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林莫舊事,云若之辱
沐浴之后,沈念心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裳。穆子晏貼心地拿著布巾子,動作輕柔地為她絞干了頭發。
等到沈念心終于躺到床上時,還沒說上兩句話,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穆子晏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寧靜卻憔悴的睡顏,下意識地便伸出手,長指隔空撫摸著她眼下烏青的暗影,心里心疼得不行。
她身子本就處于特殊時期,一個人要當兩個人使,還要千里迢迢地從盛京城趕到銑城來。別說是個懷有四個月身孕的女人了,就是尋常的健康女子,要想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趕這么遠的路,都是一件極其辛苦的事情。
穆子晏不放心她身子,便趁著她睡熟后的功夫,叫人去將安置在不遠處的軍帳里的莫家兄妹給請過來。
不過最終來的,卻是只有莫如是一個。
穆子晏神色有點不大好,但是看著莫如是非常懂規矩地從藥箱里拿出一方素帕,十分避嫌地將那方素帕搭在了沈念心的手腕上,之后才搭上去三指開始診脈,頓時便滿意了不少。
待莫如是診脈結束,穆子晏便和他一道繞過屏風,走到外間去交談了,好像生怕吵到睡夢中的小女人似的。
“莫大夫,內人情況如何?”
莫如是聽到他這稱呼微微一愣,頓時感嘆地笑了笑,道,“四殿下不必擔心,皇子妃身子底兒本就不錯,這一年多來又調養得宜,雖然這個年紀孕養子嗣會有些風險,但是只要好好保養并無大礙。”
“既然如此,那本殿也好放心了。”穆子晏神色寡淡,但還是沒有忘記要向莫如是道謝,“這一路辛苦你了,若是沒有莫大夫一路跟著,恐怕會徒增不少麻煩。”
莫如是聞言搖了搖頭,只說,“殿下不必謝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至于他受的是誰的托……不得不說,將莫家兄妹延請到四皇子府照料皇子妃的,確實是穆子晏本人沒錯?墒悄缡沁@話說得,卻也是話里有話。
他無憂谷上下,無論到了何時,最終還是要聽從那一位的調派。
莫如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道,“四殿下這段時間還是應該要好好看顧皇子妃,莫讓她再騎馬了。之前在趕路時,是事急從權,皇子妃憂心焦慮,我也是沒法子,才為皇子妃用藥保胎。這幾天來,皇子妃不說心力交瘁,卻也差不多了,還望殿下多多上心。”
穆子晏聽聞這話,立時又緊張了起來,看向莫如是的眼神忽然變得嚴厲起來,語氣也驀然變得寒涼,“莫大夫方才還說并無大礙?”
莫如是微微揚眉,并不否認,“我方才所說,是只要‘好好保養’,就‘并無大礙’。我之所以跟四殿下您說這些,也只是想給您提個醒罷了;蛟S四皇子府中美姬成群,但是在聽聞您身受重傷的消息之后,第一時間想到要來為您侍疾的,卻只有皇子妃一個!
穆子晏鳳目微瞇,聲線頓時又冷了幾分,便道,“謝莫大夫提醒。”
其實這話哪里用得著莫如是提醒,何人真心,何人假意,穆子晏活了兩輩子,又怎么會看不透這點人情世故?
當然,他也知道莫如是這番話所為何意。對于那人給小女人帶來的所有照顧和幫助,他都記在心里,來日方長,早晚他會替小女人還清的。
“來人,送莫大夫回營帳!蹦伦雨坛谅晢玖碎T外候著的兵士進來,結果掀開門簾走進來的卻是林澤。
而且還是個鼻青臉腫的林澤。
穆子晏見狀也沒有多問,只是讓他將莫如是送回自己的軍帳。不多時,林澤又重新回到了主帥軍帳中。
“殿下!绷譂傻椭^,眸光閃爍地盯著腳尖,好像鞋尖上鑲了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似的。
“怎么回事!蹦伦雨痰吐暤。
林澤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穆子晏也沒那個多余的耐心聽他拖延時間,冷哼一聲,便道,“本殿面前,什么時候開始能知情不報了。”
林澤上一次犯的錯誤,拖到現在還沒被處置呢。若是這回兒再因為臉上的這些傷而新賬舊賬一起算,恐怕就真的是罪加一等了。一想到這兒,林澤便半個字兒都不敢隱瞞,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全盤托出。
“回稟殿下,屬下說,屬下這就說——”
原來,林澤多年前在蜀州執行任務時,有一次意外被人追殺,墜崖受了重傷,結果好巧不巧地,就被無憂谷的小師妹莫嫻姝給順手救了,還帶回到無憂谷去了。可那一次,他是從山崖上墜落而傷到了頭,所以那兩個月里根本想不起來從前的任何事。
莫嫻姝也沒有嫌棄他身無分文,反而每天都悉心地照料他,親自為他采藥煎藥。兩個月后,他的傷終于養好了,莫嫻姝出谷進城去集市上買東西時便把他也帶上了。而他卻在和莫嫻姝走散之后,又被之前追殺他的那撥人找到了。
然而他大病初愈,傷雖然養好了,但是身手和力道卻還沒恢復,自然又是被人好一通收拾,而且還被人用了毒,也不知道是和他在無憂谷中用過的藥藥性相沖還是怎樣,反正他再被暗衛的兄弟們就救出來時,就又忘記了中間那兩個月的事。
結果莫嫻姝便以為他養好了傷便跑了,是個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這一回見到他,便將他往死里打。
林澤作為四皇子府麾下的暗衛統領,即便莫嫻姝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是林澤的對手。當然了,也不排除林澤有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的毛病的可能性,反正林澤被莫嫻姝打得確實是很慘沒錯。
這故事聽著太是狗血,穆子晏簡直無法相信。
“所以你的意思是,莫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而你卻始亂終棄?”穆子晏總算是從他的復雜冗長的狗血故事里,找到了一條清晰明了的主干。
“殿下……”林澤老臉一紅,當然,他現在臉上青青紫紫,也不大能讓人看清臉紅的跡象倆,“屬下怎么會是那等始亂終棄的人呢?不對,屬下的意思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穆子晏擺擺手,也不愛再聽他那些膩膩歪歪的私事,只是對林澤說,“你自己的私事,你處理好就行,不過記得一點,不要因為你個人的愛恨情仇,影響到莫姑娘對皇子府的態度!
“莫姑娘要是心氣兒不順,你就每天送上門去讓她打一通出出氣!
林澤:“……”他好歹也為四殿下鞍前馬后這么多年,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直白?!
不過不管林澤怎么想,他這每天一頓打算是注定跑不掉了的。
而此時,烏驪皇城,碧霄宮中。
許云若收到從大銘境內傳來的消息,頓時氣得心頭火氣。
“穆子熙這個廢物!”許云若靠坐在貴妃軟榻之上,目光陰狠,“連這么點兒小事都辦不好,難怪還沒將那個廢物太子拉下馬,就把自己給作到了豫州那等不毛之地去了!
向成化端著壺溫酒,步履悠然地走到軟榻旁邊,滿飲一口。大手捏住她精巧的下顎,覆唇上去,又將這一口溫酒渡給了她,口中只殘留熱燙火辣的口感,看著軟榻上的嬌艷女人被這股酒氣激得面頰通紅,眼中帶起了淡淡的迷戀,“既然早知道他是個廢物,怎么不來找本王?”
他輕嗤一聲,道,“攝政王府三千羽林衛,各個都是高手精銳,貴妃娘娘想要條人命,還不容易?”
許云若目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道,“殿下還是先將你的羽林衛從你父王手中接過來才好!
攝政王府的羽林衛,歷來只聽從攝政王的命令調遣。即便向成化是吳王世子,攝政王府唯一的子嗣,他現在也還不具備能夠調動羽林衛的權利。
向成化原本心情還不錯,聽到許云若這種夾槍帶棒的諷刺之后,情緒頓時一落千丈。他大手鉗制住許云若的下顎,手指微錯,便將她的嘴巴強行掰開,另一手中的酒壺,便淅淅瀝瀝地往她嘴里灌。
“啊……你放——”她掙扎想要說話,神情十分痛苦,看向向成化的眼神怨毒得仿佛能夠浸出毒汁來。
向成化不愛看她這樣的眼神,手下力道微微一動,那壺酒便洋洋灑灑地澆到了她的臉上。若非許云若反應及時,趕緊死死地閉上了眼睛,恐怕那辛辣的酒水已經灼瞎了她的眼睛了。
等到一壺溫酒盡數倒進,向成化心中的戾氣總算是消散了一些。眼前的女人已經酒香繚繞,本就是妖嬈婀娜的世間名器,此時浸了通身的酒漬,竟散發出一股別樣的致命的誘惑力。
向成化頓時覺得下腹火起,身上的血液仿佛都流通到一處去了。他一把撕開許云若身上單薄的紗衣,連半點兒愛撫也不曾有,便狠狠地在她身上攻城略池。
許云若死死咬著牙,連哼一聲都沒有,只堅韌地忍受著身上的男人給自己帶來的痛苦和屈辱。
她日后是要做太后的人,她總有一天,會成為烏驪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女皇陛下。她要讓當初所有舍棄她的人看一看,什么才是帝王之燕,逆天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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