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蘇大小姐發(fā)號罷施令就去睡大覺了。
但她可以任性,不顧親戚情份街坊輿論,蘇旺卻不得不考慮。
他正在收拾廚房,出來看鐘天明一塊塊的在卸桌板,一問緣由,擺手了。
他說:“怨家宜結(jié)不宜解,又是咱們理屈在先,窗戶不能堵。”
做生意最怕招怨家,周進財也怕惹事,但他說:“師父,當時大小姐差點吃虧。”
要不是羅耀祖拒不分手還霸王硬上弓,蘇嬌不會踹廢他的。
但理是這個理,可畢竟羅家就那么一顆獨苗苗,平日蠻懂禮貌,人也不壞,如今已成了太監(jiān),蘇旺要再步步相逼,也怕包租婆要花錢找羅慧嫻來,搬真大佬出山。
所以他堅持:“必須讓步,不能封。”
周進財嘆氣,卻也說:“罷了鐘sir,咱就不封了吧。”
但鐘天明卻說:“你們自忙你們的,這事交給我,我把它辦好就行了。”
只要封窗戶就會得罪包租婆,這種難事他要怎么才能辦得好?
恰林嘉麗他爹來請?zhí)K旺喝酒,當然是要八卦他的新女婿。
蘇旺要公告女婿,也要讓街坊鄰居們勸包租婆,給她消火滅氣,當然要去。
街坊聊天自然要喝兩杯,坐上幾個鐘頭。
因為不知道鐘天明要怎么辦,蘇旺酒喝的心不在焉。
等他一回來周進財就拉他上樓。
蘇旺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鐘天明活干的真不錯。
他不但保證了自家的私密性,也沒招惹到包租婆。
不是不錯,而是極好。
蘇旺也才發(fā)現(xiàn)當年他總嫌中看不中用的田雞仔,似乎比他想象的優(yōu)秀太多。
他看了半天,贊了半天,心滿意足去睡覺了。
次日一早起床,蘇嬌打著哈欠出門,一看也由衷說:“這活兒干得好。”
酒樓總共有十張桌板,十張椅板,鐘天明沒有用它們封包租婆家的窗戶,而是以桌椅的腿做龍骨,面做墻,貼酒樓的墻檻圍豎起一道木墻,并統(tǒng)一漆成了灰色。
他竟是用廢桌板砌起了一堵墻,既簡便還美觀。
兩家的房子之間雖窄,但有10cm空隙,也算給足包租婆面子了。
蘇嬌正在刷牙,蘇旺拿著支票簿:“阿爹十歲下廚房,五十年中只有年三十會休息一個晚上,初一便會開工,到現(xiàn)在和你阿娘也只攢了120萬,它也是你后半生的保障,切不可亂花,更不能叫新女婿知道,你懂得,男人有錢就必定變壞。”
蘇嬌摟阿爹:“等我把它變成一千萬,一億百億,叫阿爹永享清福。”
蘇旺擺手:“阿爹不求大富大貴,只要你平安健康。”
120萬聽起來很多,但要看怎么比了。
九龍因為臟亂差而房價便宜,但在香江島上,一套公寓樓都要四五百萬。
一輛豪華轎車二三百萬,于富人不過玩具。
可小商小販們起早貪黑省吃儉用,一生也就攢一百萬,真正的血汗錢。
而這筆錢,蘇嬌仍然選擇將它投入股市,買黑馬股。
夢里她和梁鋮一起拼來的那220億,她是必須要親手賺回來的。
回到光明巷,她正在進酒樓,身后有人喊:“阿嬌?”
蘇嬌回頭一看:“羅莉?”
是羅耀祖他妹羅莉,倆人原來關(guān)系很不錯的。
她也不掩藏,直說:“我阿婆聽說鐘天明入贅到你家了,讓我來親口問你。”
招個刺頭女婿的好處是,哪怕包租婆氣的要死,也不敢明著往蘇嬌頭上倒泔水了。
鐘sir都上她家族譜了,現(xiàn)在是她的賤內(nèi),蘇嬌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羅莉是個老實姑娘,她也不遮掩:“有這事,就是對不住你……”
羅莉雖也痛心哥哥失蛋,但沒包租婆那么痛。
鐘天明也不過個相親對象,人家相中就是誰的,她也沒什么好氣的。
她說:“我記憶里那個田雞仔超級愛打人,你要當心點。”
又笑的竊喜:“我還以為你會跟阿鋮哥結(jié)婚呢,嘻嘻。”
她并不喜歡鐘天明,而且早有心上人,恰是梁鋮那個花心大蘿卜。
所以蘇嬌跟鐘天明結(jié)婚,于她來說是喜事一樁。
蘇嬌問:“上酒樓坐坐吧,我給你弄點好吃的。”
羅莉忙的擺手:“不了,我不敢。”
又說:“我哥和阿鋮哥今晚就回來,我給你透個內(nèi)幕消息吧,沒治好。”
這是香江,男人的丁丁大過天,只要羅耀祖的丁丁廢了,包租婆就有理由帶人上門,索要酒樓做賠償,而因為有了鐘天明,她不好帶打手了,但事肯定要解決的。
蘇嬌說:“我知道了,謝謝你提前通知我。”
羅莉正要走,蘇鳴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來:“阿姐,電話爆了!”
羅莉聽岔了,往蘇嬌懷里鉆:“救命,哪里爆炸了。”
蘇嬌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電話了,笑著說:“沒有哪里爆炸,阿鳴說的是店里的生意。我兩天沒有出早餐攤,客人們等急了,紛紛打電話問咱們什么時候再出攤呢。”
蘇鳴笑著說:“阿姐你猜的可真準。”
又說:“我跟來電的客人都講了咱家的地址,也廣告了咱們獨一無二的美味炸醬面,有好些人感興趣,問咱們的地址和開業(yè)時間,說想過來吃呢。”
36元一碗的炸醬面當然不能賣給街坊,而是有錢人。
前段時間早餐生意網(wǎng)羅到的那些人也才是真客戶。
蘇嬌幾天不出早餐攤,那些被她慣叼了嘴巴的老客人們著急了。
但這才哪到哪,等他們遍尋香江都找不到替代的口味,就該找到光明巷來了。
……
結(jié)婚的人是蘇嬌,忙的四腳朝天的卻是別人。
蘇旺把喜床喜被安排給了蘇琴,等她送來,綰起袖子就要洗。
自蘇嬌生來,所有的衣服也都是他在洗。
蘇琴實在看不慣,見蘇嬌剛洗完澡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說:“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再耍嬌氣也該有個度的,喜被都讓你爸洗,那你男人的衣服呢?”
又說:“你已經(jīng)是人太太了,凡事也該干起來,不然婚姻如何維系?”
蘇旺不舍得別人說他閨女,哪怕那個人是他妹。
他說:“我洗就好啦。”
蘇琴無奈:“哥,阿嬌都結(jié)婚了你還幫她洗衣服,像話嗎?”
恰鐘天明下班回來,進門就問:“有什么要洗的?”
又說:“我來洗就好。”
所謂洗衣服也不過撂到洗衣機里頭去轉(zhuǎn)一轉(zhuǎn)撈出來。
蘇嬌也不是不干,而是阿爹舍不得她干。
長久成習(xí)慣,她自然就不干了。
她也從不覺得丈夫的衣服就該妻子來洗。
迎上蘇琴不可置信的目光,她把件洗澡換下來的紅燈籠紗褲遞了過去:“這兒還有一件,鐘sir一起洗了去。”
還沒合房呢她就讓男人幫她洗褲子,她確定?
踢爆羅耀祖已經(jīng)是黑歷史了,面對新丈夫還這么作,蘇琴覺得照她這小姐作派,這門婚事早晚得黃,搖頭嘆氣的走了。
蘇嬌其實也是伸著小jio丫,在一點點試探對方的脾性。
見鐘天明還真接了褲子,她心也有點虛。
再聽他肚子咕咕在叫,便下了廚房。
不一會兒端著盤上樓:“辛苦鐘sir了,吃了這碗煲仔飯再干吧。”
鐘天明起身擦手:“謝謝!”
又說:“你不用專門給我做飯的。”
他雖然臉冷,但態(tài)度超級好,堪稱指哪打哪,就搞的蘇嬌心也很慌。
她總覺得他狼目鷹眸又低眉善目的,是在偽裝。
早晚一天會露出大灰狼的真面目。
但哪怕夢里跟梁鋮,她也堅持一點,夫妻是平等的。
他對她好她才會對他好,否則哪怕他坐擁幾百億,婚她照離不誤。
這碗飯也是她謝鐘天明給她洗衣服的謝禮,是平等的酬勞。
她打哈欠:“我困了,要去睡覺了,鐘sir講話做事都要輕一點喔。”
鐘天明舀了一大勺煲仔飯,也不知是燙的還是因為不好吃,總之一臉苦相。
但他低頭藏起苦相,答:“好。”
本來他吃的挺文雅,蘇嬌也搖曳身姿進門睡覺了,但她關(guān)門前偶然瞥了一眼,被嚇了個魂飛魄散,因為鐘sir舉著勺子站在不遠處兩目兇光,吃飯的像餓狼刨食。
他對一碗飯都那么兇,為什么對她卻向來斯文,這必有蹊蹺。
惡狼變餓狼,嚇的蘇大小姐關(guān)緊門,憂心忡忡的睡了。
鐘天明幾口吃罷,意猶未盡,默了片刻苦,拿衣服開洗。
而因為窗戶全被遮擋,隔壁包租婆的偵察地挪到了四樓天臺。
相比于原來的跋扈,今天她顯得格外平靜,平靜的叫羅莉都覺得陌生。
為讓奶奶開心,她故意說:“你看阿嬌那嬌氣樣兒,他倆以后保準雞飛狗跳。”
包租婆嘆氣:“你不懂,經(jīng)營婚姻要靠男人,而非女人。”
羅莉說:“那鐘天明從小就兇,阿嬌挨打是早晚的事。”
包租婆痛心疾首,捶胸:“我花錢查過,油尖旺三區(qū)都沒有他叫雞的記錄。”
“他從來沒叫過雞,那方面不行吧。”羅莉小聲嘀咕。
包租婆肝腸寸斷:“阿婆我只想給你找個干凈的好男人,可是,可是……”
在九龍這種地方,要求一個男人干凈好比異想天開。
男人婚前不找雞就是難能可貴。
可是包租婆千瞅萬瞅?qū)っ絺好苗子,反手就被蘇嬌搶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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