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身份之謎
我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從遲伯的語氣聽來,他和蘇靈杰很熟悉。
我反而問他一個問題:“遲伯,你一定和他很熟吧?我想先問問您,我是蘇靈杰的親生兒子嗎?”
這個問題不可謂不滑稽,但是遲伯的表情卻很嚴肅。
他扭過頭去,怔然望著窗外:“這個問題,你應該自己去尋找答案。”
接著,屋內就是一陣沉默。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對他實言相告。我總不能說,我決定和我老爹抗爭到底,不死不休吧?
遲伯久久不言,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一邊的柜子旁。
這只柜子是西藏古典家具中最常見的藏柜,上面繪滿了復雜的紋飾。只是歷經年代久遠,漆畫斑駁。
遲伯彎腰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來了一只鐵盒子。鐵盒子是軍綠色的,漆皮掉落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鐵銹,正中央是一只紅色的五角星,上面還寫了一句革命標語。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將鐵盒子掀開,我趁機瞄了一眼里面盛放的東西。
一只巴掌大小的板子,一支鋼筆,一只黑色的蝴蝶結發卡,還有其他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兒。
遲伯將那只本子拿出來,放在一邊,先將鐵盒子嚴嚴實實地蓋好,這才拿起了本子,打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事已高的緣故,他的動作很緩慢,油燈下的目光充滿了感傷的情緒。
而當這只本子打開之后我才發現,里面夾雜著很多的紙張。我心里認定,有關于九號科研項目組更多的秘密,或許就記載在其中。但是我又不能向他開口,要求拿過來看一眼。
正不知道怎么說,遲伯從里面翻出了一張泛黃的紙頁。
他的手輕輕顫抖著,湊到油燈下看了又看,最后將其遞給了我。
我連忙雙手接過來,這張紙很薄很脆,我捧在手中十分小心,只見上面寫著一句話:西藏之行至關重要,但也不必強求。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地方,及時告知。若沒有,以雪人為念。若(字跡不清楚),以……
從中不難看出,這張紙的年紀恐怕比我還要大。“以”字后面的字跡不好辨認出來,我看了許久,也只能勉強辨認出有一個字是三筆豎畫組成的。比起內容,這種自己也更讓我在意。
這怎么看,都像是那個人的字跡。
“這是誰寫的,你應該能認出來吧?”遲伯終于開口了。
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我的反應,在遲伯的意料之中。他重新拿起了牛角煙袋鍋子,慢悠悠地裝填煙葉,然后拿起煤油燈的燈罩,緩緩地湊上去點燃了煙袋,吧嗒吧嗒地抽了兩口。
這一系列的動作差點兒沒把我急死,我說道:“遲伯,這張紙條……”
“這是當年,我來西藏的時候,蘇靈杰親筆寫給我的。其實那時候我心里明白,西藏是什么地方?九號科研項目組的那批人,論頭腦足夠聰明,但是身體素質是跟不上的。整天飯都吃不飽,哪兒還來的力氣?這么多人進入西藏,怕是要兇多吉少。”
他的語速很緩慢,一邊抽煙一邊和我講,我畢竟是有求于人,盡管心急如焚,卻也只能耐心地聽他說下去。
遲伯當時的擔心并非沒有道理,這些科學家都是寶貝疙瘩,九號科研項目能否取得進展,他們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所以遲伯當時就去找了蘇靈杰,據理力爭,反對進入西藏。
對于他的建議,蘇靈杰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問道:“你說,我們不去西藏,能去哪里?云南已經不安全了,只有西藏,才是一方凈土。還有一點,我考慮到了喜馬拉雅雪人,如果我們能抓到一只活體……不,哪怕只是一具尸體,對我們的研究工作也大有裨益,不是嗎?”
遲伯拿出了一幅地圖,展開來平鋪在桌上,還拿一只筆筒壓住了邊角:“您看這個地方。”
蘇靈杰彎腰辨認了一下:“這是四川地圖啊!”
“不錯。我前幾天翻閱《博獸長生志》,發現在四川的瓦屋山,有一種傳說中的水怪。在這個位置。”遲伯指給了蘇靈杰看。
蘇靈杰盯著這個地方:“嗯,這個地方距離成都不遠啊,接著說下去。”
“我想,那里也同樣是青山綿亙。我們干嘛非要去西藏不可呢,我們也可以進入四川,在瓦屋山將大家安頓下來。”
蘇靈杰思索良久,嘬著牙根說道:“你這個想法嘛,倒也沒錯。可是西藏的計劃是不能取消的,實話告訴你吧,這次的行動我已經選定了幾個人了,到時候你也一起去。”
“我也要去?”
“嗯,我打算讓張鐸帶隊。”蘇靈杰從胸兜里拿出了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在煙盒上頓了頓,叼在嘴里。
他正要點著的時候,遲伯說道:“你讓張鐸帶隊?我這幾天眼皮總跳,我知道你信任張鐸,但我還是要說,這幾天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他老是針對我。”
蘇靈杰停下了動作,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點著了香煙,抽了一大口,徐徐吐出煙霧說道:“這一點,我就要批評你了。工作中難免磕磕絆絆,就沒必要多心了。張鐸的能力有目共睹。”
“可是他……”
蘇靈杰無情地打斷了他:“倒是你,一些兒女情長,不應該帶到工作當中來。”
當時的遲伯還想反駁,可是看到蘇靈杰緊瞪著他的雙眼,話到嘴邊,最終沒有說出來的勇氣了。
蘇靈杰見他的神色失落,便語重心長地說:“這次去西藏,你也跟著一起去。”
“我非去不可嗎?”
“嗯,免得他們說我徇私,危險的事情總是讓別人上。記住,這次去西藏,你就代表了我。做什么事情都要機靈點兒,別給我丟人,記住了嗎?”
“嗯……”
在臨出發的前一晚,蘇靈杰寫了這張紙條,順著門縫兒丟進了遲伯的房間里。
事情的經過就這么簡單,可是我從遲伯的表述中發現了些許的端倪。
我說道:“遲伯,你和蘇靈杰到底是什么關系,從您剛才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你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遲伯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說多了。遲伯手里攥著牛角煙袋鍋子,呵呵苦笑了兩聲,卻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敲著那張紙:“你沒有在西藏找到九號科研項目組,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如果蘇靈杰真的要轉移,我想,他大概率會去四川。”
原來那個模糊不清的字跡是一個“川”字。
可我心頭還有更多的疑惑,因為從遲伯的年級來看,比蘇靈杰還要大上不少。他既然參與過九號科研實驗,為什么吳顯彰不認識他呢?就連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張鐸都能針對他。
有關于遲伯的身份,其實我一直想搞清楚。
四川,是我目前手里掌握的唯一的線索,我一定會去。但現在也不能就這么走了,否則有關于遲伯的身份之謎,我一輩子都搞不清楚了。
蘇靈杰既然當年指名派他來西藏,可見他曾經接觸過九號科研實驗的核心機密。我必須趁這個機會問清楚。
“遲伯,你……”
“噓——”
我這邊剛要開口,一旁的聶思萌卻突然警覺。她示意我收聲,然后起身快步走到了門邊,側耳傾聽了一番。
緊張的動作讓遲伯也不禁駭然,馬上站起身走過去。
我見二人如臨大敵的樣子,意識到出了事情。
聶思萌將門板悄悄拉開了一條縫隙,只見一人正在往山上走來。
遲伯扭頭看著我,語氣嚴厲:“你上山的時候,有沒有人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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