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賊船
我手腳并用,拼命劃水想要逃離此地。
初一毫不猶豫地跟了上來。
老吳卻傻乎乎地愣了一會兒神兒,這才跟上來。
他撲騰著水花喊道:“老烈,咋回事啊,你說清楚啊!”
“媽的,是白斑狗魚,快走!”
“你說清楚,到底是狗還是魚!”
白斑狗魚這東西個頭不大,但是生性兇殘,時常潛伏在水底伺機獵殺,即便是體型比它大得多的野鴨子也難逃其口。甚至在極度饑餓的狀態下,它們會自相殘殺。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許這個山洞形成了自己一個獨特的生態系統,這里的斑斑狗魚竟然可以發光。
這魚群目測少說也有千八百只,萬一朝我們撲來,后果不堪設想。
難怪那些怪物不敢靠近水面,看來就連他們也知道白斑狗魚的厲害!
我沒時間和老吳細解釋,只是讓他快劃。
許是我們突然急于逃離,魚群發覺了我們的行動,迅速朝我們追來。
老吳嚇得叫了一聲:“臥槽,它們咬我腳!”
幸虧腳上還穿著鞋,這些魚群一時間還奈何不了我們,我只讓老吳別分心,奮力向前滑。
拍水的時候,我的手偶爾觸碰到了幾條狗魚的魚神,滑溜溜、冰涼涼,胳膊上立起了一層的汗毛。
動作幅度一大,魚群也全部吸引了過來,已經從我們的腳底,游到了我們的腰部。
這些東西個頭兒不大,可勝在數量夠多,又是在水里,我們就是想反抗,也從無下手。
老吳本就受了傷,只能靠著單只胳膊劃水,速度無疑會慢許多。狗魚群沖他發起了攻擊。可憐老吳被咬得嗷嗷叫。
我低頭看了一下,河里還不知道有多少狗魚,眼看四面八方的亮光全都圍攏了過來,我干脆游了回去,幫他拍掉躍出水面咬住他肩膀的兩條狗魚,拉著他往前游。
“前面!”初一大喊一聲。
我們舉目望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半圓形的影子,看不清楚是什么東西。
又游近了一段兒才發現,居然是一個裸露在河面的石頭。這東西說圓不圓,說方不方,有點兒像我在城里見過的洗衣機。
“爬上去,快!”
狗魚群已經圍了上來,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掛著十幾條魚。幸虧穿得衣服夠厚,只是被咬破了一點兒皮肉,受傷不重,一時無礙。
初一先幫我把老吳推上了石頭,然后是我,最后是初一。
初一正要爬上來的時候,狗魚群不想讓到手的美味溜之大吉,七八條魚接連躍出了水面,有一只甚至咬住了初一右邊的耳垂,他微微皺眉,一把扯了下來。那魚嘴里還帶著他耳朵上的一塊肉。
初一將狗魚狠狠拍在了水面,這條含著半只耳垂的狗魚砸進水面,瞬間又飄了上來,已經被震死了。
其余的狗魚見狀,紛紛涌來,將同伴的尸體分食殆盡。
我們則趁機將初一拉了上來。
石頭并不大,三人勉強站立住,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下去。
看著這些兇殘的狗魚啃食同伴,水面飛濺起浪花,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十分詭異。
水里有這些東西,我們可怎么脫身啊!
“現在咋整?”老吳身子一晃,差點兒把我撞下去。
“你看著點兒呀,想讓我喂魚啊!”我心里也煩得很,做夢也沒想到,來趟神農架,我成了魚飼料。
初一看看我們身后:“等它們走了,我們再試試看。”
“拉倒!”老吳一揮手,“還試?我可不想喂了魚。老烈,你說句話。”
我沉默不語,心想這條河道一眼望不到頭,不知道還有多遠,我們身上濕漉漉的,山洞里又陰冷,遲早得凍死在這兒。再說,有些群要命閻王守著河里,我們就算永遠不下去,也不可能一直在這里耗著不吃不喝。
先是和那些《山海經》里的怪物纏斗,然后又被白斑狗魚攆到了這兒,肚子里早就沒食兒了。
老吳催促我快想個主意。
“還能怎么辦,只能按初一說的了。”
“艸,你聽這獨眼龍的?”老吳見我也站在初一一邊,估計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沒好氣兒地說道,“隨便你們,反正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但是河里的狗魚群仿佛看穿了我們的心思,它們一直徘徊在河面,不肯離去。偶爾有兩三只還躍出水面,想要跳上石頭。初一一腳一個,把它們踢回了水里去了。
剛剛落水,這兩只狗魚“敢死隊員”很快又被同伴們蠶食了。
“娘的,早知道剛才應該拖個怪物的尸體,丟下去當誘餌,調虎離山。”老吳忿忿不平。
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何況我們也不可能拖著個怪物的尸體往前游,他的想法太異想天開了。
正當我們進退兩難的時候,忽然間,身后亮起了一道光,我們扭頭望去,只見有一只艘船慢慢朝我們靠近。
說是一艘船,其實只是一艘竹筏,竹筏的左側立著一根長竿,竿頭兒上掛著一只手電筒。
竹筏上有個人,正撐著竹篙慢慢朝我們靠近。
待這艘竹筏到了近前,我們不禁大驚,這人居然梅若裳!
她沖我們盈盈一笑:“走吧,特意來接你們的。”
老吳激動地一蹦三尺高:“臥槽,太牛逼了,你簡直是大救星啊!”
我卻很疑惑:“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梅若裳說道:“對不起,我先行一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工具,沒有和你打聲招呼,你別怪我。”
我怎么會怪她,我只是感覺很奇怪。我們一路浴血拼殺,才僥幸逃到了這里。
可是看看眼前的梅若裳,神采奕奕,全然不像經歷過惡戰的樣子。
老吳和初一先后跳到了竹筏上,梅若裳看著我:“怎么了,上船啊。”
“你從哪兒來的?”我的目光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梅若裳臉上笑容倏失,面帶慍色:“怎么,我是來救你的。”
“老烈,你這是咋了,還懷疑起自己同志來了,快上來。”老吳招呼著我上船,又轉而對梅若裳說道,“別生氣,老烈就這狗脾氣!”
我從來不承認我是這副脾氣,大概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我一連串的困惑還沒有解開,又迭遭兇險。
這時候見到了梅若裳,本該有重逢的喜悅,但我不知不覺就對她產生了懷疑,想一想,真不應該。
我上了竹筏,看著梅若裳熟練地駕駛竹筏離開這里。
那些白斑狗魚潛伏在河里,只能干瞪眼了。
托梅若裳的福,我們全都順利逃生,老吳有心吹捧,就說道:“行啊,梅若裳,你這兩下子撐船的功夫,可比那個王國富厲害多了。早知道那時候就讓你撐船了!”
梅若裳淡然一笑:“吳文化,你可別夸我了,我找到了這個竹筏,也是練習了好半天才來找你們的。”
我看這艘竹筏,綠色的竹子簇新,刷著桐油漆,像是剛剛制作的。
梅若裳離開了我們還不到一天時間,她又只有一個人,這竹筏不可能是她完成的,我便問她是從哪里找到的。
梅若裳微笑說道:“就在前面,出了這個山洞,河邊停著的。”
“你這是賊啊!”老吳調侃道。
梅若裳也笑了:“死胖子,就會揶揄我,上了賊船你還不滾下去。”
兩人都笑了。
我卻隱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次和梅若裳重逢,怎么感覺她像是變了個人呢?
剛才懷疑她,讓我心里有些愧然,我翻翻兜里,拿出了那只上海牌手表遞給她:“進了水,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梅若裳的眼睛里露出了欣喜的目光,她接過去戴在了手里:“謝謝你啊,很合適。”
這人不是梅若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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