解除的,“之前不是說要娶景玉縣君嗎?”
“之前是沒有太子妃的位置,現(xiàn)在太子妃的位置空出來了。”裴元浚似乎對于她的問話覺得有趣似的,唇角微微一勾,既便是閉著眼睛,也笑的絕麗清逸。
曲莫影的心被什么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手驀的捏緊,目光緊緊的凝在裴元浚那張可以稱之為玫麗的俊臉上,似乎能聽到胸口處有什么重重的被擊打了似的,突突的心跳聲很是明顯。
血液明顯在往上沖,壓迫的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只下意的纂緊手中的東西,用力的揉捏起來。
好半響,她才聽到一個清雅鎮(zhèn)定的聲音,帶了幾分疑惑:“景玉縣主早早的就看上了這個太子妃之位?”
這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和往日并沒有不同,唯有她知道,手心處緊緊的纂緊,有冷汗在掌心。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裴元浚的話聽起來更象是沒說,然后他的眼睛驀的睜開,正對上曲莫影微微有些緊張的眼睛。
曲莫影的眼睛下意識的想避開,但隨既還是一動不動的任兩人的目光對上,不閃不避,水眸清澈,盈盈欲語。
“表姐當(dāng)時還是太子妃?”曲莫影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道。
“那又如何?這天下連皇后都可以換,這太子妃為什么不能換了?”裴元浚笑了,眼底的笑意卻如同冰涼的蛇形爬過,詭譎而森寒,“季永明是一個忠心的人,忠心的可能超過太子的想象。”
曲莫影的手在顫抖,狠狠的抖了幾下之后,手落下,按在一處借了一把力,“所以說……太子妃……并不是真的這么病死的?”
這幾個字很困難,困難的她幾乎是一字一頓,費(fèi)了很大的力才說出來的。
其實這世上知道這真相的人雖然不多,但她卻是最清楚的一個,還有誰比她更清楚季寒月是怎么死的嗎?
當(dāng)她從東宮臨淵閣上掉下來的時候,就清醒的詛咒過。
許是漫天神佛聽到了她的詛咒,憐惜她一家死的那么慘烈,才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jī)會,背負(fù)著曲莫影的生命,她活成了兩個人的合體,也活成了一心要為季寒月報仇的曲莫影。
“你很關(guān)心太子妃的事情?”裴元浚似乎對她的反應(yīng)覺得有趣,俊美的眼角挑了挑,目光緩緩落下,移了下來。
曲莫影的目光跟著他的目光一起移了下來,卻看到那件紫色的錦袍上面,一只白嫩的小手,就這么大刺刺的按在那里,那一處的錦袍被按揉成一團(tuán),有按揉的清楚痕跡。
手驀的縮回,仿佛被什么燙到了似的,手腕下感應(yīng)到的是裴元浚軟中帶硬的肌理。
“太子妃是我的表姐,凌安伯是我的姨父,我還有表妹生死不知,我一定要查清楚這事。”曲莫影一臉鎮(zhèn)定的道,仿佛方才用力按著裴元浚,揉捏著裴元浚的衣裳的不是她似的。
“你就不怕到最后死無葬身之地?”裴元浚挑了挑眉,問道。
“不怕!”曲莫影搖了搖頭。
“太子的手段不是你一個深閨少女可以抵制的。”裴元浚好心的提醒她道,只是這神色怎么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會慢慢查的,現(xiàn)在凌安伯府當(dāng)家的并不是季府的二房。”曲莫影搖了搖頭,沒有隱瞞她在季府認(rèn)子嗣的事情中插手的事實。
“真是一個實誠的孩子。”裴元浚伸手摸了摸曲莫影的秀發(fā),烏黑的秀發(fā)摸起來綿軟,曲莫影有一頭烏黑潤滑的秀發(fā),摸上去的感覺很不錯,裴元浚順勢又摸了兩下,細(xì)瞇起眼眸,一副極逸然的樣子。
手極自然的卷著她一縷烏黑的秀發(fā),在修長的手指繞著卷,然后又捏著發(fā)尾。
這動作看著極唐突,卻極賞心悅目,舉止之間極是優(yōu)雅,一點(diǎn)也不覺得他這么對待這么一位深閨少女是極不合適的。
曲莫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卷弄著自己的秀發(fā),一動也不動,一張粉嫩的唇角抿起,看得出有幾分惱意,只是這頭發(fā)被卷扯在裴元浚的手中,拉扯起來更為不雅。
“這頭發(fā)養(yǎng)的真不錯。”裴元浚手指一松,秀發(fā)從他手上卷落下來,一卷卷的落在曲莫影的雪嫩的臉頰,竟給她增添了幾分柔媚。
裴元浚抬頭,看向少女帶著幾分惱意的小臉,笑出了聲:“這樣不錯,更好看一些。”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清雅絕麗的少女看起來有幾分呆萌,這種按揉秀發(fā)的感覺,也象是養(yǎng)著的貓,很柔很軟,因為有了些惱意,長睫下一雙眼眸透著幾分氤氳,比起一般女子的眼睛,更是盈盈欲水,也更多幾分生氣。
炸毛的感覺。
“多謝王爺。”曲莫影頭往后偏了偏,原本坐直的身子端不住了,整個人以一種遠(yuǎn)離的方式往后偏著。
裴元浚眼角細(xì)瞇了瞇,極自然的落下手,落在曲莫影裙角上,那里有一截領(lǐng)口上掛落下來的飄帶,他隨意的伸手拉住,拉了一拉。
曲莫影的唇角抿的越發(fā)的緊了起來,原本平穩(wěn)的頰角也有些鼓起,看起來有些象是鼓鼓的吐著泡泡的魚,白嫩的臉頰上面淡淡的紅暈,但不是嬌羞,絕對是被裴元浚放肆的動作,氣出來的。
“不必謝,你既然要找太子的麻煩,本王的一個側(cè)妃之位,倒是可以幫你。”裴元浚懶洋洋的又拉了拉那根飄帶。
曲莫影水眸撲閃了兩下,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臉上,稍稍凝了凝道:“王爺是什么意思?”
之前裴元浚的意思,只是擔(dān)一個名頭,而且還不一定成行,但看事后的發(fā)展再說。
“本王是沒什么意思,不過聽說你要進(jìn)宮了,恐怕連皇后那里都會覺得你進(jìn)本王的王府比較好。”裴元浚邪邪的一笑,帶著幾分放肆的惡意。
“皇后娘娘?”曲莫影一愣,水眸驚訝的抬起,她早就覺得曲太妃的事情太過玄妙,這后面竟然還有皇后娘娘的手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裴元浚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妖嬈的笑意,眼角眸色閃爍未明。
曲莫影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正色:“王爺要如何?”
不問她自己如何,不問她將來如何,只問裴元浚如何?
“你想如何?”裴元浚挑了挑眉。
“我都可以。”曲莫影毫不猶豫的道。
“為何?”裴元浚的目光掃過那雙盈盈欲語的水眸,懶洋洋的問道。
“沒有為何,情義所在!”曲莫影卷翹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再抬起頭來,柔潤的眼中一片凜冽,如風(fēng)雪覆面,所有的溫軟都在漫天的冰雪之下,“太子妃和表妹都是我的親人,都是我尊重在意的親人。”
此生,能稱得上親人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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