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亂動了。”他用手輕輕撫摸它的羽毛溫柔說，他以為它在害怕。

        看到它不再亂動，任由自己把它放在布塊里，少年咧嘴笑了。

        它仰頭看著他的的笑容，漸漸安靜下來，不在折騰了，選擇相信他。

        少年把它放在桌子上，提著油燈走出去，拿了一盆水回來。

        只見他蹲在床邊，手往里伸，不知在摸索著什么，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么東西。

        他皺了皺眉，接著彎下腰，弓著身子又爬進去。“可找到了，就是你了！”少年從床地鉆出了，揮動著手里的東西說。

        他走回桌面，用食指點了下它的大腦門，“你看，有了我家這個祖傳秘方的藥了，保證你的傷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綠蛾歪著頭，閃爍它那小小的眼睛，盯著他手里的東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把藥瓶子放在一旁，卷起袖子，“來吧，先給你清洗干凈傷口，再給你上藥。”

        少年包扎傷口的動靜可不小，弄得它不禁皺眉，“撲騰”通過不斷地撲扇翅膀來表示疼痛。

        看到他笨拙的動作，在給自己上藥。它硬是忍了下來，眼角卻濕潤了。

        少年最后把他安置在一個竹筐里，還貼心給它蓋了‘被子’。

        他突然盯著它：“給你取個名字如何？看你長得那么綠，就叫你綠蛾吧！從今往后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直到你的傷好了為止。”

        他蹲在旁邊，托起下巴眨眨眼，“你為何會弄成這副模樣呢？我猜呀，你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他說完起身去關上窗戶，又折回桌面坐下，拿起書本重新看了起來。

        在這寂靜的夜晚唯有“滴答滴答”的雨聲作為回應。

        它躺在竹筐里面，注意到少年郎手中拿的書，竟然是縫縫補補的書頁拼湊起來的。

        第二天一早，少年已經背著一籮筐稻草回來。

        他把燈芯草全部放到地上，拿起稻草，開始熟練地編制，不多時一只精致的草鞋就出現他手中。

        它還是頭一次見到，居然還有這么神奇的草。

        瞪大了它的小眼睛在盯著草鞋，沒想到他在手里折騰了一番竟然變成了鞋子。

        它飛過去落在草鞋上，少年用草桿戳了戳它腦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厲害吧！這草鞋很漂亮對不對。嗯，我也是這么覺得呢！”他微笑。

        見它一直停在草鞋上不動，“這鞋子你又用不著，這樣吧，我另外編一個送你呀！”

        他突然有些激動的說著，覺得他這個突然間的想法很棒。說著便開始拿過稻草。

        它見他開始忙碌起來，便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手中不停變換的燈芯草。

        不一會的功夫，少年手里多一只，不及半個手心大的飛蛾。

        樣子編倒是挺精致的，尤其是翅膀那塊做的由為逼真，多條不一樣長短的稻草交叉編制，互相盤旋而成。

        感覺他只有一放手，它就能會動翅膀飛向天空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眼睛，稻草那里面是兩個小小的空洞。

        綠蛾飛到他手上，圍著這個剛編出來的，跟自己長得很像的東西不停地轉圈，不停地拍打著翅膀。

        少年摸摸它腦袋，“看來你很喜歡的嘛，這個稻草蛾就是你的了！就是照著你的模樣弄出來的。”

        “阿寒呀，你在跟誰說話？”旁邊的里屋子走出來一位老人，他拄著拐杖，眼睛似乎看不見。

        “爺爺，您慢點走！”少年連忙上前攙扶老人。

        老人坐下，用手往旁邊探了探，瞇著眼睛，透過朦朧的視線，好像又沒看到有旁人，“是有客人來訪了嗎？”

        少年扭頭看了眼，正叼著草蛾飛去竹筐的背影，“沒有了，爺爺，您聽錯了，我沒說話呀。”

        他拿起草繼續編未完的草鞋，老人嘆了一口氣，“孩子，苦了你了，都怪爺爺的眼睛看不清……”

        看到老人欲言又止的模樣，少年停下手中的活：“爺爺您千萬不要這么說，我不苦，一點都不辛苦！只有能陪在爺爺身邊我就很開心了。”

        老人握緊他的手，“要不是爺爺眼睛看不清，也不至于只能困在家里，你也不用這樣的。”

        “爺爺，不會了，只有您好好的，我就很好了！再辛苦也不礙事的。”他打斷了老人的話。

        “爺爺，待會我做野菜煎餅給您吃，這次我要做得軟糯一些！”

        老人聽聞一笑“好好，乖孩子！”他干癟的臉頰又鉆出了幾層褶皺。

        黑夜漸漸拉開了序幕，老人在里屋已經歇下就寢了，廳堂那微弱的火苗又燃起來了。

        少年從抽屜最底層拿出書籍，這些書籍里面，還是昨天那本縫補過的書籍。

        他找出來一只破舊的毛筆，攤開一頁紙，開始抄寫。

        半夜里，微弱的燈火慢慢變暗，把少年的影子緩緩拉長。

        接下來這些天，它常常能看到少年每天背著籮筐，一大早就出去，接近中午了，就背著滿滿一筐稻燈芯草回來。

        家里攢了一堆編制好草鞋，就會看到他把草鞋裝進竹筐里。他帶走草鞋那天，就會把飯菜多做點，放在鍋里給老人留著。

        他背著這些草鞋出門的，一般到了晚上就會準時回來。

        他回來時籮筐里面總放著一些糧食以及幾條魚，還有一包糕點。

        他從外面回來，放下東西，就進屋里找爺爺。

        他把賣草鞋剩余的碎銀子交給爺爺，他喜歡和老人聊天，他把自己在街道上的所見所聞，一一講給老人聽。

        它翅膀上的這些傷，經過這么多天的的愈合，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天剛剛灰亮，它看到少年已經準備好工具準備出發了。

        少年看到眼前的綠蛾，不停地在扇動翅膀，他把食指放到嘴邊示意，“噓！不要吵醒爺爺了！”他看向旁邊的屋子小聲說道。

        它看著少年的動作不再發出聲響，站在籮筐邊上，低下頭靜靜地躺在那。

        少年壓低聲音，”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一起去呀！那就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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