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剩下碎銀幾兩都交給了爺爺，等攢夠了錢就能帶爺爺到省城看病去了。”他說著就笑了，眼里露出興奮的光。
“你是不是也在好奇，為什么先生發現了我躲在墻角偷聽，然而并沒有驅趕我？”他側過身看著它
那只安靜地躺在一旁的綠蛾，似乎它真的有在認真聆聽一般。
“其實我也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我記得之前有次我剛收好筆墨，準備起身時，突然被一個先生看到了。當時腦海里第一個想法就是跑呀，不然被抓到了就不好了�！�
先生停頓了一會，明白了他在偷聽時，立馬就火冒三丈，對著他就是一頓謾罵。
他記得當時跑了很遠的距地方了，直到耳邊聽不到先生的聲音，他才停下了。
自從那之后，他有好幾天沒有再去過學堂了。當他再次背著籮筐出現在那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本以為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后，自己再也不能到那去了。
當他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來到那熟悉的墻角。
他發現那空無一物的角落，突然多了一張桌子和板凳，這不就學堂里面，他們上課時的那套學習配置嗎？
“難不成這是給我準備的？”他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桌椅，小聲嘟囔著，旁邊還立著一把傘，以備不時之需。
從就是從這里開始，再也沒有先生驅趕他了。
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默契，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似的，遇到了也只是微微點頭，一笑而過了，他儼然也成為了這私塾里的一份子。
他突然坐起來，眼睛一直望著前方，“還有一次呀，先生居然還特意留下來，單獨給我講課呢！”
他咧嘴呵呵一笑，眼睛動了動，低頭又陷入風塵已久的往事。
匆忙趕到私塾時，早已放學了，今天他來晚了。周圍全都是小孩的歡聲嬉戲，在山林間戲耍。
他有些失落的耷拉著腦袋，邁著不愉快的步伐，來到屬于自己課桌前。
雖然已經錯過了時間，但他還是拿出本子，放在桌椅上看書。
這時他透過薄薄的窗戶，看到里面的先生竟然還坐在那。
他不免有些好奇，將身子往前傾斜，悄悄地打開了窗子，正想探個究竟時。
視線突地和先生撞了個滿懷，他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吐了吐粉色的舌頭，故而低頭收回視線。
他縮了縮脖子，退回窗外，輕輕地放下窗戶，他沒想到先生這么巧居然也抬頭。
先生倒是不以為然的，放下手中的書本，手起拿桌面上的戒尺，在屋里不停地走動。
這時有一只棕色的小鳥停落在窗沿，“嘰嘰嘰”叫喚了幾聲。
先生看向窗邊，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他一邊拍著戒尺，一邊向窗戶走去。
“總算來了，你可真叫人好等呀！”先生伸出戒尺，小鳥像是通人性般跳上去，撲騰兩下翅膀，穩穩站在上面。
“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聽課吧！”少年聽到先生這話，連忙坐回自己的小凳子。
先生伸手摸了摸小鳥的腦袋，把它放回床窗邊，便走回兩臺。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書本。他抬眼瞟了一眼屋后的窗戶笑了。
“來，把書本翻到六十八頁，現在重新把內容再復習一遍，這會可得注意聽講了……”
他坐得筆直，拉長了耳朵，身子往前湊，一臉認真的，生怕錯了什么一樣。
少年拿起木瓶子喝水，把剩下的一點水遞給它，綠蛾只是聞了聞，沒有喝，轉身又靠在燈心草上，動了動翅膀。
“再告訴你個秘密，其實他不是我的爺爺。”少年蓋上木瓶子，抿了抿嘴角。
那是一個萬里無晴的天氣，一位老人的肩上挑著沉甸甸的貨物行走在山路上。
徒經過林子竹這片小山林。正準備拐彎要進入山時，突然聽到有微弱的呻吟聲傳來，“咿呀”的哼唧聲。
老人停頓了一會，看了眼周圍，發現什么也沒有，以為是聽錯了，挑著東西打算繼續前行。
這時草叢里傳出類似嬰兒的聲響，老人瞥了眼草叢出，確定了聲音是從里面發出。
他把肩上的東西放下，慢慢往草叢走過去，用手剝開草堆掀開一看，大吃了一驚。
“啊？怎么會有個小孩在這里？”老人急忙彎下腰，抱起襁褓中的幾個月大的嬰兒。
小孩倒是也不怕生，任由老人抱著，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眼前的老人。
“咯咯”小孩突地笑了，老人看到這么可愛的小孩，竟然也跟著不由地笑了起來。
老人抱著孩子走出外面的道路，左右查看了一下，也沒見有人在附近，心想會不會是被人遺棄在這的？他查看了孩子身上，發現并沒有什么不妥。
老人抱著孩子在林子竹，等了有大半天了，也沒見到有人來找孩子，快接近落日黃昏時刻了，老人嘆了一口氣。
天漸漸變黑了，天上的星星都要出來逛夜市了，老人帶著小孩來到了山腳下那間茅草屋。
“從我記事起那天起，我一直都是和爺爺相依為命，我在八歲之前，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彼种匦绿苫夭荻焉�。
老人家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每隔一兩個月，就要到街上去看病，老人經常會去一家叫藥子鋪拿藥。
一是那的收費比別的便宜些，二是那的掌柜好說話。
一來二去的便與那掌柜熟絡了，掌柜的也清楚老人家的情況，不僅經常少收他的錢，也會捎上一些補品給老人。
那年老人在干活的時，不小心弄傷了眼睛，他和爺爺來到了那家藥子鋪。
掌柜的看到老人這情況，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差店鋪里的其他伙計去請大夫。
大夫給老人包扎好眼睛，叮囑了老人一些要注意的事項。
最后還說了，叫老人趕快抓緊時間去省城找大夫治療，以他們這個小街道的大夫水平，醫治不了他的眼睛。
老人坐茶桌上和掌柜在說話，而他呢就坐在藥子鋪的門檻邊上，看著街上的行人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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