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子自燃(十二)
云曦瑤念及此,有些頭大。
這案子簡直是撲朔迷離,既有主線任務,還有支線任務,這支線任務應當也不是白給的,從名字聽上去,跟破獲安玉自燃案這個主線任務,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個聯系會是什么呢?
難道是想告訴她,安玉之死跟他之前的好色且愛施虐有關?
那這樣的話,最有動機殺他的,就是這些受害的女子或者她們認識的人。
從目前來看,好像那個說了要他死的黃婉兒最有可能。
如果說……云曦瑤沉吟著,她沒有忘記之前主線任務的重要線索之一是那粒失蹤的扣子。
真是她干的,在她那里應該會找到扣子。
退一萬步講,即便不找扣子,她還可以讓系統幫忙檢測一下她是不是兇手。
所以,永昌伯爵府。他們是去定了!
電光火石間,云曦瑤心底有了主意,便直接回過頭,跟容瑯與裴桓道:
“我們一會兒去一趟永昌伯爵府吧。”
她并沒有在跟他們商量,而是用了陳述句,目光定定地看著這兩個人。
是他的錯覺嗎?容瑯盯著云曦瑤,挑了挑眉。
在不久之前,她的身上還有那種第一次參與斷案的小姑娘的樣子,有些青澀,還有些怯生生的。
可現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些氣定神閑,更有幾分大將之氣。
她成長得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快。
容瑯念及此笑了笑,隨即懶洋洋地回復:
“我沒意見。”
裴桓雖然有一些微妙的被奪了權的感覺,但他也沒想太多,不會與他眼中的小姑娘計較。更何況他覺得云曦瑤說的有道理。
于是他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也沒意見。”
很快大家達成了共識,于是云曦瑤朝身旁的玲瓏溫和地解釋了一番,玲瓏自然不會橫加阻攔,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充滿著恐怖會議的地方。
于是幾人稍作休整,便一同離去。
走之前,玲瓏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后,臉上流露出悵然。
很久之前,第一次遇見安玉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會像話本子里的人一樣,碰上了英雄救美。
可誰能料到,這英雄竟會是一條披著人皮的惡狼。
真是人心難測。
永昌伯爵府門前,兩個蹲坐著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地守著朱紅色的大門,朱門大開,卻沒什么人前去拜訪,那看門的小廝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打盹,看起來頗為閑適。
“為什么我總覺得這伯爵府有些冷清啊。”云曦瑤一臉復雜,“好歹是個伯爵,怎么看著這么不受歡迎,好像沒什么人過來。”
的確,之前她還去過那安國公府,當然不排除是因為正辦著白事,可是總體給人的感覺是不缺人拜訪的,那看門的小廝也都沒有像伯爵府的小廝這樣,閑得都快睡著了。
倘若是平日里門庭熱鬧,那小廝定不會是這樣,即便是這一日沒什么人來,他也不會掉以輕心,他會堅信,之后一定會有人來。
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殿下有所不知,”容瑯又化身萬事通,抱著胸漫不經心地在她耳邊解釋道:
“這永昌伯爵府一直是處在一個不尷不尬的地位。他們是靠經商發的家,前幾年族里突然出個了做官的,此后便異軍突起,那位官運亨通,連著辦了幾件漂亮的事
先皇,也就是殿下您的祖父,龍心大悅后直接封了他伯爵,直接光宗耀祖。
但他們是近幾年的新貴,根基不穩,還是個商人世家,朝中大量勛貴自詡清高,不愿與這樣的滿身銅臭味的人家過多來往。”說到這,容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隱隱約約還有點諷刺的意味,他接著道,
“勛貴不愿意接近他們,而比他們地位低的一些平民百姓則不敢上門,至于那些之前他們結識的商人們,如今他們的地位天差地別,沒什么重要的事也都不愿意登門,大多也都斷了來往。”
云曦瑤一邊仔細聽著,一邊動了動耳朵,他們離得有些近了,她又能聞到他身上淺淺的烏木沉香了,耳邊還有著那人吐字時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的熱氣,撲在她耳朵上,雖說她看不到,但能猜到估計是變紅了。
云曦瑤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能為殿下分憂,是臣的榮幸。”容瑯一如既往地謙虛道。
云曦瑤發現了,一旦這個家伙的自稱換成了“臣”,就代表著容瑯又披上了那張無害的皮。
“這么講有一處不通。”裴桓忽然出聲,抬眼看向容瑯,“他們地位如此尷尬,安國公府又怎會主動與其結親?據我所知,安國公是個最重面子的,若是他們家娶了個商家之女,其他勛貴豈不是會在背后說三道四?”
“安國公可不像是能能忍受住這些的人啊。”
“我想會有兩種可能。”云曦瑤回過神來,試探著道:
“其一是,安國公的確很喜歡伯爵府的黃婉兒,十分屬意她作為自己的兒媳婦。”
“其二是,安國公不得不接受她,也許他是想從伯爵府獲得些什么,或者他有什么把柄被伯爵府給拿捏了。”
“不過這些不歸我們管,我們只需要查案子,找出兇手就行了。”云曦瑤聳了聳肩,朝旁邊還在若有所思的兩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暗示他們別在這兒杵著了。
沒看旁邊的路人都頻頻回頭看他們嗎?
裴桓眉峰一松,像是被點醒了一般,深深地看了云曦瑤一眼,徑直上前。
云曦瑤被那一眼看得有點懵,她開始思索自己之前是不是說錯話了,但是她并沒有這么覺得。
想不通,總不能是裴桓突然覺得她好看,才回頭看了她一眼吧。
云曦瑤嘆了口氣,緊跟其后。
她身后的容瑯意味深長地目睹了全程,看出了些端倪,但他不說。
他怎么會幫助他不喜歡的人成為他的上司呢?
容瑯慢悠悠地朝前面走去,他身高腿長,沒幾步就趕上了云曦瑤,與她并排而行,口中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云曦瑤猛地朝他看去,第一次聽見他哼歌,“這歌叫什么?還怪好聽的。”
“啊,這是我家里那邊的歌,”提起家里,容瑯目色一暗,但很快就調整過來,快得云曦瑤差點覺得是錯覺,“殿下想學的話,改天我可以教您。”
“好……”云曦瑤應聲,沒忍住接著問道,“你怎么突然哼起歌了?剛才看到什么了心情這么好?”
最好分享給她一下子,讓她也快樂快樂。
“其實也沒什么,”容瑯聞言笑意加深,意味深長地看了云曦瑤一眼,高深莫測道:
“剛才看到了一個發了芽的小苗,想到了一些掐掉它的辦法,想想就覺得愉快萬分呢。”
這都什么跟什么……
云曦瑤有些無語地看著旁邊面帶笑意的容瑯,道:
“就這?人家好不容易才發芽,你卻一心想著怎么把人家掐掉,可真不地道。”
不地道嗎?容瑯但笑不語。
等那小苗長成參天大樹,到時候他想掐都掐不掉了。
他只不過是防患于未然罷了。
經過一個小小的插曲,云曦瑤快走幾步,總算是趕上了最前面的裴桓。
卻見裴桓叫醒了那個打盹的小廝,只不過……這叫法可能不太友好。
咳咳,云曦瑤眼尖地看見小廝衣擺處有一個鞋印子。
依她對于裴桓的了解,估計這小廝看他們風塵仆仆,衣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點臟污,覺得他們不配登門,出言不遜了后,被裴桓教訓了一番。
果然,那小廝跳著腳開罵:
“你們這些窮叫花子,還敢來踹你爺爺我?!爺爺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那小廝正放著狠話,驟然見云曦瑤和裴桓不約而同地拿出了象征身份的東西,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了嗓子,滑稽地停在了一個放狠話放了一半的尷尬表情
裴桓手中的則是一枚刻著“大理寺卿”的玄色牌子,斗大的字將那小廝嚇得魂不守舍。
再看云曦瑤,她手中的是刻著“長寧”的玉,圓潤清透,一看就不是凡物。
那小廝就算再不長眼,也知道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公主就是封號長寧,更何況與這位大理寺卿一同前來的,怎會有普通人?
“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貴人恕罪!”
那小廝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行了,趕緊帶我們進去,找你家伯爵。”云曦瑤還是不太習慣受人跪拜,畢竟在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呆久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啊,對對對,貴人們請隨小的來,小的這就為您通報我家老爺。”小廝一聽趕緊起身,謙卑地伸出手,做出了“請”的手勢。
小廝領著他們左轉右繞,不多時,便到了伯爵府會客的大廳。
這伯爵府不愧是商人出身,連會客廳都比別家顯得氣派了不少,金頂玉瓦,甚至比那國公府還要貴氣。
“貴人們請稍候片刻,小的這就去叫我家老爺。”那小廝狗腿道。
“順帶把你家婉兒小姐也一并叫過來吧。”云曦瑤和顏悅色地補充了一句。
小廝雖不解,但還是照辦了。
不一會兒,伯爵爺帶著他的嫡女黃婉兒一道前來,沖眼前的云曦瑤行了禮:
“不知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伯爵請起。”云曦瑤微微一笑,顯得頗為端莊。
同時暗暗呼喚系統:
“001,幫我驗證一下這位黃婉兒是不是真兇。”
很快,黃婉兒頭上出現了一個半紅半黑的箭頭,上面寫著:
“沒想到吧?我是二分之一的兇手昂~”
云曦瑤一懵:啥玩意兒?兇手還能是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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