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反叛蟲群的蟲母
這里正是雨霖鈴預料中的那間略顯破敗的實驗室遺址,雨霖鈴和賽德林穿梭于這一片幾乎被搬空的玻璃棧道內(nèi)。
昏暗的指示燈光勉強照亮了前方的路。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金屬味。
雨霖鈴的目光被黑暗深處微弱的指示燈光線吸引,靠近后,猩紅絲線在這片區(qū)域游走,找到了光源開啟裝置。
很快,雨霖鈴和賽德林的目光便被唯一留下來的一具還在運作的冷凍休眠艙吸引,艙內(nèi)靜靜地躺著一個亞雌身體,這臺設備凝固了他的時間。
“賽德林,快來看這個。”雨霖鈴急切地呼喚著同伴。
賽德林快步上前,兩人合力啟動了休眠艙的解凍程序。
不久,艙內(nèi)的亞雌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
“10年這么快就過去了嗎?”亞雌的聲音略顯沙啞。
然而,當他注意到休眠艙上顯示的時間時,眉頭不禁微微一皺,“看來,已經(jīng)過去了不止10年了。”
雨霖鈴和賽德林對視一眼,心中都充滿了疑惑。這個亞雌似乎對這里的破敗并不感到驚訝,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們已經(jīng)放棄這個地方了嗎?是遭遇了什么事,讓他們居然拋下這里直接搬走?”亞雌自言自語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解和好奇。
雨霖鈴想起了之前在研究院遺址發(fā)現(xiàn)的儲存器內(nèi)提取出的那幾篇實驗日志,心中一動,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實驗室收容物?”
亞雌的毛發(fā)和眼睛在蘇醒后不斷變深,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所驅(qū)使。
賽德林看到這一幕,嚇得連連后退,他感覺到自己腦中的某個東西正在蠢蠢欲動,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涌上心頭。
收容物顯然注意到了賽德林的變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來他們真的做到了。你大腦里已經(jīng)成功植入了蟲母的部分細胞。”
雨霖鈴攔住了賽德林,手抓住了他的后頸,青色的光芒沒入,將賽德林腦中蠢蠢欲動的‘貨物’摁回原處。
面前的亞雌發(fā)色與瞳孔就在這幾個呼吸間變得漆黑。
他看著雨霖鈴,臉上終于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賽德林剛穩(wěn)定下心神連忙追問:“你說什么?我大腦里?植入了蟲母的細胞?”
收容物輕輕一笑,眼神卻依然淡漠:“不過是我提出的一個想法罷了。我告訴他們,我想知道蟲母的觸角細胞植入普通亞雌身體里后,這個亞雌是會變成新一代腦蟲,還是演化成蟲母。這是一個有趣的實驗,不是嗎?”
雨霖鈴聞言,心中驚駭不已。她意識到,這個收容物不僅擁有超乎尋常的知識,還曾親自參與過一項可能改變整個蟲族命運的實驗。
聽聞這個消息,一時間恐懼與茫然交織籠罩在賽德林的心頭,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賽德林一直以為他腦子里的那個‘貨物’是某種異族的造物,與他有關的,應該只是血腥時代的實驗計劃。
他在此事上探尋多年,已經(jīng)為此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另一場從未聽聞的詭異實驗的犧牲品。
賽德林顫抖著聲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腦蟲……蟲母……那是什么?”
收容物視線從雨霖鈴身上挪開,看向賽德林,它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賽德林的靈魂。
“看來你對自己種族的演化史一無所知啊。”雨霖鈴從這個收容物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輕蔑,“在扭曲的歷史上進行探索,所獲得的當然是一片虛無。”
雨霖鈴插入了話題:“告訴我,什么是蟲母?什么是腦蟲?在你的種族中,這些概念是否存在對應的實體或象征?”
收容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遙遠的過去。
片刻之后,它緩緩開口:“我的種族在家園中研究過一類與我們社會結構有著相似之處的生物——蜂。”
雨霖鈴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但她沒有打斷,而是示意對方繼續(xù)。
收容物似乎看穿了賽德林的疑惑,繼續(xù)說道:“我的種族,與蜂群作為社會生物,存在著一些的共同點。無論是我們,還是那些蜂群,成員們都承擔著特定的角色和任務,通過分工合作,實現(xiàn)整體的高效運轉(zhuǎn)。”
賽德林眉頭微皺,蜂?這個看似普通的生物,與那些神秘的蟲母和腦蟲有何關聯(lián)?
“在蜂群中,工蜂負責采集食物、修筑蜂巢,它們勤勉而無私。而蜂王,則專注于產(chǎn)卵和繁殖,它的存在,是蜂群延續(xù)的關鍵。”
說到這里,收容物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觀察他們兩個的反應。
賽德林想起了他研究過的其他異種,也有類似的模式,他咬了咬牙問:“你是想說,我們的種族也是你說的‘蜂’這種分工模式?蟲母是我們種族至高無上的領袖?”
雨霖鈴的目光變得深邃,她開始意識到這場對話遠非表面那么簡單,她撇了一眼賽德林,醞釀好后才將自己的問題拋出:
“那么,你提到蜂群,是否意味著在你們種族與蜂之間,存在著某種更深層次的聯(lián)系?或者,這是一種宇宙間普遍存在的社會模式?”
收容物笑意更濃了。
關于一個蜂群中,是不是蜂王說了算的問題,其實這是一個民間爭議性比較大的話題。
“如果你所說的蜂,與我所知的相同,那么關于蜂群中是否蜂王說了算的問題,或者說蜂群是否真的存在一個所謂的“王”這件事其實一直存在爭議。”雨霖鈴覺得自己快碰到想要的答案了。
可以這么說: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蜂王在蜂群中權力最大的錯誤觀點占據(jù)了相當長的時間。
這個誤解的來源過去沒有形成規(guī)模化養(yǎng)殖。過去農(nóng)戶在野外采集時沒有對蜂巢進行充分的觀察,所以得出了蜂王的權力最大的結論。
在活框養(yǎng)殖技術出現(xiàn)之前,農(nóng)戶們在野外切割蜂巢獲取蜂蜜時,只能在短時間內(nèi)觀察到蜂群中央是一只正常產(chǎn)卵的蜂王,總是被保護,形成嚴實的侍衛(wèi)圈。
它的身周還有工蜂清理糞便、產(chǎn)卵的時候還有工蜂幫助清理巢房,在面臨危險的時候,蜂王會受到工蜂的拼死保護。
工蜂分工細致,特別是蜜蜂這個種群中按照不同日齡將蜜蜂分為內(nèi)勤蜂與外勤蜂兩大類。
其中外勤蜂又被分為采蜜蜂、偵查蜂、采水蜂、守衛(wèi)蜂等等。
內(nèi)勤蜂的分類也比較精細,有清理巢房的誘蜂、有圍繞蜂王的侍衛(wèi)蜂。
根據(jù)一些研究資料顯示,蜂群中還有供蜜蜂娛樂的“文藝蜂”,類似于護理的“按摩蜂”等。
從這點來看,蜂王享受著一切的供奉,看起來的確是一個蜂群中的王。
工蜂在過去一直被認為是一個蜂群中最悲催的一種蜜蜂,沒有后代,似乎生命的意義就是不斷的勞動。
在活框養(yǎng)殖技術出現(xiàn)以后,蜜蜂的生活讓養(yǎng)蜂的農(nóng)戶觀察得更清楚。
很多同樣研究蜜蜂的研究員們也觀察到了工蜂逼迫蜂王產(chǎn)卵,逼迫蜂王分蜂、淘汰老蜂王、淘汰殘疾蜂王等等現(xiàn)象。
于是一股工蜂控制整個蜂群的說法又在社會上被傳開,認為工蜂是一個蜂群中權力最大的蜜蜂。
但有一個現(xiàn)象是被證實了的:如果一個蜂群中的蜂王老了,最后這只蜂王會被工蜂淘汰。
而淘汰的過程,則是蜂群中的工蜂造臺,然后逼迫蜂王在王臺中產(chǎn)卵,等到新王出房以后,老王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亡。
所以從這點來看,蜂王并沒有多大權利。
工蜂同時擁有培育雄蜂的能力的,但是當一個蜂群中不再需要雄蜂的時候,比如,在缺蜜期或者越冬期的時候雄蜂往往會被大量“處死”。
這種處決方式根據(jù)一些研究員的觀察,相當殘忍,完全像極了異常殘酷單方面屠殺。
大量雄蜂在短時間被處決,而且是全場工蜂效仿,處決方式除了直接圍殺之外,還有趕出巢門或者蜂箱壁上凍死餓死。
很顯然,淘汰雄蜂這個決定和過程,蜂王也是無法左右的。
當一個蜂群壯大,就會出現(xiàn)分蜂,這時候往往同時會出現(xiàn)工蜂護臺現(xiàn)象。
這個時候蜂王不僅無法毀掉多余的王臺的,它不是這場戰(zhàn)爭的主導者,只能被動的繼續(xù)產(chǎn)卵,讓工蜂進行。
很顯然,從這點來說,蜂王在蜂群中只是一個被動的繁育者。
就上面這幾條我們就可以看出,一個蜂群中,可能工蜂說了算的可能性較大。
在過去認為蜂王以蜂王信息素的分泌來抑制工蜂卵巢發(fā)育,但是換個角度來想這個問題未必是這樣的。
前蘇聯(lián)科學家塔蘭諾夫(Г.Ф.Таранов,1908-1986)證實了:蜂王信息素的強弱,往往與蜂王的質(zhì)量有關,當蜂群足夠大的時候,就算有蜂王,工蜂卵巢也會發(fā)育。
突然,收容物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緩緩轉(zhuǎn)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雨霖鈴,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你叫什么名字?”
“雨霖鈴。”雨霖鈴試探性的說出來自己的本名。
“你知道嗎,雨霖鈴,幾億年前,原始蟲族也曾經(jīng)歷過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收容物的聲音輕柔,像是在博物館介紹文物的工作人員。
雨霖鈴眉頭緊鎖,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歷史。
“繼續(xù)。”她簡短地回應。
收容物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那段遙遠的歷史全部吸入胸膛。“那時,老蟲母產(chǎn)下的六只蟲母幾乎同時出房,它們的出現(xiàn)打破了蟲族長久以來的平衡。經(jīng)過一輪又一輪的殘酷斗爭,最終只有一只蟲母成功登頂,成為了蟲族的王者。”
“而剩下的五只呢?”雨霖鈴忍不住插話,她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fā)了。
“它們?”收容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它們在失敗的陰影中茍延殘喘,不愿接受被工蟲處決的命運。于是,它們在工蟲的撕咬和攻擊中拼死一搏,沿著洞穴爬出了地表。然而,等待它們的不是解脫,而是更為殘酷的宇宙輻射侵襲。”
“我們當時在天上看到了這一幕。”
雨霖鈴仿佛能想象到那些蟲母在地表上哀嚎掙扎的慘狀。
正當它們即將絕望之時,一個強大的文明,如流星墜落地表一般降臨在這顆星球上。
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些龐大卻脆弱的生物——蟲母。
“起初,我們只是出于好奇進行監(jiān)測。但亞歷山大突然對我說,他想著陸,去地表上對這些巨大的生物進行研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
“什么想法?”雨霖鈴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其實已經(jīng)預感到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他想將自己的基因嵌入蟲母的體內(nèi)。”收容物的聲音愈發(fā)低沉,“他想知道,這樣的融合會產(chǎn)生怎樣的后果。嵌入我族基因的蟲母是否會與原始蟲族發(fā)生生殖隔離?而那些后代,是否仍具備生育功能?”
于是浩大的生物改造工程開始了,收容物的同伴將自己的基因嵌入這5只蟲母,將他們變成了半人半蟲的姿態(tài)。
收容物繼續(xù)講述著:“亞歷山大將自己的基因嵌入它們的體內(nèi)后,其中三只蟲母因為無法承受這股這種基因改造,很快就隕落了。只有兩只,它們頑強地存活了下來,成為了這場實驗的結局僅存的見證者。”
“亞歷山大離開了地面,回到了空間站內(nèi)。我們在蟲群無法觸及的深空中,默默地監(jiān)視著這一切。我們等待著,等待著看那些被改造的蟲母,是否會引領蟲族走向一個全新的未來?”
隨著對方的敘述,雨霖鈴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緩緩展開。
在當時,蟲母憑借著高等文明留下的對抗輻射的裝置,重新吸引了雄蟲來到地表進行交配。新一代蟲族軍隊在蟲母的帶領下,與深藏在地穴內(nèi)的原始蟲族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那是一段對于這個種族來說相當漫長而殘酷的斗爭,”收容物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但新一代被基因改造過的蟲族,它們擁有了特別的學習能力。這些能力讓它們逐漸掌握了戰(zhàn)爭的主動權,最終戰(zhàn)勝了地穴內(nèi)的原始蟲族,完成了種群的洗牌。”
雨霖鈴沉默地聽著,突然開口提問道:“那蟲神又是怎么一回事?也是你們搞出來的嗎?”
“我們并沒有刻意去引導他們,這是新一代蟲族的蟲母之間,開始互相傳承著當年的傳說。而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也通過遺傳的方式,傳遞給了它們的子代個體。這些傳說和碎片,在蟲族的內(nèi)部逐漸演變成了多套版本,每一個版本都充滿了神秘與奇幻的色彩。”
“但無論是哪一個版本,都認為天上那顆明顯的‘衛(wèi)星’,是它們共同的信仰。它們相信,那顆衛(wèi)星是它們命運的指引者,是它們力量的源泉。”
賽德林聽得心驚膽寒,他忍不住問道:“那么,那顆衛(wèi)星上的你們,是否真的在乎地面上這些蟲族的看法?是否真的在乎對方祭祀供奉自己的行為?”
收容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笑容:“不,我們并不在乎。對我們來說,這顆星球只是一個培養(yǎng)皿,一個容器。我們只觀察著這個生物樣本,記錄著它的變化與發(fā)展。”
收容物似乎并不在意賽德林的恐懼,他繼續(xù)講述著自己的計劃:“我會持續(xù)觀察你的變化,并記錄你的數(shù)據(jù)。”
就在賽德林震驚到無以復加之時。
雨霖鈴又提出來一個問題:“如果說賽德林腦子里的是蟲母的細胞,激活后的表現(xiàn),那,卡西米爾星球地底埋藏的并不是什么墮落文明的遺跡,而是....”
“墮落文明遺跡?”這個亞雌的臉上露出了揶揄的神色,“若是摩爾甫達和泰坦尼恩知道自己的身體被稱為墮落文明遺跡,她們怕是要氣得穿越時空把這些不孝子孫全部吃回肚子里吧?”
“摩爾甫達?泰坦尼恩?”雨霖鈴有些驚訝的重復了這兩個她聽過不下百次的姓氏。
“是啊。”收容物有些疑惑的說道,“我不是說過,當初成功活下來了兩只蟲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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