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顏辭終于趕在元旦前夕站在了梁瀟面前。

        梁瀟正為即將到來的硬仗做準備，好幾天都沒回家了。顏辭知道她忙，每天工作做完就一個人乖乖回家，也很少給她打電話。

        只是要求她，元旦那天，無論如何都要抽出時間。梁瀟想起顏辭對元旦的期待，笑著答應了。

        跨年夜，梁瀟加完班往回趕，即使30多個小時之后自己將要面對一場風暴，但她還是希望，兩個人的第一個元旦，能讓顏辭開心一點。

        梁瀟剛一進門，顏辭就迎上來。

        “元旦快樂”，梁瀟接住她，疲憊和惆悵似乎真的都被關在了門外。

        顏辭沒有回應，跑去客廳不知道干什么，梁瀟也沒有在意，接著收拾手上的東西。

        “來吧，交換。”顏辭又跑了回來，臉上因為過于激動而有些紅撲撲的。

        梁瀟不明所以：“交換什么？”

        顏辭獻寶似的把手上的東西推給她：“交換禮物啊，這是我送給你的元旦禮物。”

        梁瀟笑著打開盒子，看到里面躺著一塊女士手表，是卡地亞。

        太貴重了，梁瀟對自己說，不知道說的是價格還是心意。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顏辭期待的眼神，心里軟成一灘水。

        她把盒子推回到顏辭手中，伸出自己的手腕，笑意盈盈地開口：“親愛的，幫我帶上。”

        顏辭的臉上立刻開出一朵花，拿出禮物細致地纏在她的手腕上。

        藍色的表帶環繞她的手腕，表盤正好在她手腕的正中間，顏辭低頭認真地整理表盤，手指有意無意地撫過她的手腕，讓她的心也跟著癢癢的。

        “好了，你看看。”顏辭抬起頭。

        梁瀟低頭看了一眼，另一只手忍不住覆上顏辭的手剛才到過的地方，表盤周圍圍繞著一圈鉆石，指針們指向希臘數字的十二，也指向她們的未來。

        又是新的一年了。

        外面的煙花此起彼伏，可是她們都沒有心思去看。梁瀟拽著顏辭的手腕，再次溫柔地開口：“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禮物。”

        梁瀟把顏辭帶到她的房間，顏辭一眼就看見有個東西被一大塊紅絲絨布蓋著，雖然被蓋著，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被蓋住的東西是大提琴。

        梁瀟把她帶到紅布的面前：“來，揭開。”

        琴身站在支柱上，琴弓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梁瀟還貼心地選了一把椅子。

        顏辭微笑地看著這一切，想象著要在什么樣的場合用它演出才能配上梁瀟的心意。

        “本來是放在琴盒里的，可是我想看看里面的東西合不合格，就拿出來了，想放回去的時候怎么著也放不進那個模子里，所以就讓它立在這兒了。”梁瀟又拽上了她的手腕，扭過臉看著她，略帶歉意地說。

        “沒關系，我很喜歡。可是我們應該把它放到練功房吧，放在你房間多占地方啊。”顏辭提議。

        “是應該放到練功房，這樣你以后在家里也能隨時練習了，只是你每天都要去練功房，我怕還不到元旦就被你發現了。”梁瀟依然溫柔。

        顏辭更開心了：“噢，我知道了，你是想給我驚喜的，我收到了。”

        “其實我本來想送你另外一個禮物的，可是今年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就只能送一個大提琴。”梁瀟看著她，忍不住開口。

        她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看見顏辭的笑臉，她又忍不住想，現在告訴顏辭，顏辭的開心，也許從此刻就開始了吧。

        果然，顏辭驚喜地問：“真的嗎？你本來想送我什么？”

        梁瀟笑著扣住她的后腦勺，用自己的額頭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笑著回答：“現在不能告訴你，因為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現在，你該去睡覺了。”

        顏辭被她圈在懷里，頭埋得很低：“好吧，那我就等著了。你現在告訴我，我從現在到等到禮物，都會一直很開心。”

        梁瀟沒有動，就貼著她的額頭點了點頭，蹭的她癢癢的。

        接著，梁瀟放開了她：“時間真的不早了，你也真的該睡覺了。”

        顏辭點點頭：“晚安。”

        “晚安。”

        生日快樂，看著顏辭出去的背影，梁瀟在心底對自己說。

        第二天，梁瀟一覺醒來時已經八點了，她很少睡懶覺，這個點對她來說已經太晚太晚了。

        也許是昨晚的記憶太溫馨，讓她第一次徹底放下了戒備。

        “昨天睡得那么晚，怎么起這么早，今天沒事，多睡一會吧。”剛下樓就看見顏辭正在準備早飯，梁瀟有些心疼。

        “才不要，你快去洗漱，吃完早飯還有別的安排呢。”顏辭忙忙碌碌，卻一臉興奮。

        “安排，去哪里？”受顏辭影響，梁瀟也開心起來。

        顏辭放下手里的活，轉過身來撒嬌：“哎呀，你先去洗漱嘛，現在都告訴你了，待會就沒意思了。”說著，就把她推進了浴室。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了嗎？”梁瀟收拾完碗筷出來。

        “我們先去衣帽間好不好？”顏辭提議。

        “好，那你去衣帽間打扮一下，我在這等你。”梁瀟沒有聽懂顏辭的意思，以為她只是要在出門前收拾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衣帽間。”顏辭再說了一遍。

        “好吧，我跟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要把自己化成什么樣子。”難得她倆都放假，梁瀟不想掃興。

        雖然衣帽間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生日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剛進衣帽間，顏辭就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梁瀟剛一進來就看到了掛在那兒的一身白色西裝。

        她的衣服并不多，平時都是兩件換洗著穿，唯一的一套正裝還是她去上海之前，夫人說以后見客戶一定要穿的正式一點，隨便拿了一套自己的西裝給她。她堅持要給錢，夫人不肯收，說已經從補給她的工資里扣過了。

        眼前的這套西裝，純白色的上衣上只有一個顯眼的扣子，腰帶虛虛地系在腰上，下面是一條挺闊的咖啡色褲子。

        還挺好看的。

        這是這套西裝給她的第一印象，她沒有太多衣服，對衣服的版型，品牌，顏色什么的也不關注。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欣賞這套衣服，顏辭欣喜的聲音就傳入她的耳朵。

        “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生日快樂呀，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顏辭的眼睛彎彎的。

        梁瀟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但她忍住了，她想，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她抬起手腕，溫柔地笑著：“你已經送過禮物了。”

        “那不一樣。節日是節日，生日是生日。不能因為生日跟節日重復了，就忽略吧。”顏辭認真地解釋。

        顏辭話音剛落，梁瀟的淚珠好像已經排隊排的太久，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似的，爭先恐后地，從她的眼眶中一顆顆掉落。她拼命揚起頭，想讓淚珠們在眼眶里再多等一會兒。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她想。

        這么多年，除了那次安歌給她過生日之外，她沒有過過任何的節日。更不用說，有人細心到，把節日和生日分開來。

        顏辭見她落淚，還以為她不喜歡，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你不喜歡是不是？沒關系，這個還可以退，你喜歡什么？”

        梁瀟攬過她的肩膀，把自己的頭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啜泣：“我很喜歡，謝謝你，顏辭。”

        聽到她說喜歡，顏辭才放下心來，她伸出雙手，輕輕拍打梁瀟的后背：“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你每天都要見客戶，沒有正裝怎么行呢。”

        “你知道我不太懂這些，所以幫我挑選了合適的衣服。”梁瀟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趴在她的肩上跟她聊天。

        顏辭拍著她后背的手一直沒有停止：“嗯，我知道你對這些沒有興趣，可是你工作中又要用到，所以我就選了一些實用的禮物送給你。”

        “是安歌告訴你的吧。”

        “嗯，她說元旦剛好是你的生日，我想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我很快樂。”梁瀟發自內心地笑了，她真的是一個有家的人了啊。

        梁瀟放開她，走到西裝面前，忍不住觸摸那些面料，她的手指滑過衣領，笑著問到：“怎么會選中白色呢？”

        顏辭笑得前俯后仰，笑夠了才回答她：“這叫米色。”

        梁瀟也笑了：“我又沒有認真研究過，說錯了。”

        顏辭仍然笑嘻嘻：“沒關系，我不認識路，你不認識顏色，咱倆誰也別嫌棄誰。”說著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哎呀，光顧著說話了，你快去試試合不合適，不合適了我們再退。”

        “好呀，我先去試試，不過，你剛才說的應該糾正一下，我們這叫互補。”梁瀟也跟著她開心。

        梁瀟試完衣服出來，顏辭立刻迎上來幫她整理：“我就說嘛，我的眼光是不會出問題的。你看看，這身多適合你的。你穿上這一身，氣場就更足了，別管能不能拿得下客戶，氣勢上先把他們比下去。”

        梁瀟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笑著說：“你的眼光特別特別好，那我以后衣服什么的就靠你了。”

        顏辭驕傲地拍拍自己：“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梁瀟看著她開心的臉龐，開口：“顏辭，我們去見家長吧。”

        “啊？”

        “我說，我們去見我的家長吧。”梁瀟又重復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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