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要命吶
下午的時候,一群孩子嬉嬉鬧鬧的從巷子里跑過,每過一條胡同,都會有幾個或者十幾個孩子鉆進胡同里。
他們有的肩膀上斜挎著個軍綠色的包,有的懷里抱著書本,跑到滿頭大汗也擋不住他們的興奮勁兒。
這個時期的小學生,只有數學和語文這兩門課程,除了兩本書外也就只有作業本了,其實有沒有書包都行。
跑進院子的劉建軍和劉馨香,推開了各自的屋門,放下書包后又一起跑向了后院。
跑不過劉建軍的劉馨香,氣喘吁吁地喊道:“二哥,你耍賴皮,說好我先跑的,你咋沒等我呢?”
“誰說我沒等的?”跑在前面的劉建軍回道:“你都進穿堂門了,我才出來的好吧,趕緊的,爸那屋里還有幾塊糕點呢。”
“啊…”劉馨香大喊道:“二哥,你可不能跟我搶,我得多吃一塊的。”
劉家兄妹跑進后院的時候,棒梗也氣喘吁吁地進了中院,他跑進西廂房放下書包后,轉身又往東廂房跑去。
坐在自家門口的田馬氏,瞧著跑來跑去的棒梗,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羨慕。
“奶奶,我們回來了。”兩個十歲左右,長的很清秀的小女孩,站到田馬氏的跟前叫道。
她們腦后梳著兩根長辮子,穿著一身不算舊的粗布衣服,從面色上看還算健康,證明家里人沒有虧待過她們。
田馬氏收起眼底的羨慕,面無表情的的回道:“回就回來唄,喊啥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隨后又吩咐道:“招男去洗衣服,招娣去把地掃一掃,別整天的就記著玩兒,我像你們這么大那會兒,
全家人的飯都是我在做,你們也算是趕上好時候了,還能去學堂里識字,哪像我連自個的名字都不會寫。”
“知道了。”姐妹倆應了一聲,抱著書本進了屋,熟練的干起了家務活,根本沒把田馬氏說的這些放在心上。
田馬氏的這些話她們已經聽到過無數遍了,不敢說是都能倒背如流,但順著說的話肯定能做到一字不差的。
隨著學生的放假,每條胡同每個院子里都熱鬧了起來,憋了幾個月的孩子們算是徹底解脫了。
“姐。”冉秋葉一只手推著自行車,一只手揮舞著告別道:“我走了,等學校開學我再回來。”
“走吧。”秦淮茹也揮手作別道:“路上騎慢點兒,小心別摔著。”
“知道了。”冉秋葉應了一聲,騎上自行車就走。
望著遠去的冉秋葉,秦淮茹反身進了院子,劉馨香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后,嘴上還說道:“媽,您也不管管我二哥的。
我就洗個手的工夫,他就把我那兒半塊糕點也給吃了。”
“我可管不了他。”秦淮茹責怪道:“誰讓你不抓緊吃的,一會兒你爸就回來,你找他給你評理去。”
“我才不去呢。”噘著嘴的劉馨香說道:“他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說再多也沒有用,他只會說;嗯,知道了。
然后轉頭就給忘了,還不如找我爺爺來的好,最起碼爺爺會拿點兒東西出來,給我們分著吃。”
“你這丫頭。”秦淮茹埋怨道:“都多大個人了,咋整天介地就知道吃呢,一會兒把屋里的臟衣服全洗了,洗不完不許吃東西。”
“知道了。”不敢反駁的劉馨香應了一聲,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告這個狀了。
下班的路上,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的張雪梅問道:“師傅,明兒個就是休息日了,擺酒席的東西能湊齊不?”
騎著自行車的劉大壯想都沒想的回道:“差不多吧。”他給張雪梅眨巴了幾下眼睛,就不再開口了。
瞬間秒懂的張雪梅,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蛋上還泛起一丁點兒的紅暈來。
“雪梅姐。”前面騎車的于麗問道:“你猜,明兒個誰會跟閻老摳坐一桌的?”
“這事兒還真不好猜。”張雪梅想了一下回道:“我琢磨著,劉海中肯定不介意跟他坐一塊兒,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
“嘿嘿,我也是這么想的。”于麗輕笑兩聲說道:“雪梅姐,你說;要是湊不夠一桌,不給他們上菜會是個啥樣兒的?”
“哈哈哈…”聽了于麗的話,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想想那種尷尬的場面,還有閆埠貴著急的樣子,那還真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而他們討論的閆埠貴,這時正瞪著一雙小眼睛在發火。
“咋地?”閆埠貴喊道:“你就這么等不及嗎?昨個剛知道的事兒,你今兒個就想辦成的?
我養了你這么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告兒你,想分出去也行,每個月必須給我十塊錢,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
“十塊?”閆解放不以為然的說道:“您咋不去搶呢?我每月就十幾塊錢的工資,給您十塊我還剩個啥?
您也別跟我說您同不同意的話,您可別忘了,這事兒不需要您同意的,人家街道辦要辦的事兒哪有辦不成的?”
“混賬。”閆埠貴氣呼呼的罵道:“你個白眼狼咋說話的?我要十塊錢過分嗎?你們都是我從小拉扯大的。
你們的吃穿住花了我多少錢?還有我們兩口子花費的那老些精力,這些算下來要你十塊錢多嗎?
我還告兒你,你也別拿街道辦來嚇唬我,我就不信,他們還能不講理了,那有無緣無故讓別人分家的道理?”
“您也別不信。”閆解放說道:“人家街道辦也不是無緣無故辦事兒的,咱家是個啥情況,人家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反正申請材料我已經交了上去,您擱我這兒漫天要價也沒用,我們這些分出去的兒女,都是只盡自個應盡的義務。
具體給您多少,人家街道辦會根據我們的經濟實力來判定,不是您想要多少就給多少的。”
“哼。”閆埠貴咂巴了兩下嘴,沒有說出話來,此時的他感覺非常的不好,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掌控一樣。
以往唯唯諾諾的兒子,此時正站在他的面前侃侃而談,而且說的內容還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這讓他的精神都出現了一絲恍惚,他都有點懷疑,面前這個人還是不是他的那個兒子了。
“您自個還是好好想想吧。”閆解放繼續說道:我大哥到底是為啥不回來的?不要說是他了。
不管是誰要出那老些錢,都不會回來的,您要的那些錢哪兒是什么養老錢呀,您這兒分明是在要他的命吶。
今兒個我就給您表個態,我是不會答應給您多少錢的,要么咱好說好商量,每月給您個兩塊三塊的。
要么就等街道辦裁定,您信不,到那會兒,我估摸著也就是個一塊兩塊的。”
“想都不要想。”閆埠貴大聲喊道:“兩三塊錢你是打發誰呢,那點兒錢夠干啥的?他們街道辦真要是敢這么干,
我就到區政府上訪去,再不行,不還有個市政府嗎?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共產黨的天下就沒個講理的地兒了。”
“講理的地兒有的是。”閆解放慢條斯理的說道“:但您這天下獨一份的理兒,到哪兒都講不通。
您信不信,您要是真敢去區政府,您還得在那邊兒學習幾天的。”
聽到這話,閆埠貴的一雙手不自覺的抖了幾下,他也清楚閆解放說的話不是嚇唬他,因為街道辦已經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感覺這個世界變的不一樣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跟他作對。
“你是怎么跟你爸說話的?”楊瑞華指著閆解放呵斥道:“你看你把他給氣成啥樣了,有你這么當兒子的嗎?
我從小教你尊卑禮教都上哪兒去了?不就是跟你們要點兒養老錢嗎?看你們一個個的,都像是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你們都還年輕,錢沒了還可以再掙,你爸都這個歲數了,你們也不知道體諒一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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