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電光火石(上)
四下寂靜得只剩風聲，安靜到不忍心有人高聲打破。
“阮阮？你在嗎？”
中年男子努力壓低聲音，不讓自己的步伐邁出聲，不等阮阮那道熟悉的身影從一旁緩緩出現，燭淚已經快要癱倒在地了。
“陸元曹，你總算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柔弱的女子聲從內室與后院相接的門里傳來。陸元曹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嬌娘，瞬間鼠眼放光，他一把走上前握住阮阮的雙肩，湊上去好好端詳著她的臉。
“我的阮阮幾日不見，真是愈發好看了。來，湊近點再讓我仔細瞧瞧�！�
陸元曹圖謀不軌地朝她靠近著，阮阮好像有些不情愿，她本能地想用手推開，卻被陸元曹一把抓住。
“寶貝兒，怎么幾日不見又有些不聽話了呢？你把我伺候好了，要我做的我都能做到……”
陸元曹色瞇瞇地笑著，一邊用粗糙肥厚的手撫上阮阮柔軟的臉龐。桑周突然聽見身邊有隱隱約約的聲音，便向身側瞟了一眼，燭淚臉色死灰，把手指摁得咔咔響。
“陸大人說的這又是什么話，阮阮哪敢忘記這些呢……”
陸元曹似是等不及了，他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將阮阮抱起，順手放在最近的石頭凳上，阮阮緩緩閉上眼睛。
“大人，這里不會有人吧……”
“不會，阮阮，這里有我在呢，只有我在。”陸元曹的脂肪將他的喘氣聲放大，“乖，放心�！�
“陸大人怎如此篤定，這里只有你在？”
桑周恍惚間感覺身旁變得空曠了，抬頭一看，果然，燭淚不知何時已經翻身走到假山外，冷臉對著正準備的狗男女。
“真是好笑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梨園的后院何時都能隨便進一只老鼠了？可真是玷污了這滿院風光�！�
正得意之時，突然有人出來逮了個正著，老賊陸元曹先是驚恐，見來人是個姑娘之后變得惱羞成怒。阮阮看見是二姑娘也驚慌失措，燭淚看向她，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氣憤與失望。
“喲，我還說誰呢，壞了我老陸的好興致，原來不過是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啊，怎么，也想來陪我玩玩兒？”
陸元曹見狀，冷笑一聲，見眼前的丫頭是個甚好的絕色佳人，便起了壞心。
“這是梨園，梨園的丫頭向來賣藝不賣身，說，你是怎么欺騙阮阮引她犯錯的？你個恬不知恥的衣冠禽獸！”
燭淚已經氣瘋了，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拔劍刺死面前的老賊。理智一遍遍告訴她，冷靜，冷靜，陸元曹見她氣得閉上眼睛，大笑著愈發大膽地靠近。
“喲，賣藝不賣身？別跟我裝什么剛烈女子了，既然你今天自個兒送上門，那就讓你也陪我玩玩兒！”
陸元曹一張開手臂想要抱住她，陳燭淚輕巧一躲，閃到陸元曹的身后，猛地飛身一踢。陸元曹笨拙地想要閃開，突然間四下埋伏的士兵們把他團團圍住，燭淚也被周遭的情況嚇到了，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他眼見著情況有變，一把抓過燭淚勒住脖子，從她的手中奪過短劍，架在她的臉上。
“誰再敢往前一步，這妮子的容貌可就毀了！”
被他這么一喊，以桑周為首圍成圈的士兵們也都傻了眼。這姑娘也不是老大的人啊，和自己有什么關系？桑周還暗自偷樂，好啊，這人質都沒抓對還想跟我們斗？
“嗬，都山窮水盡了，還敢威脅我們？”他冷笑一聲，剛想示意兄弟們上，就聽見上空遠遠傳來熟悉的聲音。
“兄弟們！都給我……”
“都慢著！”
逆著光，一席綢緞藍衣的翩翩男子從天而降，好像和光同塵一般，又仿佛就是光照人間。陳燭淚被勒得難受說不出話，她痛苦地扭動著想要掙脫，卻也不想被自己的利劍劃傷了臉，左右為難都快急哭了。
“啊啊…啊！”
努力掙脫之間，陳燭淚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有心無力地朝空中望了一眼，就見俊朗眉眼姿態閑雅，尚余孤瘦雪寒姿。陳燭淚先是愣神，動作遲鈍。
片刻間，她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手�！�
李司卿一個漂亮的穩穩落地，持著劍雙手背后面無表情。陸元曹不明白怎么就從天而降又來個壞事的，看上去不是盞省油的燈。
“看來今兒各個都是好興致，都愿意來陪我老陸玩兒，我可真是高興啊�！�
他轉溜轉溜狡猾的小眼睛打量四周，估摸著這四下的陣仗與形勢，見周圍的士兵都死死守著，他只得妄圖言語上套出些什么來。
“不知這位公子與我有何仇何怨，為何要存心刁難老身？”
“何仇何怨？存心刁難？”
李司卿冷笑一聲，他微微向前幾步�！柏澪蹏鴰禳S金，亂收苛捐雜稅，堂堂陸大人，就是這么發家致富有錢來包養小情人的？”
“你……你……”
陸元曹見自己的罪行被一一揭露，一時錯愕答不上話來。燭淚趁著他慌亂之時想用盡全身力氣偷偷使出靈力掙脫，卻突然又被他加大力牽制住。
“你又是從何知曉？既同是為朝廷效力之人，又豈可別口說無憑血口噴人！”
陸元曹一急，將手中的劍朝陳燭淚的臉又貼近幾分。惡臭的喘氣就在自己耳旁，燭淚突然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伤杏X自己已經快沒勁兒掙扎了，更別提再去仔細辨別。李司卿瞥了眼她擰作一團的小臉，不自覺皺了皺眉。
“放了她。要抓你的人是我，放了她我便告訴你我從何知曉的�！�
“哼，放了她？”
陰險的陸元曹并沒有輕易相信，他眼里忽然閃過一絲惡意，“放了她，放了她便可以饒了我嗎？誰會相信這種鬼話！既然要死便拉個可以陪葬的！”
他手上剛準備用力，將劍刺向燭淚的臉龐，李司卿一驚，上前兩步想要奪下。突然晃神間，一顆石子加速飛來，不偏不倚砸開陸元曹手中的劍，將劍用力彈起。陸元曹大驚，不自覺松了手，李司卿一飛身抓住彈起的劍，一手抱住將要跌倒的陳燭淚。
“啊——”
“桑周，拿下！”
“是！給我拿下！”
桑周一揮劍，周圍的士兵們便上前擒拿住摔倒在地的陸元曹。燭淚一瞬間失去重心與全部的力量，昏昏沉沉倒在一個溫暖有力的懷里。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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