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底線卻有,便是卿卿
璇璣府這一機(jī)構(gòu),起源于文肅帝在位時期。他是從桓成帝這個皇伯父手中接過來的帝位,雖然一開始有莊靖懿皇后扶持輔佐,但是這并不能抹殺他這帝位并不那么名正言順的事實。
所以在莊靖懿皇后薨逝之后,文肅帝想要牢牢掌控皇權(quán)的欲望,比大銘朝開國以來的歷代皇帝都還要強(qiáng)烈。
于是璇璣府便應(yīng)運而生,司徒氏也因此而成為穆氏皇權(quán)最忠實的擁躉者。一百多年來,司徒氏也漸漸走上了孤臣之路。
時至當(dāng)朝,敏柔皇后誕下皇二子穆子恩后便薨逝,誠明帝感念與元后夫妻情深,在穆子恩不滿周歲時就將他立為東宮儲君,養(yǎng)在身邊親自將其教養(yǎng)長大。然而太子是嫡非長,上頭還有個外家強(qiáng)盛的皇長子對那位子同樣虎視眈眈。
相比之下,穆子恩便不如穆子熙有梁氏那樣的外家加持,內(nèi)廷里插不上手,朝中勢力便稍顯弱勢。原本他娶了封氏的嫡孫女做太子妃,便是想要在內(nèi)廷也立住腳跟,然而封老大人卻急流勇退,撒手退出了內(nèi)廷,只留給他一些閑職上的人手,實在難堪大用。
而司徒氏一門,在大銘王朝的歷史上,一直都處于一種非常特殊的地位。無論是大皇子還是太子,在最開始時候都或多或少地表現(xiàn)出過想要與司徒氏結(jié)姻親的意愿。
但是司徒氏作為璇璣府的掌權(quán)者,半點兒都不能踏入黨爭之中。別說不能進(jìn)皇子府后宅,就連尋常世家,但凡與皇子府之間有所往來的,都不能輕易來往。
司徒氏一門,從來都只與毫無背景的寒門結(jié)親,這是保證璇璣府永遠(yuǎn)忠于皇權(quán)的根本。然而到了這一代,無論是司徒玄璟還是司徒玄琮,顯然都太過忠君敬業(yè)了。
司徒玄璟十七歲時接任錦衣衛(wèi)正使的職位,司徒玄琮進(jìn)入御刑監(jiān)至今也已有六年。就連他們唯一嫡親的同胞小妹,都在他們的耳濡目染之下,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的位置。
因為司徒玄璦在盛京城里的名聲太過駭人聽聞了,所以連帶著的,就連司徒玄瑾和司徒玄瓔,想要找份尋常的親事都難了。
“可惜了。”司徒玄璦那性子,暫且不說也罷。單說這兩位旁支堂姑娘,當(dāng)真是可惜了。要不是生在了司徒府這樣的門第,想來現(xiàn)在的日子也該是和美圓滿的。
司徒玄瓔卻絲毫不在意,“也沒什么可惜的。我與三姐姐不比五妹那么能耐,能在御前領(lǐng)什么要緊的差事,但是既然同是司徒家的姑娘,就斷沒有怨天尤人的道理。聽說那豐郡王雖不算出挑,但卻是個性格溫平的,你看,三姐姐雖然嫁得晚,但以后未必會過得不好。我還年輕著,不著急。”
沈念心眼中閃過一抹激賞,“阿瓔說的沒錯,是我狹隘了。良緣不怕晚,阿瓔日后定然能像豐郡王妃一般,福氣在后頭。就是不知道阿璦有沒有那福氣了。”
她輕笑一聲,打趣兒地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司徒玄璦身上,也就不再跟司徒玄瓔聊這個敏感的問題。
今天一天折騰下來,沈念心也有些疲累。司徒玄瓔自然看得出來,與她閑聊片刻便告了辭。于是熱鬧了大半天的安國公府,終于在夜幕快要降臨時安靜了下來。
沈念心看著妝鏡臺上那個裝著笄冠的鏤金玉匣,不由得神思飄遠(yuǎn)。回想起今日萬德妃對自己種種親昵的表現(xiàn),她腦子里閃過一個令人驚駭?shù)南敕ā?
難不成穆子晏已經(jīng)徹底了搞定了萬德妃?畢竟萬德妃今日這表現(xiàn),實在不像只是單純地要跟沈賢妃交好會有的舉動。
“卿卿在想什么?”
身后忽然想起熟悉的聲音。沈念心下意識地回答:“想你娘。”話音剛落,她才猛然驚覺,這可是她玉棠苑的閨房,他怎么會在這里?!
沈念心往面前臺上銅鏡里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身后是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一身深色衣袍,長臂一揮,原本搭在身上的氅袍就被他丟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沈念心遲疑地呢喃出聲,后面的話卻遲遲沒有問出口。
她還有什么好問的?這個向來我行我素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難道會覺得安國公府的院墻太高不好翻不成?
穆子晏緩步走到她身后,習(xí)慣性地一把將她撈起來,然后鳩占鵲巢地坐在已經(jīng)被她焐熱了的幾凳上。而她自然只能疊羅漢似的被塞進(jìn)他懷里。
沈念心有些累,懶得跟他纏磨掙扎,當(dāng)下便順從地半靠在他懷里。但是那張利嘴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卻遠(yuǎn)不如她面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乖順。
“我一直好奇,殿下您腦袋里的道德底線在哪里。”她挑眉看向穆子晏,而對方的臉上,并沒有因為她這樣冒犯又失禮的問題,而有任何的反感或不悅,反而是興趣盎然地看著她。
“卿卿不妨猜猜看?”他饒有興致地在她耳邊吹著氣,吹得她耳朵癢癢的,心里也癢癢的。
她挫敗地嘆了口氣。這個男人,早在第三次見面過后就敢將她從府里偷換出去帶到揚(yáng)州,到現(xiàn)在也不過才相識半年而已,他就敢登堂入室地翻墻潛入她院落,悄悄潛進(jìn)她閨房……沈念心要猜他的道德底線,首先還得檢討一下她自己的。
“也虧得是我臉皮厚心大想得開,若是換做旁人,說不準(zhǔn)早就削發(fā)為尼或以死證清白了。”
她話音未落,就感到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驟然縮緊。
沈念心下意識地朝穆子晏看去,卻見他原本線條柔和的臉忽然就繃緊了起來。原本溫情脈脈的狹長鳳目中,也依稀閃過一絲懾人的寒光。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卿卿莫要胡說,也莫要亂想。”他長指挑起她額前細(xì)碎的劉海兒,反復(fù)搓揉著她柔軟的發(fā)絲。指腹若有似無地,輕輕在她額頭上劃過,惹得她忍不住臉上又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本殿沒有道德底線。”他唇角一彎,一聲輕笑便從喉中逸出,他的笑聲與眼神,都仿佛帶著鉤子似的,直直鉆入她眼中,勾在她心口。
他大手繞到她后腦勺,力道不輕不重,不會弄疼她,卻又剛好能將她殷紅嬌嫩的唇瓣送到他嘴邊。兩人鼻尖相抵,鼻息相聞,他眼中笑意曖昧蕩漾,她眸光閃爍水波瀲滟。
他忽然偏頭湊近,在撬開她唇齒的一瞬間,一句含糊不清的“底線卻有,便是卿卿”,被他以舌尖為弓,直直抵進(jìn)她口中。
她臉頰熱燙,紅到不行。他卻極為享受她這樣的嬌羞模樣,愉悅的低笑聲從兩人相銜的唇瓣中逸出,似是十分愉悅,就連寬厚堅實的胸膛都跟著微微震動起來。
沈念心心跳如鼓,卻始終不敢睜開眼看眼前的情況。她想,她這輩子大抵是逃不開他眼中那兩把勾人的鉤子了。
她懂穆子晏話里的意思。他說自己沒有道德底線,而底線是她,無非就是想要她安心的意思。他可以坦然地做這些“道德敗壞”“毫無修養(yǎng)”的事,不過都是為了她罷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專心,使壞地纏住她小舌,以齒輕磕。猝不及防的偷襲,驚得她搭在他肩上的小手一下子收緊。
懷里的小女人終于回了神,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繼續(xù)與她唇齒糾纏。
沈念心被他迫得快要喘不上氣來,她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攥得更緊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子晏終于將自由的空氣還給了她。
她眼前仍是一片迷蒙的空白,只有他低沉微啞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可聞,“卿卿終于長大了。”
她臉一紅……她以前從來沒把及笄這事看得多重要,可是在穆子晏眼中,似乎這是她人生中的里程碑一樣的日子呢。原本內(nèi)心強(qiáng)大厚黑的皇太后娘娘,竟有一日被人期盼著快些長大,這樣的對比反差,讓她腦子忍不住直犯暈。
她不由得暗自感嘆,穆子晏的情話技能簡直是絕殺啊。
“殿下你這么會說話,你娘知道嗎?”沈念心扁扁嘴,不由得開始想,以穆子晏這種去小倌館都能當(dāng)頭牌的俊雅容顏,再加上他這動不動就能將人說得找不著北的情話技能,也難怪那么多姑娘都對他青睞有加了。
這么一想,她再開口說話就更酸了,“想必殿下平時一定很勤于練習(xí)吧?”那些好聽的話竟然張口就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四皇子后宅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兩位庶妃和好幾位侍妾了吧……
而穆子晏卻故意曲解她一絲,眸光灼灼地在她臉上來回掃視,“卿卿不必?fù)?dān)心,日后必不會讓卿卿椒房墻冷,紅被清閑。”
沈念心被他一句話又鬧了個大紅臉。
“臭不要臉的臭男人,跟你真是沒法好好說話了。”她一巴掌糊到穆子晏臉上,就從他懷里跳了下去。
實在不是她裝純裝無辜,而是她前世跟桓成帝成婚幾十年,一直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平平淡淡的關(guān)系,哪里有那么多私房之趣?可現(xiàn)在倒好,她今兒個才剛成年及笄呢,就已經(jīng)能毫無障礙地聽懂穆子晏一本正經(jīng)地耍流氓開葷腔了。
“卿卿也不必著急,好日子不遠(yuǎn)了。”他十分享受她這樣惱羞成怒的,像小貓一樣嬌氣的模樣。
她要跑開,他就拉著她的小手揩油,長指滑到她袖口處,竟在她手腕處反復(fù)摩挲。明明并不是什么親近曖昧的動作,卻生生被他摩挲出一股子旖旎的纏綿來。
果真是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壓根就沒有道德底線那玩意兒!
(https://www.dzxsw.cc/book/98797186/7767863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