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7.終究還是犯錯了（2）


  


狂風暴雨后……


  


良久，周少斌平靜了下來，無比的低聲道：“曉霞，對不起，我不是人，都怪我喝多了，不受控制，對你犯了這種錯，你……你能原諒我嗎？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告訴媛姐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么，周少斌潛意識里還是很怕蔣媛生氣，就像是害怕孟蕓生氣一樣。


  


李曉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周少斌，不敢看他，答非所問，低低道：“斌哥，我……我這今天是危險期……”


  


周少斌心頭一顫，也顧不得該如何說服她原諒自己，首先想到的就是事后的防備措施，可惜手邊沒有緊急的那種藥，蔣媛更加不可能有，而且蔣媛也不在家，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藥店早就關門，也沒有城市里那種自動販售藥品的柜機。


  


周少斌顫聲道：“我明天一早就去買藥回來給你。”


  


李曉霞低低的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了。


  


周少斌稍微松了口氣，又忐忑的道：“曉霞，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傷害了你，你說句話啊，能原諒我嗎？”


  


李曉霞心情復雜無比，除了一點點的害怕和緊張之外，這次被周少斌霸占，居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受傷害，讓她根本無從說起，畢竟她就是個小女人，沒有那么復雜的心思，感覺不到對周少斌的恨意，只感覺不知道以后看到他該怎么面對。


  


支吾了半晌，李曉霞才羞恥的低聲道：“斌哥，我……我沒有生氣過，我也沒有怪你，我不會告訴媛姐的！就……就當沒有發生過。”


  


周少斌愣了一下，繼而心里長長松了一口氣，幾乎不敢相信，李曉霞居然對他沒有一點恨意，語氣也沒有多少悲苦，只是慌亂和緊張，周少斌突然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柔弱又善良的小女人，如果不是已經愛上了孟蕓的話，李曉霞如此善解人意，又如此的溫順，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他們認識得太晚了。


  


周少斌不得不考慮現實的問題，試探道：“曉霞，你真的不怪我嗎？”


  


李曉霞紅著臉搖了搖頭。


  


周少斌暗嘆了一聲，后悔莫及，心里充滿了對李曉霞的愧疚，可是錯已鑄成，難得李曉霞還不追究，周少斌心里堵得慌，暗暗決定，以后一定要找機會補償她，能為她做點事的話，就盡量去做。除了之外，他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夠做點什么了。


  


就這樣東想西想，聽不到李曉霞的房間里有什么動靜，想必是已經累得睡著了吧？周少斌一會兒想到孟蕓，一會兒又想到蔣媛如果知道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一會兒又想到為什么黃霞會突然誘惑他，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覺也沉睡了過去。


  


周少斌并不知道，雖然胡明全已經伏法了，而胡明全被捕前布置下的后招，已經開始啟動了，而且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他，如果發覺不了，遲早會遭到沉重的打擊！


  


第二天一大早，周少斌提前起床了，還沒有到七點，就趕早整理好出門，可惜在鎮上幾個藥店門口轉了一大圈，藥店都沒有開門，問了一下周圍的人才知道，藥店開門都是九點左右，那個時候，周少斌早就已經在上班了。


  


周少斌無奈，只能夠中午再來買了，這種藥周少斌也幫肖玲買過，是事后七十二小時內生效，而且是越早服用越好，中午買來再去送給李曉霞吃，也不算太晚，周少斌只能夠怏怏的離開了藥店，隨便找了一家早點店吃了一碗餛飩，就打算提前去單位上班。


  


剛剛經過集市門口，吵鬧哭喊之聲傳來，一大堆人正圍在路邊不知道看什么，周少斌隱約看到人堆里似乎有人坐倒在地痛哭，又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而且還有喝罵之聲傳來，似乎是有人在打架，周少斌擔心會傷到無辜的人，趕緊走過去。


  


好不容易擠進了圍觀的人群里，立刻發現一個年級很大的老婦人坐在地上頓足痛哭，神情好不凄涼，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在一旁扶著老婦人，老婦人卻不肯起來，婦女無奈，也只能陪著掉眼淚，而另外一邊，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一臉尷尬的站著不知所措，就在她們面前，兩個半百的男人正扭打在一起。


  


可能是有些人認識他們，很快就把這兩個男人給拉開了，一個勁的勸說著什么。周少斌感覺不對勁，趕緊走到老婦人身邊，問道：“老人家，怎么回事，為什么哭啊？坐在地上很臟的，快點起來，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他們是你的親戚嗎？”


  


老婦人只顧著大哭，根本就沒有理會周少斌。


  


周少斌又尷尬的問周圍圍觀的人是怎么回事，這些人也表示不太清楚，直說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打起來了。


  


周少斌無奈，又問了那個尷尬站在老婦人身邊的婦女，婦女依然沒有出聲，臉色很是愧疚，又奇怪的看了周少斌幾眼，干脆走到另一邊，去勸說其中一個被拉開的男人。周圍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周少斌，雖然沒有說什么，周少斌已經看懂了他們的表情，顯然是在嘲笑他多管閑事。


  


對于這群人的冷漠和自私，周少斌心里很是氣憤，卻又不好發作，只得壓抑著怒氣，耐心的繼續追問老婦人。


  


終于，陪著老婦人一起流淚的婦女開口了，哽咽道：“你是誰，問這么多干什么？”


  


周少斌連忙道：“我叫周少斌，你叫我小周就可以了，我在鎮委鎮政府工作，是黨政辦的。你們有什么矛盾嗎，跟我說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解決。”


  


中年婦女終于停止了哭泣，驚訝的看了周少斌一眼，神色有些歡喜，總算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周少斌。


  


原來，坐在地上哭泣的老婦人，就是這個中年婦女的母親，而剛才那個表情尷尬的婦女，是她的嫂子，那對打架的中老年男人，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他的親哥哥。事情是因為老人的贍養問題引起的。


  


老婦人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家里很貧苦，早年沒了男人，沒有社保，也不是事業單位退休，沒有退休金，成了三無人口。一兒一女都已經成家立業，而且孩子都成人了，可惜兒女兩家也很貧困，住在鎮郊，房子破落，生活拮據，都無力贍養老人。


  


兄妹兩人商量過，老人跟著他們過，每家照顧半個月，生活越發的吃力。這次哥哥一家人打算出去沿海打工，老人沒辦法帶走照顧，就讓妹妹家照顧，可是妹夫不答應，說他才是老人的兒子，憑什么不照顧老人，反而要他這個女婿贍養？


  


兩家人一直為這個問題談不攏，經過社區居委會調節也沒有實際作用，欠缺的只是錢，可又沒有相關的政策可以照顧他們，居委會也不可能掏錢去補貼兩家人。兩家人的矛盾越來越大，最后不可開交，早上兒子這家帶著老人來鎮上找妹妹一家，打算強行把老人留給妹妹一家，不想在菜市場這里碰到了，一言不合，雙方都不想讓，就動起手來，怎么勸都勸不住。


  


周少斌了解了情況之后，也很為難，這種事情，是最難處理的，他只是個外人，偏袒誰都不行，兩家都有苦楚，條件不好照顧不了老人也沒辦法，  可老人也不能丟著不管啊，難怪老婦人哭的這么凄慘，如果是自己上年紀之后，孩子都對自己置之不理，誰都會傷心欲絕……


  


周少斌想了想，先給蔣媛打了個電話，簡單告訴她這邊的情況，詢問她這種情況下，一般有什么辦法可以調節，蔣媛苦笑著告訴他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就算是有困難，沒有相關的政策下來，也沒辦法照顧，政府或許可以提供一些幫助，可是需要時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把老人的問題解決。


  


蔣媛正忙著黨政辦重組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沒有辦法過來，讓周少斌先穩住他們，想想辦法看可以處理不，如果不行的話，只能夠交給派出所或者是居委會去調節了。


  


周少斌掛斷電話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現在要救濟他們，需要的錢不是少數，他自己都很窮，也沒有能力私人掏錢，孟蕓給他的那些錢，花掉了不少，拿出來也不夠，而且他也不能把孟蕓的錢拿來做人情。


  


無奈之下，周少斌耐著性子勸說道：“你先去勸他們消消氣，不要打架，這里是公共場合，人這么人，影響很大，有什么事情，我陪你們去居委會，慢慢商量，怎么樣？”


  


婦女苦笑道：“能商量好的話，他們也不會打起來了。”


  


周少斌默然，嘆道：“如果實在沒有能力贍養老人的話，你們怎么沒有考慮把老人送到敬老院去？”


  


婦女臉色難看的道：“怎么沒有想過，都去找過敬老院很多次了，他們說鎮上的敬老院不是公益性質的，需要收取費用，每個月都要上繳一千塊錢，而且還說我們子女都在，不贍養老人送去敬老院，必須還要上繳五千塊保證金，要是老人在敬老院里出了事情，要我們自己簽字負責……”


  


周少斌頓時愣住了，居然還有這樣的規定？不是公益性質的敬老院需要收取費用他是清楚的，是不是需要每月一千，可能跟每個地方的情況來定吧，可是五千塊保證金，收取得未免太沒有理由了吧？周少斌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胡亂收取費用？


  


周少斌深吸一口氣，嘆道：“這么鬧下去不是個辦法，你們還是先消消氣，跟我一起去居委會一趟，我保證，一定會幫你們解決問題，好不好？”


  


這個姓李的婦女終于點頭了，道：“好，我去叫他們不要鬧了。你們政府的人，說話會不會算話？”


  


周少斌理所當然道：“當然算話，政府本來就是為人民百姓服務的，你們有困難，我們當然會幫你們解決，你們要相信政府！聽說過我們的婁書記吧？他是個好人，肯定會為你們兩家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周姓婦女點點頭，露出了一點笑容，耐心在老婦人耳邊勸說著什么，老人終于停止了哭泣，站了起來，很懷疑的看著周少斌，而周姓婦女已經過去跟兩個互相瞪眼的男人說話了。


  


十分鐘之后，派出所巡邏車過來了，兩個制服警員走過來詢問是怎么回事，周少斌趕緊上去解釋情況，說他會處理好的。兩位警員都見過周少斌，知道他來頭不小，笑著說交給他了，就離開了。


  


最后，兩家人終于跟著周少斌去了居委會，這兩家居然正是屬于十字街居委會管轄，周少斌忍不住自嘲，又要看到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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