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我是嫉妒你，我和玉帝一樣拼命地嫉妒你，嫉妒你憑什么能成為眾神之首深得天尊的認可。不過我與那愚蠢的玉帝又不太一樣，我是個被天界除名的罪人，所以我不光嫉妒你，我嫉妒你們所有能在天上毫無罪惡逍遙自在的神仙！！”

        當年泰山府君也是出于天尊師門之下的一個神仙，可由于他天生貪婪的本性暴露在眾人面前，天尊罰他去看管地府這些冤鬼孤魂。反而卻助長了他的本性。這些李司卿都是知道的，他身為眾神之首統領著諸位神仙，可在天界時他卻從未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未深究過地府的由來。

        “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說要守護三界的人對三界的偏見比誰都深，這些生前飯做的冤鬼孤魂，明明可以輪回道轉世以贖前世之罪，可你們就是這樣尖銳刻薄毫不留情面地對待他們。還有如今我用的這副軀體，這位姑娘也真是實在可憐啊，和我同病相憐甚是凄苦恐怕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永遠也體會不到我們這些可憐人的心情！”

        被操縱著的沉香再次仰天長笑，李司卿警惕地觀察周圍，確定沒人后他這才重新面若到雙的冷冷看著泰山府君，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是你陷害無辜之人的理由，凡人手無寸鐵不能自保，而你只要想禍亂三界便必定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經過上次玉帝托夢之后，李司卿其實已經比原先想得明白了，神仙們的確不是各個兩袖清風無欲無求，他也終于明白凡俗才是宿命中無法擺脫的羈絆。

        “你既然自憐自艾，同病相憐這些無辜之人，那又為何還執意要挑起戰爭牽連無辜之人？為何還如此執迷不悟？”

        李司卿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泰山府君借著柳沉香的臉露出猙獰的笑容，他一步步緩緩靠近李司卿，身上不斷彌散的黑煙與刺鼻的鬼魅香令人作嘔。

        “執迷不悟？我憑什么沒有復仇的資格？！既然你們已經讓我受到了如此大的恥辱已經認為我自私貪婪，那我便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為我自己復仇！！”

        隨著一道濃煙與黑色的閃電，泰山府君迅速的伸出手扼制住李司卿的脖子，好在說時遲那時快李司卿金當即立斷使出靈力勉強抵擋住泰山府君的攻擊，他用力皺著眉低聲朝柳沉香怒吼著。

        “柳沉香，你瘋了！！這里是皇宮！你快點兒清醒過來！！”

        司卿對沉香的呼喚似乎隱約奏了效，就在他有些抵擋不住的時候，沉香黑紫的眼眸突然惶恐的睜大，而他手上的力度也驟然小了不少。趁著她遲疑的片刻，李司卿反手就遏制住書沉香的手腕，周身繚繞的黑煙與鬼魅香慢慢消失，而沉香的表情也逐漸恢復原樣。

        “柳國師，柳國師你還好嗎？你可還認得我，可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么？”

        見沉香自己的意識已經恢復過來，李司卿便放下她的手腕緊張地詢問，從惶恐中抽身的柳沉香很不舒服地扭動脖子與胳膊調整狀態，隨后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開口。

        “他當初進入我的身體時，我并沒有阻攔，所以我能意識到他在我身體里的一舉一動，也能意識到他在操縱著我的思想與行為。”

        柳沉香平靜的回答讓李司卿有些吃驚，他本以為方才那番舉動沉香毫不知情，可沒想到沉香不僅智知情，而且還默許了泰山府君操縱自己。李司卿在頓悟了沉香性格轉變的同時，眉頭緊鎖十分不解地看著沉香，沉香的表情依舊冷冷的，她的一舉一動與一顰一蹙間帶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你自己知道了你的身世，便知道鬼魂與泰山夫君不是什么善類，你又為何縱容它在你的身體里操縱你的意思，縱容你作出大義滅親的荒唐之事？”

        難以置信的李司卿逼問著柳沉香，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大郡主了，準確來說她是孟沉香，是自己在天界時不曾注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神仙，她也是被復仇迷住了雙眼的人，不惜毀掉一切自己得不到的、拋棄自己的東西，命運的殘酷終于把無情刻進了她的骨子里，從此以后再也無法抹去。

        “對，我就是要復仇，我就是要他幫我，幫我殺掉這些當初丟棄我的凡人與拿我當替罪羊的爛神仙。他能給我強大的力量，能治好我孱弱的身子，如今我在朝堂上憑借他的手段得寵得利借此復仇，我為什么不答應他？”

        面對李司卿的逼問，柳沉香有理有據地一條條逼問回去，她的語氣里帶著憤怒的顫抖聲，積壓在自己心里多年的情緒終于全然迸發出來。

        “李司卿，我覺得泰山府君說的那些話都很對，你們神仙根本就是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罷了，何曾在乎過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命運？”

        看著沉香絕望又憤怒的神情，李司卿只能盡力搖搖頭，這一刻他真的在共情沉香的心情，他在思考自己曾在天界所做的所有事。

        “不僅如此，東王公，從天界開始我暗戀了你這么多年，可這么多年你的眼里始終只有我妹妹。哪怕我跟隨我妹妹偷偷下凡來到人間，我也依然得不到你的半分喜愛，我憑什么要受這些委屈？憑什么我的身世命運如此不公？憑什么我不能改變我的宿命，而要去接受你們這些神仙安排給我的命？”

        最后一點，沉香終于把藏在心底最深的一層心事說了出來，聲音懦弱的她只卯足了勇氣在人間開口表白過一次，可這么多年的深情在她眼中終究還是打了水漂。

        “沒錯，端王與王妃還有柳畫屏的確是柳沉香的親人，可他們也是凡人，曾經的孟沉香就是被凡人丟棄的！我知道，想要收服我體內的泰山府君并阻止我們的計劃，僅憑你區區一個靈瓶根本做不到，也許叫上燭淚來你們也無法成功，畢竟，我體內的這個幫我復仇的鬼魂，說到底，也還只是泰山府君的一部分力量。”

        【作者題外話】：其實很心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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