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故人
我說道:“別急,你說清楚,誰不見了?”
老吳接連喘著粗氣:“都……都不見了……你媳婦兒……獨眼龍,還有那個……教書的。”
一行五人,一覺睡醒居然丟了三人?
我以為老吳沒有認真找過,急忙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邊走邊說道:“你確認過了嗎?”
老吳跟在我身后:“你咋就不相信呢?連行李都沒了。”
來到了梅若裳的房間,推門一看,果然,這里空空如也,她的行李也不知去向了。
我在房中仔細搜尋了一番,什么都沒有。她連一封信都沒有留下來。
“老烈,兄弟說句不該說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們倆吵架了呀?”
我沒有說話,昨天一直好好的。再說了,即便我們吵了架,梅若裳那么冷靜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這么過激的事。
我又來到了初一的房間,這里和梅若裳的房間一樣,什么都沒留下來。
“咱們要不要去教書的房間看看,他就住在旁邊了。”
“不用了。”我頹然坐在了床板上,使勁揉著太陽穴,覺得頭痛欲裂,“姜老師離開,是我意料之中的,他不想回黃龍觀村。”
“那梅若裳和獨眼龍呢?”老吳剛問完,猛地一拍腦門,“壞啦,他們倆不是背著你私奔了吧?”
“扯淡!”我當然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是往深了一想,似乎每次梅若裳與初一都是同時出現(xiàn),然后又同時消失。他們倆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每次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老吳焦急說道:“你呀,就是心大。每回他們倆都在一塊兒,人家稍微用了點兒美人計,你瞧瞧你,樂得鼻涕泡兒都快出來了。”
船老大也聞訊趕來了,看到只有我們倆在這兒,他愣了一下:“呃……二位小同志,咱們今天還走嗎?”
“走啥走啊,沒見都丟人了嗎?”老吳心里有氣,“辛苦大哥,你今天就等等吧。”
我突然站起身:“不用等了,我們走!”
老吳怔然:“老烈,不等他們啦?”
“等什么等?他們不打招呼就走,都沒拿我們當回事,我們?yōu)樯秾λ麄冞@么好?”我心里快恨死梅若裳了。一想到我又被她騙了,我的心就開始滴血。
認識她以前,我連女同志的手都沒有拉過,我以為自己的感情有了歸宿,沒想到,卻迎來了這樣一個頗具諷刺意味的結局。
老吳一拍大腿,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敞亮,老烈,叫你一聲烈爺,你他娘的這才叫尿性呢!有什么呀,不就是個娘們兒嗎?我還就不怕告訴你,梅若裳千萬別給我介紹什么對象,介紹了,老子都不拿正眼兒瞧她!”
我嘆了一聲,帶著深深的無奈:“走吧。”
我們從趙家莊出發(fā),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已經(jīng)進入了黃龍觀村。
但我們也沒做停留,船老大好人做到底,帶我們?nèi)チ笋R橋鎮(zhèn),然后就揮手作別了。
我本來想給船老大一筆錢的,但是身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老吳翻了翻衣兜,倒是找出來了點兒錢,但是給了船老大,我們也甭想回東北了。
頓時兩人面色大窘。
船老大卻渾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不用啦,你們是山神老爺保護下來的人,不用這么客氣啦。以后有機會再來神農(nóng)架,我招待你們。”
看著船老大駕船遠去,我內(nèi)心感慨:這個地方,恐怕我有生之年都不會再來了。
我們從馬橋鎮(zhèn)找了一輛車,趕去了保康縣城。到了那里,天色已晚,我們決定先住一晚,明天去武漢,然后從武漢回東北。
我洗了一把臉,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老吳把零錢都擺在了被子上,兩只手環(huán)抱胸前,眉頭緊皺。
我擦著臉,然后又擦干了手,把毛巾掛上,說了一句:“咋了,顯擺你有錢呢?你可真是的,有錢不早拿出來,這一路上咱們哥倆兒都是花著別人的錢。”
老吳哭喪著臉:“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啊,我攢點兒錢容易嗎?你瞧瞧,咱們就剩這點兒了。”
我走過去目數(shù)了一下,加起來也只有三十多塊錢。這點兒錢也只夠我們到武漢的。
“怎么就這么點兒了?”
“大哥,我他媽就是一打獵的,不是做大買賣的,你以為我家萬元戶啊。”老吳將這些錢一張一張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攥在了手里,“娘的,讓梅若裳那個婊子害慘了。”
雖然梅若裳又一次騙了我,但是老吳的話我也不大認同。小時候,我老爹曾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不管到什么時候,都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窮家富路,我們的經(jīng)濟情況捉襟見肘,也怪我們自己準備不足。
老吳說道:“咱們到了武漢,就得喝西北風,坐11路回去了。”
武漢與東北相隔千里之遙,我們把鞋磨破了,得走到猴年馬月。
我點了一支煙,坐在床邊眉頭緊鎖:“想想辦法,看看咱們包里還有沒有啥值錢的東西,把它賣了。”
老吳聽我這么一說,目光停在了我的左腕上,那是在北京的時候,梅若裳送我的上海牌手表。
只是過了這么久,它又泡過水,早就停了。
我見他兩眼直放光,頓時苦笑:“你可真能動心思。”
“你別舍不得啦,人家都把你甩啦,你還念念不忘啊。沒聽說嗎?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我輕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將表帶解開,手里握著這只手表,感覺到了一股冰冷,就像是梅若裳一樣。
“唉,算了,明天我們找個地方把它賣了吧,路費應該能湊……”
我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一開門,居然是招待所的服務員。
“服務員同志,有事嗎?”
服務員往屋里探了探腦袋:“請問,哪位是蘇烈蘇同志?”
“我就是。”
服務員遞給了我一個牛皮紙信封:“有人讓我把這件東西交給你。”
我困惑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筆現(xiàn)金!
我沒有拿出來看,不動聲色地問服務員:“請問,是誰讓你交給我的?”
“是個女同志。”
我以為是梅若裳,又連忙問她長什么樣子。
“呃,年紀不大,十八九二十歲的樣子,留著長頭發(fā)……”服務員描述了一下長相。
這不像是梅若裳啊。
“什么時候送來的?”
“就是剛才,有人來招待所前臺,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聽到這句話,我趕緊說道:“老吳,走!”
我抓起外套就追了出去。
老吳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咋地了,這么火急火燎的?”
我們跑出了賓館,左右張望,只見不遠處有一道人影突然消失在路口。
“那邊,追!”我和老吳急忙追上去。
那黑影發(fā)覺到了我們追了上來,急忙要跑。
從身影來看,是個女同志。她雖然拼命奔跑,但怎么跑得過我們兩個男人?
很快,我和老吳就追到了她的身后。
老吳大喝一聲:“呔,你哪里走!”撲上去從背后抱住了這個女人。
女人嚇得失聲尖叫,旁邊的路人見狀,還以為老吳是壞人,上來就要見義勇為。
我卻從聲音認出了這個女人,連忙對那些群眾說道:“對不住,是誤會,都是誤會,對不住。老吳,你他媽快撒手,這是武小妹!”
老吳一驚,急忙撒開了手,這個女人轉(zhuǎn)過身來,臉上的驚恐之色漸漸消失——果然是當初在哈里克墓和我們出生入死的武小妹。
老吳一見是她,激動地叫出了聲:“還真是你呀!”
我的目光中卻充滿了懷疑:“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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