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讓我們也分享一點陽光吧
梁瀟下了飛機直奔安歌的住處,安歌已經提前安排好所有工作,在家里等她。
回到家里,她沒有說自己的情緒,安歌也沒有問。
她們一直是這樣。單純地分享快樂和分擔悲傷就夠了。
梁瀟坐在安歌的書房,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卷手稿。21世紀了,安歌還是喜歡手寫。
因為工作的關系,安歌的書房幾乎堆滿了世界上所有的電影光盤,唱片,以及所有的,她用文字搭建起來的理想世界。
梁瀟最喜歡的就是這里,每次她傷心或難過,都會盤坐在地毯上讀故事。
她是理智到極致的人,總是調侃自己對藝術類的東西一竅不通。
可不知為什么,每次回家,她都喜歡待在安歌的書房,翻看安歌創造的那些文字。
安歌曾經說過,只有她,才能讀懂自己的故事。
每次安歌這樣說,她都笑笑不說話。
她想,是因為她了解安歌這個人,所以才能理解那些故事。
就像她現在正在看的這個,父親和母親琴瑟和鳴,孩子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母親,在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朝他狂吠的大狗,自己很害怕,而不用擔心母親會嘲笑他膽小。
這個故事就寫到這里,最新一章,安歌只寫了兩個字“然而”,“然而”后面的故事,還沒有寫出來。
即使如此,梁瀟也大概能猜出故事的走向。
外界對安歌的電影有各種各樣的評價,喜歡的特別喜歡,不喜歡的一個“好”字都不愿意說。
但有一條評價,讓外界的聲音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安歌對家庭生活的描寫,過于理想化。即使是在那些刀光劍影的武俠江湖里,這種描寫也依然存在。
梁瀟收起手稿,想起不知在哪里看過的雞湯。
越缺什么,越渴望什么。
她在安歌的書架上隨意翻看,這是安歌給她的特權。
翻著翻著,在這層架子的盡頭,有一個名為“那些花兒”的文件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隨手翻開一頁,她也不知道這個習慣是從什么時候養成的,工作之外的文字性內容,她幾乎不會從第一頁開始看,翻到哪里算哪里。
沒想到隨手一翻,就翻到了顏辭初舞臺的照片。初舞臺雖然她也去了,可在后臺什么也沒看到,更何況,那個時候,她身邊還站著馮父。
這個文件夾里的照片都是從舞臺正面照的,各個角度都有。
舞臺上的顏辭,跟在她面前的顏辭,判若兩人。
顏辭在她面前,像個小太陽一樣,總是能將她的疲憊和壞情緒一掃而空。
自信又熱烈,坦蕩又從容。
舞臺上的顏辭,也很自信,雖然是第一次登臺,但完全不怯。
可這種自信,又跟她總能輕易溫暖身邊人的陽光個性不同。
那是一種對未來的篤定。
顏辭站在臺上,笑意盈盈地看著臺下歡呼的觀眾,好像已經在奔向十年后的自己。
梁瀟一頁一頁翻過去,忍不住露出笑容,這些照片,值得自己一輩子好好珍藏。
她又往前翻,以免自己遺漏顏辭的任何一張照片。可卻翻到了另外兩個男孩在舞臺上的照片。
梁瀟腦海里閃過那個做工細致的木雕,雖然照片里的兩個男孩已經長大。可梁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哪個是星河,哪個是興逸。
“我這里有底片,可以給你重新洗一份帶回去。我還有錄像,想看嗎?”安歌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安歌正準備招呼梁瀟吃飯,就看到她倚在書架旁翻著什么,一看她站的位置,安歌就明白了。
梁瀟回頭,安歌正好看見梁瀟正在看的那一頁。
“哎呦,我還以為你看你的小情人呢。”安歌忍不住調侃。
梁瀟沒有接茬,而是指著自己正在看的兩人:“這兩個,是怎么回事?”
“這算是我推出的第一個組合吧,是你領導的親弟和另外一個親弟,怎么,你不知道?”
梁瀟明白了,安歌的工作室剛成立的時候,確實出過一個倆人組合,她也知道,舒志和中洲的弟弟都在安歌手底下練習,沒想到就是這倆。
“他們,跟顏辭認識嗎?”梁瀟問到。
“廢話,要論資排輩的話,那還是師兄妹呢。”
“不是,我是說以前。”梁瀟腦子里閃過不少信息,她把所有東西都聯系起來。
“先吃飯吧,邊吃我慢慢給你說。”安歌從她手里抽出文件夾,放回原處。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據他們說,顏辭是在初中的時候就跟他們認識了。”安歌一邊擺放碗筷一邊說。
“你覺得他們關系怎么樣?”梁瀟插話。
“關系很好啊,顏辭沒跟你說過嗎,她跟星河,可是做了兩年同桌呢。”安歌說完就靜靜地看著她。
“她說過。那,星河對顏辭怎么樣?”梁瀟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
“你是想問,星河跟顏辭,究竟是怎樣界定他們的關系的,對吧。”安歌挑明。
梁瀟抬起頭。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行吧。讓我這雙火眼金睛告訴你。顏辭對星河,就跟對除你之外的其他人一樣,熱情,有禮貌,但同時又有距離。可星河,他對顏辭,除了朋友之間的關心之外,還有一種,我也說不好是什么,算是依賴吧。”安歌回答她的眼神提問。
“依賴?”
“對,就是依賴。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告訴你,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們關系好是好,但絕對沒有到男女之情那種地步。”安歌放下手里的勺子,認真回答她。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星河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他家里人一直把他保護的很好。”安歌又補充到。
“心臟病那娛樂圈環境這么嘈雜,他怎么受得了呢?”梁瀟有些疑惑。
“你忘了他們的家庭背景了?”安歌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娛樂圈的嘈雜根本影響不到他們好吧。”
“我是忘了,可是,既然家里把他保護的那么好,為什么,他對顏辭會有一種依賴呢?”梁瀟條條分析。
安歌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這可能就是家里過度保護了吧。雖然家里尊重他的意愿,讓他當了歌手,可是,卻總想著幫他掃清一切障礙。又因為身體原因,他從小到大,就是跟家里人,或者跟興逸一家玩,沒有機會認識更多的朋友。可顏辭,是突然闖入他的生活里的,因為不了解他的病情,所以不會特意讓著他。顏辭的性格,又很容易讓身邊的人快樂起來。星河太喜歡這種感覺了,所以,也會依賴這種感覺吧。”
梁瀟認真地聽著安歌的分析,安歌看人無數,又心思細膩,眼光一向很準。
“那他的家里人知道顏辭嗎?”梁瀟接著問。
“我也不清楚,不過,只要顏辭在,星河就很快樂。那種快樂特別明顯,他的家里人又那么在意他,我想,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安歌幫她分析。
“可是顏辭并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而且這種快樂來之不易,星河會跟家里人說嗎?”梁瀟想起顏辭出道那晚她們的談話。
“放心吧,一個人真正快樂,那種神情是掩蓋不住的,再說,這兩者有什么關系嗎。更何況,他家里那么在乎他,有這樣一個能讓星河快樂的人,感激還來不及呢,總不可能害她吧。”安歌安慰到。
梁瀟慢慢捋清了來龍去脈,開口:“是不可能害她,可萬一他們,想要留住這份快樂,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安歌看著她,慢慢開口:“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但是,我告訴你,你的擔心是多余的。顏辭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如果有,她還會答應你的告白嗎?顏辭,只不過是把她的陽光平均地曬到每個人身上,而星河,是最需要這份陽光的那個人。至于星河,我想,他肯定早就想清楚了,無論對方是誰,自己的身體狀況會讓兩個人都變得很累,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放棄了追求。”
梁瀟點點頭:“你早就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我,對嗎?”
安歌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法:“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我真心希望,星河能快樂一點。借你的小太陽一點陽光,可以嗎?”
梁瀟舒展地笑了:“你不應該問我,你要問太陽本人。”
安歌知道她放心了,也跟著放心:“你的太陽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對周圍人的影響,所以我一直沒有說,保持現狀就好了。”
梁瀟沒有說話,心里升起一種熱熱的情緒,她的女孩,走到哪就把陽光帶到哪。
吃完飯,梁瀟又要飛回上海。
剛準備出門,就接到經理發來的消息,讓她火速回北京。
梁瀟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本來她打算負荊請罪,畢竟自己沒有打招呼就擅自離開了崗位。可現在,自己人就在北京,正好也省去了再飛一趟的麻煩。
梁瀟本想直接回公司,可又轉念一想,直接去距離太短,很容易引起懷疑。
于是她回了消息后就坐回沙發上,等著時間差不多了再動身。
安歌見她還有時間,從影音室拿出一張光盤,放進dvd里,梁瀟還在思考到底又發生了什么事,根本沒注意安歌在干什么。
直到主持人的聲音傳來,她才注意到正在播放的內容。
是顏辭的第一次舞臺演出。
雖然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可梁瀟看的無比認真。這場演出并不是顏辭的專場,梁瀟拿著遙控器,反復快進快退,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
錄像跟照片還是有差別,視頻里的顏辭更加有光芒。
看著舞臺上的顏辭,梁瀟終于能理解,為什么人們總說,人類離不開藝術。
藝術給人希望。
安歌見她看得如此認真,不忍心打擾她,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臨走前還給她擰上了鬧鐘,以免她耽誤了工作。
梁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直到鬧鐘響起,她才意識到安歌早就出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一點不好意思在看到安歌的信息后就煙消云散了。
安歌估摸著快到時間了,就給她發了信息:我把鬧鐘提前了十分鐘,走之前把垃圾都帶走哦,謝謝好妹妹。還附帶一個“感恩”的表情。
梁瀟無奈,安歌現在,是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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