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司卿神色為難，燭淚嘟囔著表達心中的差異，不過的確從小到大司卿雖隨父親帶兵去過許多地方吃過許多菜，但老將軍卻從不允許他吃這些看上去不三不四不干不凈的東西。

        “這玩意兒這么臭，你確定……它真的能吃？”

        “當然，臭豆腐臭豆腐，它要不臭怎的還叫這個名兒？它要不美味可口又怎會如此流行與夜市？”

        因為桌椅就在路邊的緣故，來來往往都是行人，李司卿瞥了眼被自己被人蹭了無數(shù)次的肩膀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小心翼翼朝燭淚那里挪了幾分。

        “不是吧，坐在我面前的堂堂大將軍不會真的沒吃過這些東西？你信我，它只是看上去不起眼實則皮脆肉嫩滿汁！”

        看著李司卿一臉嫌棄的樣子，燭淚是真的有些驚訝了，她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搖搖頭，好像在為這美食感到可惜。

        “這名門望族的后代就是不一樣啊，市井百姓普通人家吃這種小食可都是如獲至寶，依我看來這些東西實則一點兒也不輸你們那些山珍海味，那些菜吃多了反而還失去了民間這份原本該有的煙火氣�！�

        見司卿滿臉嫌棄有些而為難地試探，燭淚作勢就像把推到他面前的臭豆腐搶回來，不料剛待她伸出手李司卿就抬手阻止了她，見他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燭淚心下瞬間樂了起來。

        “慢著，我可沒說我不吃，況且正如你說的這一桌子菜都是我付的錢，還不允許我嘗嘗鮮不成？”

        司卿說罷便皺起眉用竹簽插起一塊臭豆腐，燭淚笑著看他滿臉傲嬌又嫌棄的表情，要知道他不過在自己面前要面子所以嘴硬，自己要不激一激他沒準還真不能讓他邁出這嘗試的一步。

        “怎么樣，是不是皮脆肉嫩滿汁？味道可還比得上你們將軍府里的山珍海味鮮？細細回味還嫌不嫌棄它臭了？”

        果然，即便只嘗試性地咬了一小口，李司卿就被這股特別的味道吸引住了，他挑挑眉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手中不起眼的臭豆腐。沒想到相貌如此簡陋的小吃竟有這般反差的美味，倒是他在無論在府中還是各地都未曾唱過的口味，燭淚眼巴巴看著他被打臉的樣子，滿心得意與歡喜。

        “還當真是其貌不揚，可細細嘗來美味無比，此番是我小巧它了，看來不僅人不可貌相食物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燭淚滿意地勾勾唇角，眼見司卿把剩下一整塊臭豆腐都放進嘴里，她也拿起一根竹簽去插碗里的豆腐與蘭花干。

        “今天還真不是白忙活一天啊，能得大將軍賞臉一同吃飯，還能讓將軍嘗一些新奇之物，實在像是苦盡甘來的意外之喜。”

        吃起來的時候燭淚便顧不上那么多了，尤其是餓極了的時候，她天性豪爽哪里顧得上什么吃相？李司卿笑著看她津津有味地吃頭頭是道地說。

        “好好宰我一頓，也算是能讓你一天的疲倦都掃去了，誰讓我今日沒幫上什么忙呢，自然得彌補犒勞效力之人�！�

        “二位的餛飩好了，有些燙請慢用。”

        司卿嘗了兩口便放下竹簽，把紙碗默默靠近燭淚讓她好好吃個夠，不一會兒兩碗餛飩店小二也端了上來，埋頭沉浸在美食中的燭淚這才抬起頭來。

        “這碗給他這碗辣的給我，謝謝你��！”

        一碗顏色清淺熱氣騰騰的餛飩就這樣擺到了自己面前，李司卿看了看燭淚面前那碗，紅彤彤的油汁浮在湯面上，讓人看了便覺能出一身汗。

        “你怎知我不喜辛辣？你那碗紅油倒是快勝過其中的餛飩了�！�

        放下吃了一半的臭豆腐，燭淚高興地接過湯勺舀一口餛飩，她抬起頭時嘴角的芝麻格外明顯，李司卿看了不禁輕笑出聲。

        “我當然得知道啊，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是能吃辣的不過不喜而已�！�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餛飩，燭淚忽然有些明白了，她抬眸看向司卿，一邊用手指指自己的碗。

        “莫非你今日也想吃辣的了，我不該給你叫清湯？那你要不要嘗嘗我的，咱倆混著吃就是咯……”

        燭淚剛欲把自己的餛飩往前推，話還沒說完李司卿突然抬手，這個動作讓燭淚愣了一刻，就叫他慢慢伸出手觸碰到自己的嘴角。

        “別動，都快把自己吃成小麻花了�！�

        燭淚自己的確不知道，只顧著吃糖葫蘆都感覺不到嘴角上粘的芝麻越來越多，指腹的溫熱觸感傳來的剎那燭淚突然就懵了，她如定格一般愣在原地看著那張離自己很近的臉。

        “有……有東西？”

        “幸好這是夜市天已經(jīng)黑了，不然別人看了都得笑話半天，這看上去倒不像是你在吃冰糖葫蘆，像是冰糖葫蘆吃了你。”

        還沒等燭淚反應過來，李司卿就已經(jīng)放下了手定定看著她，灼熱的目光燒灼著她的臉，燭淚慌張又別扭地低下頭扒拉碗里的餛飩。

        “說什么糖葫蘆吃我，整天凈知道拿這些胡話來逗我，倘若你不說出來，這滿大街誰又能發(fā)現(xiàn)……”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燭淚故意避開話題和李司卿的眼睛，司卿看著她漲紅了臉窘迫的樣子心情似乎頗好，他拿起燭淚吃剩下一般的糖葫蘆一口咬了下去。

        “既然你已經(jīng)把棺木拿回去了，那明日就能為師父按時大殮，儀式還是讓師姐來吧？既然她今天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岔開話題化解自己的別扭，燭淚若無其事地把話鋒轉(zhuǎn)向明日師父的葬禮上，周圍來來往往都是歡天喜地的食客，只是想到這里燭淚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必然要這么做了，即便我們不去喊上師姐，她也是不可能不去的�！�

        李司卿輕嘆一口氣，默默看著燭淚放慢了手里舀餛飩的速度，他放下糖葫蘆仰面看天，夜市的燈光模糊了天上的星星。

        “就讓師父唯一的親人……最后送他一程吧。”

        【作者題外話】：屬于是半夜把我寫?zhàn)I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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