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借路糧草,十三皇子
剛出正月,傅西辭就帶著右相府的年禮來皇子府拜會。
“之前春節(jié)時你派人送到府上那些書畫,可把父親給高興壞了。”這一日,傅西辭是身著官服來的,人瞧著也精神得很,少了些書卷氣,更多了些官場之人的氣勢來。“就連北喬都看著眼饞,非說你這做表姐的偏心呢。”
沈念心命小魚奉茶奉點心,聽到傅西辭說起家里的事情,神情間不自覺地就帶出了幾分向往和憧憬來,對于外面的熱鬧,她現在也只有想一想的份兒了,“哪里就偏心了?他過兩年也要下場科舉了,我給他尋來的,可都是往年做過主考官的鴻儒們極少外流的著作書目,他能多看一些名家典籍,當然是好的。”
傅西辭連聲應和,“他呀,就是太不消停了,算起來和你只差了沒幾個月,這性子卻是跳脫得讓人頭疼,就連母親也嘗嘗覺得他鬧得慌呢!
“表哥可別背后說北喬表弟的壞話啊,當心我下次見到他,告你一狀。”沈念心笑道,“我怎么記得北喬從前特別乖巧呢!
兩人就這么所以聊了一會兒家常瑣事,沈念心難得見到個外人,今日精神也是特別的好。若非如今穆子譽不在經歷,戶部的瑣事繁多,沈念心真想要留傅西辭在椒茶苑用膳了。
不過傅西辭在臨走之前,說了這么一件事,“這幾天戶部和京畿武備營開始盤點物資和糧草出庫了,估計不出三日,運送糧草去西北的隊伍就要出發(fā)了。我心里估摸著,你雖然不說,但是心里想必也是惦記著四殿下的。西北戰(zhàn)事吃緊,他能往府里寄家書的閑暇應該不太多吧,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順路給送過去的,這兩日派人通知我就行。”
沈念心聞聽這話,心下微微一動,道,“那就勞煩表哥了!
事實上,并不像傅西辭說的那樣,穆子晏平日里寄得家書并不算少,隔天就有一封送到椒茶苑,只不過那上頭字數簡略的,完全不像是一封信,更像是在跟她打啞謎。
兩個人之間的書信往來就靠著這么隔天的一兩行字維持,眼下四皇子府麾下的各部勢力,大多也都活躍在西北,為戰(zhàn)事做準備。即便京城也有許多空余的人手可以派用,但是每每往西北的方向跑差事,多多少少都會因為亂戰(zhàn)而折損人手,久而久之,沈念心反倒不愿意再往西北送信了。
不過傅西辭這趟去倒是另當別論。他代表戶部運送糧草到西北去,想必除了隨行護衛(wèi)的禁軍,還應該有不少錦衣衛(wèi)一路護送。這樣送點兒東西過去,也算借用了公家的資源。
最重要的是,沈念心接著傅西辭運送糧草的線路給穆子晏送些東西,雖然會被有心人詬病為以權謀私,公器私用,但是看在誠明帝眼里,便能瞧出其中不同的意思來了。
當然,沈念心并不是真的打算要借用傅西辭的便利給自己謀好處,只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于是便也沒有讓他帶別的東西,只是選了一件厚實的氅袍和一雙新制的皂靴,讓傅西辭幫忙帶到西北去。
倒也沒什么特殊,只不過是她閑來無事親手做的罷了。她女紅并不算多出挑,僅僅只停留在尚且能看的層面,不過能弄出成品來就已經十分不錯了。旁人任誰知道了,都免不了要夸她一句貼心。
就連十五之后來皇子府探望過的司徒夫人,都在司徒玄瓔面前大夸特夸地讓她學習呢。
梁淑妃在誠明帝面前,果真拿了這件事作筏子,一則指桑罵槐地說四皇子妃和娘家表哥走得太近,二則便是說四皇子妃借著右相之子的關系,居然占用運送糧草的隊伍,給她自己帶東西,實在是有失規(guī)矩和朝廷法度。
不過誠明帝倒是沒聽信梁淑妃那幾句閑言碎語,反而查清楚這件事之后,跟沈賢妃夸了幾句,“這丫頭是個有心的。如今她這情況特殊,朕還讓老四到西北去打仗,也算是虧了她了!
沈賢妃雖然向來愛重自家侄女,但是什么樣的話該說,什么樣的話不該說,她還是十分有分寸的。譬如此時,在誠明帝面前,她可以隨意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卻不能將沈念心抬得太高,恰恰相反,這會兒也該夸夸萬德妃的兒子了。
“陛下這話說得,心兒哪里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家國天下,孰輕孰重,她心里還是有數的。更何況,四皇子也不是那樣只知道兒女情長的人,邊疆的百姓有難,他又怎么會一人偏安?北齊向來是我大銘朝的宿敵,再加上如今又添了大公主這么一樁事……”沈賢妃愧疚地靠在誠明帝肩頭,“說起來,說不定還是我們沈家人對不住大公主了!
誠明帝拍拍她肩頭,又撫了撫她越發(fā)明顯的小腹,道,“愛妃心意,朕是知道的,你也放心吧,沈家還在的人,朕自然會多多照拂的。至于那些不在的……安國公府也是受害者,朕又怎么會那么不分是非地,遷怒到受害者身上呢!
沈賢妃頓時紅了眼圈兒,淚眼汪汪地看著誠明帝,十分感動地說,“陛下,陛下……就知道您最深明大義,明察秋毫了,若非是遇上您這般的千古明君,恐怕不說沈家能否保住祖上傳下來的榮耀,就說臣妾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兒,恐怕都難得一個善果——”
“哎,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闭\明帝素來疼愛沈賢妃,對于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更是寵愛有加,這樣不吉利的話,那更是半點兒都聽不得。
“有陛下在,哪里會有不吉利!鄙蛸t妃微微偏過頭,紅著臉淡笑道,“陛下便是臣妾的大吉大福了。”
誠明帝心生歡喜,高興地扶著沈賢妃回到床上休息,屈指敲敲她光潔的額頭,道,“朕最愛聽愛妃說話了,嘴甜,順耳!
沈賢妃笑著回道,“那莫不是那天臣妾說話嘴不甜了,不順耳了,陛下就看不上臣妾了?到時候臣妾可要如何是好!
誠明帝也笑開,“只要是愛妃說的話,都甜,都順耳!
近半年來,因為南南北北各地的瑣事,誠明帝少有歡笑,每次也只是在承乾宮的時候,才會落得一時半刻的輕松,所以長此以往,他就更愿意往承乾宮來坐坐了。
北齊邊境,大將軍帳篷中。
大將軍拜耳旗加,和十三皇子博爾濟錦嶸晉坐在一處,相對而飲。桌案上下酒的,卻不是什么味道鮮美的精致小菜,而是一份北齊和大銘接壤部分的地勢圖。兩人就這么一邊研究戰(zhàn)事,一邊喝著酒。
當然,這并非是兩人酒癮太大的緣故,而是因為這個季節(jié)的北齊,實在冷得讓人拿不出手來。
“舅舅,這次的戰(zhàn)事,無比要速戰(zhàn)速決。”十三皇子嶸晉一臉堅定決絕,“眼下是絕好的時機,大銘朝以和親公主暴斃為由出兵,而嶸徽那個混賬正沒腦子地寵信一位來歷不明的寵姬,如果咱們能在跟大銘交手的時候,打一個漂漂亮亮的翻身仗,父王定會嘉獎本王為嶸徽收了爛攤子的!
拜耳旗加道,“十三殿下放心,老臣定然會竭盡全力去迎戰(zhàn)的!卑荻旒訚M不在乎地道,“殿下有所不知,現如今大銘那邊的守將,不是只有步維楨一個,大銘皇帝又拍了一個乳臭未干的皇子過來分權。”
“有所耳聞,但是本王不知道舅舅為何如此高興?”十三皇子嶸晉雖然很受北齊王的寵愛,但到底沒有上過戰(zhàn)場,對于權謀之道,也涉獵不深。
拜耳旗加嘿嘿一笑,似乎對眼前的局勢十分看好,“如果只有那個步維楨,我倒還要忌憚幾番。此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對戰(zhàn)經驗卻不少,尤其是對于咱們北齊的將士,那下起手來更是招招斃命,不留情面。可是現在多了一個皇子。這兩個人若是政見不合,那在陣前,定然會手腳打亂啊!
“原是如此。”十三皇子嶸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過很快就又有了新的疑問,“可是,舅舅,如果那個傳說中的四皇子和步維楨的政見相合呢,豈不是如虎添翼?”
拜耳旗加卻搖搖頭,道,“可是三殿下您自可自己想一想,步維楨駐守邊關多年,帶兵經驗十分豐富,肯定不會甘心受到一個初出茅廬僅憑皇子身份就來做將軍的皇子的指派調遣。而若要讓一個堂堂皇子,聽從一個邊關守將的命令,那自然更是不可能。”
十三皇子嶸晉這才算是明白了拜耳旗加的意思,頓時覺得十分佩服,立刻爽快地舉杯,朝拜耳旗加遙遙一敬,道,“舅舅果真不愧我北齊的第一大將軍,本王十分佩服。”
“哎,殿下過獎了!卑荻旒与m然是一個武人,但是必要的謙虛和捧人的手段還是有的,立刻反過來夸贊起嶸晉來,“殿下想要以太子妃作筏子,勾得大銘主動出兵的主意也實在是精巧奇妙,老臣亦是佩服不已。看來香雪夫人這些年來,將殿下您教的極好。比起太子那個草包,很顯然,還是您更有登上帝位的賢達聰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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