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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雨霖鈴操控猩紅色的絲線探入這個腔室的每一個角落。
  “這里,就是卡西米爾家族的秘密嗎?”雨霖鈴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興奮。
  她發(fā)現(xiàn),其中一根“血管”異常突兀,它與卡西米爾主宴會廳那些風管琴般的發(fā)聲管道相連,而這種連接顯然并非自然形成。
  隨著絲線的深入探查,雨霖鈴逐漸揭開了真相的一角。
  原來,卡西米爾家族宴會廳那古樸原始的風格,竟是為了掩蓋這個驚蟲的秘密。
  那些風管琴并不是什么是樂器發(fā)聲裝置,而是這個巨大空間結(jié)構(gòu)的某種延伸。
  若不是絲塔弗刻意放出誘餌引誘他們來此探尋,以這個巨物特殊的結(jié)構(gòu),或許根本不會有蟲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她不禁感嘆:“真是大隱隱于市,誰能想到,在這日日笙歌的宴會廳之下,竟隱藏著如此龐大的秘密。”
  雨霖鈴冷哼一聲,迅速抓住了鎖鏈的一端,猛地發(fā)力,將絲塔弗狠狠地甩到了墻壁上。
  肉體撞擊在墻面上的聲音被吞沒,絲塔弗的身體無力地癱軟下來。
  雨霖鈴沒有片刻遲疑,迅速接近,操控著這具身體已經(jīng)蟲化,將其牢牢控制。
  緊接著,雨霖鈴操控異能量入侵對方的精神海,并出聲嘲諷:“你剛剛說泰坦尼恩與摩爾甫達的做法傲慢,但你又何嘗不是,將我?guī)脒@里是你最大的錯誤!”
  絲塔弗的精神海在雨霖鈴的異能量沖擊下,開始劇烈波動。他試圖反抗,但雨霖鈴卻如同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熟練地操控著異能量,一點點擠入對方的精神海中。
  接著,雨霖鈴的意識侵入了對方的精神海中。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充滿未來感的實驗室中。
  這個場景讓她不禁一愣,因為這正是她第一次醒來時所見到的同款實驗室。
  實驗室里,年輕的絲塔弗站在一個培養(yǎng)艙前,神情專注而狂熱。
  他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十分的興奮:“我知道,我說得有道理。摩爾甫達和泰坦尼恩兩家的研究課題都沒有錯,錯的是他們的選擇!對,我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雨霖鈴靜靜地聽著絲塔弗的瘋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好奇地走近培養(yǎng)艙,想要一探究竟。然而,當她低頭看向培養(yǎng)艙內(nèi)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那是一顆頭...
  絲塔弗自己的頭。
  這個發(fā)現(xiàn)太過震撼,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思考。
  她不明白絲塔弗到底是什么情況,更不明白這個培養(yǎng)艙里的頭和絲塔弗的瘋話之間有何聯(lián)系。
  絲塔弗看到身旁站了個蟲,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盯著自己的頭,兩張臉上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接著絲塔弗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誰說的話:“我說得對,每個蟲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立場。泰坦尼恩與摩爾甫達的選擇,或許并非完全正確,但也不能說完全錯誤。畢竟,歷史總是由無數(shù)個選擇構(gòu)成的,而每一個選擇,都有其背后的原因與邏輯。”
  絲塔弗,好像是,在和培養(yǎng)艙中的...自己溝通?
  “我說他們害怕改變,害怕失去。但也許,他們只是更加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不愿輕易冒險。畢竟,在那個時代,每一步都可能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接著,雨霖鈴看到對方的精神海中又陸陸續(xù)續(xù)多出了很多個培養(yǎng)艙,數(shù)一數(shù)居然有二十幾個,里面都是絲塔弗。
  有些是一顆頭,有些則多一些部位擁有脖頸胸腔,更完整的則還有整個軀干和上肢。
  但無論是哪個絲塔弗,都沒有站在自己身旁這個完整。
  絲塔弗還在喋喋不休的自說自話,雨霖鈴見狀,操控猩紅的絲線去觸碰站著的這個完整的絲塔弗。
  雨霖鈴?fù)蝗宦牭搅似渌穆曇簦@聲音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她看著絲塔弗面前的培養(yǎng)艙里絲塔弗的那顆頭,心念一動之下,多延伸了一根絲線過去。當猩紅絲線的另一端搭上培養(yǎng)艙里絲塔弗的那顆頭時,雨霖鈴終于聽到了一場較為完整的對話。
  完整的絲塔弗問:“我覺得實驗體的意識具有唯一性嗎?”
  培養(yǎng)艙里的那顆頭回答:“我這邊觀察是的,009的意識只且僅同時存在于一個軀體中。琳琳并沒有009的相關(guān)記憶,只是獲得了操控那股力量的權(quán)限,與我接觸時他全程都在偽裝。”
  完整的絲塔弗問:“所以只有我是特殊的?可以做到并存?”
  培養(yǎng)艙里的那顆頭回答:“或許,這個可以當做下一個課題的研究方向。我再試試,看能不能脫離這個墮落文明的遺跡,在外部實現(xiàn)數(shù)據(jù)交換?”
  完整的絲塔弗問:“賽德林還沒找到嗎?”
  培養(yǎng)艙里的那顆頭沒有回答。
  雨霖鈴見狀,操控更多的絲線接觸那一個又一個的培養(yǎng)艙里的絲塔弗。
  只有一個回答了他的問題。
  只有頭和胸腔的絲塔弗回答:“他來AC3星系了,我要直接抓住他嗎?”

  完整的絲塔弗說:“不,讓他再帶著樣本活動一段時間,我不要驚動他,先觀察他的變化。必要時,引導(dǎo)他進入實驗室遺址,與污染殘余接觸。”
  完整的絲塔弗問:“我看到了泰坦尼恩家的阿瑞斯嗎?”
  有上肢的絲塔弗回答:“我和百瑞德通風報信,他已經(jīng)把這小子提回家了。”
  “絲塔弗。”雨霖鈴終于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堅定而清晰的傳入了所有絲塔弗耳中。
  頓時,所有的絲塔弗都驚訝的做出了回應(yīng):“009?他在我這?!”
  “你是怎么做到的?”雨霖鈴聲音很平靜。
  “009并不在我這?!為什么我能聽見他的聲音?”
  “我也是!”
  “我這里也沒有!”
  “他到底在哪?”
  二十來個絲塔弗的聲音層層疊疊,交織在一起,同時傳遞給雨霖鈴,因為是同一個蟲的聲音,層層疊疊之下,竟然并不像菜市場里那么雜亂,反倒有種合唱團的恢宏之感。
  “回答我,絲塔弗,你現(xiàn)在在哪?”雨霖鈴繼續(xù)問道。
  “我在這里!”
  “哈哈哈,這是什么蠢問題,我就在這里。”
  “難道009并不在我身邊?只是控制了我身邊的設(shè)備?我得找找到底是哪臺?”
  “我才不告訴你~”
  “愚蠢的實驗體!我遲早要把你抓住塞回密封艙!”
  “該死!原來你一直在我這!就是你把衍生物吃掉了吧?”
  回應(yīng)如潮水般涌來,二十來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卻各自帶著不同的情緒色彩。
  在這紛擾之中,雨霖鈴卻始終保持著冷靜,她看著面前這個完整的絲塔弗稍稍思考,操控青色的光芒覆蓋了他的身體。
  雨霖鈴的行為像是觸動了某種神秘的開關(guān),其他的絲塔弗全都安靜了一會,然后驚愕的大喊大叫起來。
  “我不見了?!我回答一下?”一個絲塔弗的聲音充滿了困惑
  “為什么我突然聽不到我的聲音了?”這個絲塔弗明顯更加冷靜。
  “我?喂?我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不回答?”另一個絲塔弗焦急地喊道。
  “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不回應(yīng)我?”更多的聲音加入了這場混亂的對話。
  雨霖鈴看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再次操控青色的光芒,這次覆蓋的是面前這顆絲塔弗的頭顱。隨著光芒的消散,她放開了對完整絲塔弗的掌控。
  “哦!我又聽見了我的聲音!太好了”一個絲塔弗興奮地喊道。
  然而,這份喜悅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很快,另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不對,怎么感覺像是少了一個?!消失了!”
  “對啊!少了一個我!”
  “我快找找,少的那個還能聯(lián)系上嗎?”
  “對啊!我也感覺到了!少了一個我!這是怎么回事?”更多的絲塔弗開始意識到這個可怕的事實,它們開始慌亂地尋找著那個消失的自己。
  雨霖鈴的笑聲在此時響起,她剛開始是低低的笑聲,這笑聲很快便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最后竟變成了獰笑。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在這一刻,她終于找到了自己一直追尋的答案。
  她毫不猶豫的操控青光將所有的絲塔弗全部覆蓋。
  絲塔弗,或者說絲塔弗們?nèi)枷萑肓丝只胖校?br />  “不好!009接觸了主腦!”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充滿了絕望和驚恐。
  但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青色的光芒如同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他們逐一吞沒。
  尖叫、怒罵如潮水般向雨霖鈴涌來,然而,這些聲音很快就像被拔斷網(wǎng)線一樣,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在不同的星系,或漂浮在無垠宇宙的航天器中,那些分散在各地的絲塔弗們突然像被拔掉能源模塊的機械一樣,全部陷入了停滯狀態(tài)。
  他們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剝奪了靈魂,成為了一個個空殼。
  絲塔弗·卡西米爾從醫(yī)療艙中醒來,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陌生而模糊。
  他試圖回憶過去,但腦海中仿佛被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籠罩,所有的記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無助地眨著眼,就像一只剛剛破殼而出的蟲崽,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恐懼與好奇。
  卡西米爾家族的醫(yī)護工作者們聞訊趕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關(guān)切。
  然而,當這些身穿白色制服的身影圍攏過來時,絲塔弗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蜷縮在醫(yī)療艙的一角,雙手緊緊抓著艙壁,哇哇大哭起來。
  醫(yī)護蟲員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消瘦、擁有一頭粉色及肩中長發(fā)的蟲緩緩走入了醫(yī)療室。
  所有蟲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包括正在哭泣的絲塔弗。
  他看到那蟲走到醫(yī)療艙前,停下腳步,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到了醫(yī)療艙的透明壁障。
  一股溫暖而寧靜的氣息彌漫開來,絲塔弗的哭聲漸漸停歇,眼神中的恐懼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絲塔弗看到那個粉色頭發(fā)的蟲嘴巴張合,似乎在和自己說話。但絲塔弗完全不理解對方的意思。
  醫(yī)護蟲員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年長的醫(yī)生走上前來,用敬畏的語氣問道:“感謝落讓閣下出手相助,絲塔弗的精神狀態(tài)……”
  諾亞簡短地回答:“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懼和不安,他好像聽不懂我的話,但能接受我的精神力安撫。”
  周圍的蟲開始低聲交談,他們的對話中夾雜著一些絲塔弗從未聽過的詞匯和概念,讓他感到更加困惑。
  他努力想聽清他們的對話,但那些話語就像是一串串亂碼,在他的耳邊回響,卻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年長的醫(yī)生嘆了口氣,“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記憶是可以重建的,”諾亞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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