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剛進練習室，安歌后腳就跟進來了。

        “呦，心情不錯，談戀愛了？”安歌故意逗她。

        顏辭也不掩飾：“是呀，給你添麻煩了。”

        “為什么？”

        “你不是說，我是不允許談戀愛的嗎，可如果對象是梁瀟，那就不一樣了，對吧？”顏辭無比認真。

        安歌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既然這么害怕，為什么還要犯禁忌呢？”

        “我不是害怕，我就害怕到時候八卦亂寫，她的工作受影響。”

        “擔心八卦媒體，你可以不做歌手啊，反正現在還沒有正式出道，做其他的工作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安歌試探她。

        “那不行，我已經練了這么久，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顏辭立刻反駁。

        “就算是為了梁瀟也不行？”安歌繼續調侃。

        顏辭認真道：“剛開始，是她讓我留下來的，因為我覺得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可是現在，我想好好做個歌手，不是為了梁瀟，是為了我自己。”

        安歌在心里點頭，再次感慨梁瀟終于苦盡甘來。

        實話說，顏辭馬上就要出道了，這個節骨眼上出任何事都是大忌。可是昨天晚上，梁瀟告訴她的時候，即使隔著屏幕，她也能感受到梁瀟的快樂，她真的不忍心打破這份快樂。

        她說這些話，一方面是為了給顏辭提個醒，讓她萬事小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顏辭的決心，如果顏辭真的因為所謂愛情放棄的話，就算是梁瀟過來求情，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換人。

        安歌看著顏辭認真的樣子，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該干什么干什么。你們那么聰明，知道該做什么該說什么，我不擔心。如果真有哪個記者瞎編亂造，我再去收拾也不遲。”

        顏辭放心了：“謝謝老板！”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

        顏辭笑著點頭。

        梁瀟剛坐到辦公室，就看到經理發來的郵件，只有一句話：“先吃菜，讓米飯多燜一會兒。”

        梁瀟不動聲色，刪除了郵件。直覺告訴她，又出現了新問題。否則，經理不會讓米飯一直燜在鍋里。

        她沒有回郵件問為什么，而像什么都沒發生那樣繼續工作。

        從他們知道公司有內鬼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明白了，他們的電話，郵件，信息系統，肯定都已經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了。

        甚至，就連現在這封郵件，對手肯定也已經在研究琢磨了。

        梁瀟又想到左英，是她嗎？

        如果是她，那她是單獨行動的呢，還是有人配合？

        如果有人配合，那那個人又是誰？

        對手已經有所察覺，會不會發現上海分公司的秘密呢？

        梁瀟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是左英打來的。

        梁瀟接起了電話。

        “喂，老梁，現在忙嗎？”

        “沒事，怎么了？”

        “哦，我這兩天休年假，閑的沒事干，想去你那看看。上海分公司成立這么久，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呢。”

        梁瀟皺了一下眉，看看，是想看看我在上海究竟干什么吧！

        “休假就好好在家休息，亂跑什么？”梁瀟不動聲色。

        “哎呀，要我說你這個人就是不解風情，你應該這樣想：人家為了來看我放棄了寶貴的假期，還要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我應該夾道歡迎才對呀。誰知你居然這樣對我。”

        梁瀟接著她的話：“好好好，我錯了。你什么時候到，我好派人去接你，省的你找不到路。”

        “我現在就在虹橋機場，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就行，不敢勞煩你，大忙人。”

        梁瀟心里一驚，速度還真快啊，這是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啊。

        但她嘴上依然調侃道：“你這是先斬后奏啊，好吧，我說地址，你記一下。”

        掛完電話，梁瀟迅速捋了一下時間線，自己也是剛到的上海，說明左英跟她是前后腳來的。

        對手果然不簡單啊！即使他們已經非常小心了，可還是引起了左英的懷疑。

        所以，她才會那么著急地來上海。

        梁瀟正想著，前臺打來電話說左英已經到了。

        “讓她上來吧。”梁瀟波瀾不驚。

        從虹橋機場到這里，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更何況，現在還是早高峰，左英來的，也太快了點。

        “大忙人，一下飛機就工作啊。”左英推門進來。

        “是呀，我哪像你，還有機會休年假。”梁瀟也收起自己的情緒。

        “好了好了，剛一見面你就挖苦我，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去看看公司的布局結構，可以嗎？”

        “什么叫剛一見面，昨天不是才見過。我現在有點忙，你自己看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左英出去了。

        她剛一出去，梁瀟就癱軟在椅子上。

        以前，雖然有過各種各樣的懷疑，可是，她一直試圖說服自己，這些只是她的錯覺。她希望自己是錯的。

        可是，左英來得太快了，十五分鐘都不到。梁瀟不相信，一個他們稍有動作就能有所察覺的臥底，會犯時間對不上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左英，根本不知道虹橋機場在哪里，從而也就更不可能知道，這個時間段，虹橋機場到這里，具體路況究竟是什么樣的。

        可是，自己是搭乘早上第一班飛機來的，梁瀟確定，左英沒有跟她在一架飛機上。因為她抵達的是虹橋機場。

        順著這個時間線往上推，只有一種可能，左英，在她之前，就來了上海。

        也就是說，左英，是在昨天晚上，他們在茶室分別之后，她在練習室跟愛人告白的時候，來的上海。

        深夜抵達上海之后，什么都沒有做。只等她的飛機一到，等她坐到辦公桌前，才告知她。

        這才是好劍，梁瀟在心里感慨。

        可是，左英為什么突然這么著急呢？按道理來說，既然對手已經察覺到他們發現了賬目上的問題，這段時間應該蟄伏才對。

        左英現在這么著急，已經露出不少馬腳，是不是，她的上線，甚至就是她的幕后老板，給她下了死命令。

        梁瀟想的頭疼，這時候，左英回來了。

        “我還以為上海分公司會做新項目呢，看來做的還是總部的老項目啊。那直接在總部做不就好了嗎，還要花錢養這么一大批員工。”左英感慨。

        “行了，別抱怨了。你也知道，這是經理的意思，我只管執行命令。”梁瀟笑到。

        “無聊，還以為能看見什么新東西呢，早知道就不來了。假期那么珍貴，在家睡覺多好。”左英故意抱怨。

        “看吧，我說讓你別來，你非要來，這下后悔了吧。”梁瀟知道她是在試探，不上她的當。

        “呀，我都跟你說了，人家是放棄了寶貴的休息時間，專門來看你的。你怎么這么不解風情呢？”左英佯怒。

        “好好好，謝謝謝謝謝謝。”梁瀟故意拉長了音。

        終于熬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梁瀟想，今天這頓飯，自己是吃不踏實了。

        “想吃什么，我跟你說啊，上海公司的食堂可比不上總部的，你將就一下。”

        “摳門，你應該說，小左，看在你專程來看我的份上，姐姐請你下館子。”

        梁瀟笑著回敬：“你都說我摳門了，我不能白得這樣一個標簽對不對，就在食堂吃吧，想吃什么？”

        “米飯，大鍋煮出來的米飯。”

        梁瀟拿餐具的手頓了一下，不到一秒鐘，她隨即又恢復平靜，開玩笑道：“要求還挺多，我們這只有機器蒸出來的米飯，愿意吃就吃，不吃你就餓著吧。”

        “我要求多？我要求再多，能有你要求多，這不吃那不吃，怪不得這么瘦。”左英一邊坐下來一邊說。

        走出食堂，梁瀟照例往辦公室走，左英卻嚷嚷著要回北京，說自己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梁瀟又那么忙，自己還是回北京休息幾天。

        “這么快就要走，小左，本來呢，看在你專程來看我的份上，姐姐想著晚上帶你去看一下上海的夜景呢。但你非要走，我也沒辦法。”梁瀟學著她的口氣開玩笑。

        梁瀟說完就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

        果然，左英開口了：“行了行了啊，還姐姐，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啊。再說了，上海夜景我又不是沒見過。”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以后要是來上海出差，看夜景的機會多的是。”

        梁瀟笑著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她本來就忙，還要分心與左英周旋，確實有點力不從心。于是寒暄了幾句，也就讓左英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梁瀟把所有燈都關了。就著手電筒，把辦公室整整齊齊檢查了一遍，尤其是左英待過的地方，連沙發縫，窗沿，沙發腿底下都不放過。確認沒有任何東西之后，她才重新打開燈。

        中午員工剛上班，就接到了命令，所有的工作都往后放，今天下午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掃衛生，尤其是天花板，沙發底，所有想到想不到的死角，打掃出來的任何東西都要上交。

        員工們疑惑了，領導怎么還親自抓起衛生問題了。但也沒敢多問，打掃衛生嘛，就當放松腦袋了。

        梁瀟坐在監控室，緊緊盯著左英走過的地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恨不得把地板撬起來看看。

        這一次徹底清潔，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梁瀟稍稍放下心，走回辦公室。

        剛坐下，前臺又打電話來，說有位先生找她。

        “讓他上來。”

        放下電話，梁瀟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您好，有人托我給你帶個東西。”

        梁瀟睜開眼睛：“萬大人，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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