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饒命啊！不干我們的事啊！”那兩個小妖哆哆嗦嗦連連求饒。

“跟它們廢什么話，通通燒了就是了。”哪吒單手叉腰。

那兩個小妖聽見這話更是磕頭如搗蒜。

“俺老孫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說，誰讓你們來欺負他的？”

“這……這……”那兩個小妖互看一眼，似乎還有意隱瞞，但瞥見同伴的尸體便瞬間消了這份心思：“就、就遇上了一個在山后頭打水的樵夫……”

兩個小妖這才交代原委。

他們原是別的山頭修煉的小妖，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兒，就做點偷雞摸狗的小惡。

尋思如今修煉有成，便準備一道出行拜個山頭，認個大王。

途徑此處時，聽見一聲猿啼驚天，嚇得他們摔了一個跟頭，正逢此時有個樵夫在山后頭的溪邊打水，瞧見他們滿臉驚愕，便笑著說起這邊的大山下面壓著一只遭天譴的猴子，歹毒的很，即便被困在這里也日夜啼叫，吵的人不得消停。

他們還沒見過被大山壓住的猴子，便一道過來瞅瞅，原是來看熱鬧的，可他們剛一靠近，那六耳就喝令他們滾遠些，大家見他只嘴上逞能，生了戲弄的心思。

起初只是好奇逗弄，后來瞧他被困著，確實動彈不得，任人宰割，才漸漸大了膽子。

“山后頭打水的樵夫？”哪吒跟悟空互視一眼，都在里面聽出了陰謀的意味，這事兒跟靈山準脫不了關系。

一個樵夫，專來此處打水，見到妖怪不怕，還能笑著攀談？

這合理嗎？

哪吒上前一步冷哼一聲：“今日留你們兩個小妖一命，傳出去，此處囚著的妖猴乃是三壇海會大神罩著的，誰若再敢來此挑釁，猶如此樹！”

哪吒話音落下便瞧見就近的一顆樹咻地燃起熊熊大火，一瞬間便在火中攔腰而折，燒成了灰燼。

“呀！”那兩個小妖嚇得抱在一處，瞪大了眼睛。

“滾！”哪吒只一聲，那兩個小妖便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悟空徑直走向六耳，指尖一轉便捏了個清潔咒，狼狽的六耳明顯煥然一新。

六耳瞪著悟空，眼神里有一抹難堪。

這時候，他唯獨不想被悟空瞧見。

悟空也沒說什么，只給哪吒遞了一個眼色。

哪吒這才上前，將那金玉籠子拿出來，又將籠門打開：“以后你就在此處居住了。”

“嗯嗯~”雀兒跳出籠子，左瞅瞅右看看，又跳到六耳的頭邊上：“你就是六耳吧，我……”

雀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六耳一口吞進了嘴里。

“好黑啊……”雀兒的聲音從六耳的嘴里悶悶地傳了出來。

“你怎么還給吃了呢！這是大師姐給你的！”悟空連忙上前：“快吐出來！”

聽著是大師姐讓哪吒送過來的，六耳這才斷了要咀嚼的心思，將雀兒吐了出去：“呸。”

雀兒摔了一個跟頭，爬起來之后環視一圈，這才抬起翅膀遮住臉嚶嚶啼出聲：“我臟了……”

“她人呢？她怎地不來看我？送來這么一個吵人的東西是什么意思？”六耳嫌棄地看了一眼那雀兒。

“大師姐公務繁忙，又擔心你被囚在此處煩悶無聊，特地讓我們給你送來這只雀兒。”哪吒拿出那袋子仙果，先是喂了雀兒一顆讓其止住了啼哭，后將剩余的仙果遞給了六耳：“這是喂鳥的！你別吃！”

“……”六耳張大的嘴巴，緩緩閉上了。

“大師姐說隔一陣子喂一個就好，免得雀兒不消化。”哪吒將果子遞給六耳之后就準備跟悟空一起離開。

“今天的事。”六耳的面上浮現一抹尷尬：“別與大師姐說起。”

“你還挺好面子的。”悟空笑了笑：“知道了，不會跟大師姐說的。”

“還有……”六耳瞥了一眼手掌心的那個【禁】字，將手往回縮了縮：“謝謝。”

聽見六耳道謝，悟空和哪吒互看一眼，覺得有些稀奇，倆人上前圍著六耳的頭蹲下：“你再說一聲，咱們沒聽清啊！”

“是啊，大點聲唄！”

六耳一張臉漲得通紅，吼出了一聲：“滾！”

哪吒和悟空這才挖了挖耳朵：“行吧，看著精神頭還行，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這哥倆便一起跳上云端飛遠了。

六耳看著哪吒和悟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補了一句：“別再來了！”

若是那石猴再來，六耳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忍得住。

他的手緩緩握成空拳，腦子里浮現出那大肚和尚說的話。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游，自由的機會，只此一次。】

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低垂下頭展開手掌，卻發現這【禁】字，好像淡了些。

六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難不成自己真的沒機會離開這里了？

好在，那字跡只是淡了些，卻沒有消失。

像是給它留了一線希望。

“看什么呢？你給我也瞅瞅唄！”雀兒歪著頭湊到了六耳的頭邊上。

“滾遠點！”六耳一縮手瞪向雀兒：“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

“我不信，仙子說了，你是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最是好相處了。”雀兒歪著頭：“仙子不會騙我噠！”

“她……真是這么說的？”六耳聞聲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騙你作甚？”雀兒撲棱著翅膀：“我去撿些枝葉來做窩。”

“不是有籠子嗎？”六耳覺得這雀兒有些多此一舉。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沒追求嗎？”雀兒哼了一聲蹦跶著：“本雀兒可是要吃好、喝好、睡好的！”

六耳的嘴角抽了抽：有點煩，要不還是吃了吧！

那雀兒很快就在原本金玉籠子的基礎之上給自己改良出一個鳥窩來，順勢還薅了點六耳的毛：“別這么小氣嘛！接下來咱們就是鄰居了！”

“滾遠點！”六耳皺眉聽著雀兒嘰嘰喳喳地就覺得煩。

“那不行，我就看好這里了。這根樹杈不高不低，上頭的陽光透過枝丫照下來的角度剛剛好，正上方有一塊凸起的石頭能遮風避雨，還有這棵樹的位置也好，葉寬而間隙大，最適合聽風穿樹葉、雨水叮咚，嘖~享受啊！”

雀兒的這番言論給六耳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是做個窩而已，還這么多說道？

這雀兒真嬌氣，真不如吃了算了！

另一邊，悟空和哪吒回天庭復命之后就去了月老那一處。

一進殿，悟空就瞧見屋子里根根紅線交錯，上有靈韻縈繞，空氣里漂浮著檀香裊裊。

“月老？月老！”哪吒環視一圈：“月老又去哪了？”

“哪吒兄弟，你說月老這紅線會不會是亂纏的啊？”悟空從屋子這頭跑到另一頭：“你看，這頭系著的牌子上寫的是個石頭，那頭系著的牌子上卻寫了根絳珠草？

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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