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古廟重逢
眼前我們身處的空間不大,周遭稍顯破敗,右手邊是一座神像,木質(zhì)門板倒了一扇,就連頭頂?shù)奈蓓敹继艘淮髩K。
老吳也爬上來了,他左右張望,驚呼道:“怎么來這兒了,這不是我們待過的倒座廟嗎?”
確實,我也沒想到兜了一個大圈子,我們居然會從這里逃出來。
四人相互望望,不禁都發(fā)出了陣陣哂笑,就連初一也不例外。
世事如棋局局新,我們都在內(nèi)心感慨造化弄人。
為了避免被不相干的人發(fā)現(xiàn)這條密道,我們重新將洞口封好,鋪上地磚,然后就七仰八叉地躺下來。任有天塌的大事,也不想動了。
月色斜斜地從門窗照進(jìn)來,身上雖沒有半分暖意,但劫后余生的慶幸感讓我心中頗多感慨。
我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在這種情況下說一些類似于感激上蒼的話,反而顯得自己矯情了。
我們一路上都沒有吃過東西,這時候一躺下來,雖然肚子餓得咕咕響,卻誰都不想動了。
老吳撫摸著自己的肚皮,長嘆一聲:“唉,老烈,你說這時候那喪門鳥兒要是飛回來該多好啊。”
東北人對貓頭鷹有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厭惡,都說這種鳥號喪,見到了不是什么好事。
我奇怪老吳為什么會想起這檔子事。
只聽他說道:“要是它飛回來了,老子就拿它打牙祭!
在饑餓面前,什么忌諱呀、信仰呀,都是屁話,遠(yuǎn)不如一頓飽飯來得踏實。
我跟著干笑兩聲:“我可不敢吃那玩意兒。”
老吳吞咽著口水:“那你還是不餓,你小子就是忘本,忘了當(dāng)年節(jié)糧度荒的困難時期了。這時候別說是喪門鳥兒了,就是來只鬼,老子都能給他撅巴撅巴,下鍋燉了!
誰知,他剛說完這句話,窗外突然映出了一個影子。
我們雖然體力耗盡,但見到這個影子驀地冒出來,還是急忙坐了起來。
手里本能地想要抓起刀,卻抓了個空。
老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是自己的烏鴉嘴真把什么臟東西招惹過來了。
初一的目光冷峻,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
就見那影子遲疑了片刻,然后慢慢朝門口走來。
大晚上的,會是誰呢,誰會來這么偏僻的破廟?
不一會兒,門口露出了一雙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著我們幾人。很快,這雙眼睛里疑惑和膽怯,化為了激動與興奮:“真的是你們呀!”
他只露出了半個腦袋,我們沒有認(rèn)出來。但是他這一聲叫喊,我們聽出來了——姜毅!
“姜老師,你怎么來這兒了?”我想起身相迎,卻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姜毅急忙走進(jìn)來:“你們進(jìn)了彈子嶺山洞后,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們出來。想到你們要來上坪的,是不是平安到達(dá)了呢?我就想著過來看看。這就是我住的地方!
我苦笑,那時候在洞口一別,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重逢了。
老吳急切說道:“先別整那些沒用的了,你來看我們,拿了什么吃的沒有。俊
姜毅在深山老林里獨自生活了幾十年了,要是沒有荒野求生的本事,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說,在外面設(shè)了一道陷阱,剛抓了兩只野兔子回來,看到廟里有人,他沒敢露面,聽到我們的聲音才敢露頭。
聽到有野兔子吃,我們趕緊生起火來。
老吳沒有了家伙,這一次全靠初一來料理。
看著他手里那柄削鐵如泥的囚血寶刃,用來處理兔子的皮毛,我總覺得有種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花了兩個多小時,兩只兔子才處理干凈,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姜毅說著這些天與我們離別后的境遇,我們四人的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兩只兔子身上,至于他說了一些什么,誰都沒有聽清。
又等了好長時間,兩只兔子被烤得滋滋冒油,外焦里嫩。久違的肉香味兒勾得我們饞蟲都出來了。
這也不是該客氣的時候,我拿來了一只,顧不得滾燙,徒手撕開,和梅若裳一人一半兒。
老吳與初一分食另一只。
雖然這點兒東西不足以讓我們徹底吃飽,但好歹也能墊墊肚子。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食物有過這么深的感悟,只覺得能有一口東西吃,是最舒服的一種幸福。哪怕只是沒有任何調(diào)料的烤兔子。
就連附在骨頭上的肉渣我都不肯放過,吮吸了七八遍,才戀戀不舍地放下那塊骨頭,拿起另一塊來。
吃完后,我又仔細(xì)吮吸著每一根手指,回味著這股齒頰留香的滋味兒。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們四個人惡鬼投胎似的,竟然沒想到姜毅。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姜老師,對不住,我們四個餓瘋了,沒能給你留一點兒。”
說著,我想找?guī)讐K完整的肉,可是他們?nèi)齻,比我啃得還干凈。尤其是老吳,恨不得把骨頭渣子一起嚼進(jìn)肚子里。
姜毅倒沒有在乎:“沒事,我在這里多少年了,餓上三五天都是常態(tài)。放心吧,焦明神會保佑我們的!
“焦明神?”我扭頭看著那尊神像,“你指的是他?”
姜毅點了點頭。
“這神仙有啥說法沒?”老吳又拿起了一根兔子的腿骨放進(jìn)嘴里嗦啰著滋味兒。
姜毅說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傳說焦明神是古代的一個大臣,原來是楚王的臣子。”
梅若裳在旁邊皺眉不語,我問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她說:“有兩種可能性存在:一種是像姜老師所說,焦明是楚戾王的左膀右臂,所以我們在……那里也見到了一樣的神像;還有一種情況,中國神話中有五方神鳥,其中的南方神鳥就是焦明。也不排除,楚戾王是把自己視為了鬼車,讓南方的神鳥來守門。”
姜毅聽到這番話,當(dāng)即說道:“怎么,你們是不是來上坪發(fā)現(xiàn)什么了,什么神鳥鬼車的,楚戾王又是誰?”
我急忙說道:“你先不要激動,我們確實找到了一些線索,但是具體什么情況,我們目前也不是很清楚。至于這里有沒有什么古墓……呵呵,我們也不知道。”
老吳趕緊點頭附和:“可不是嘛!
這一路上的遭遇太過離奇,不足為外人道。至于將來的后人能不能發(fā)現(xiàn)楚戾王墓,那就看造化吧。
姜毅聽后,倒也沒有深究。
我們又聊了一些別的,然后就支好帳篷休息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氣有點兒陰沉,看樣子像是憋了一場大雨,我們得趕緊往回趕路。
離開了倒座廟,我們沿著關(guān)門河往東走去,要是一切順利的話,到了粉青河就能遇到附近的村子,那就算徹底安全了。
我在路上問起了姜毅的打算,姜毅想了想,說:“我在這兒過了二十多年日子了,將來怎么樣,我也說不好,唉,聽天由命吧?傊,見不到野人我是不會死心的!
老吳在一旁嘲諷:“姜老師,你可太死心眼兒了,你以為野人那么好對付呢?我們在彈子嶺山洞遇到了,后來出了山洞也遇到了,好家伙,你是不知道啊!”
老吳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前幾日的遭遇,當(dāng)然,添油加醋是免不了的。
聽得姜毅連連驚嘆。
彈子嶺山洞的怪物他也曾見過,不足為奇;但是那渾身黑毛的山魈,他倒是覺得和自己當(dāng)年見過的野人很相似,當(dāng)即抓住了老吳的手:“小吳同志,那山魈長什么樣子,你仔細(xì)說說!
老吳被他捏得手腕生疼:“還能長啥樣啊,就是全身黑毛,大臉盤子,有點兒……”
這時,我們右手邊的密林中傳來了沙沙的響動,一陣疾風(fēng)掠過,一只渾身長滿黑毛的怪物從里面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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