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馬仙3
“天黑扎營。”姜荻抿嘴,環顧密密匝匝的森林,“這句話,應當也是規則。”
劉文婷哇哦一聲:“看不出來啊小姜,你懂的還挺多。”
劉文光按住她肩頭,表情嚴肅地對姜荻說:“大佬,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別跟她計較。”
“啊?哦,好。”姜荻啞然,他才大一,劉文婷都要大學畢業了,怕不是亂了輩分?
姜荻把汗濕的金發往后捋,硬著頭皮充大尾巴狼:“那姓安的是引導型npc,甭管他有什么隱藏身份,最開始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副本里的妖魔鬼怪殺人有限制,不可能見人就殺。讓玩家做沒頭蒼蠅,到點兒去死,干嘛不一開始就把我們都埋了?”
“嗯。”顧延頷首,“考古隊失蹤是真,黃四娘娘的存在也是真。”
顧延難得接話,姜荻有些受寵若驚,嘿嘿笑出聲。上面那些話都是他站在上帝視角瞎謅的,既然顧延認可,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嘖。”莫問良把玩手里的打火機,總結道,“這么說來,這是生存加解密類副本?我們的目的是茍命,想活下去就必須探索劇情,解開背后的秘密,否則觸動規則,招來大仙,就會不明不白的死了。目前推測的規則有——
一,存活七天。超出七天會怎樣?暫時不清楚。二,天黑扎營。不這么做有什么后果?呵,好奇的話,今晚可以試試。”
姜荻扯扯嘴角:“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天。”
“莫哥,走吧。”翟斯語擔憂地望向天空,密林遠端,夕陽如同火焰蔓延,“這天色不對勁。”
一行人才從熊掌下撿回一條小命,早已精疲力竭,往半山腰爬了一段,找到片空地就決定在此處扎營。
咚的一聲悶響,姜荻卸下登山包,席地而坐,腰酸背痛,肩膀失去知覺,手指頭都動不了,小狗似的吐舌頭,大口喘氣。
莫問良顴骨微抬,瞇瞇眼睛:“積分都加去特殊技能了?體力不行啊,姜荻。”
姜荻干笑幾聲,拉開背包倒騰物資:“我去,四瓶礦泉水,怪不得這么重。可惜不夠七天的量,咱們還得另找水源。毛毯、睡袋、壓縮餅干、黃桃罐頭、維生素,嗯……還算厚道。這是什么?朱砂?桃木劍?不會用咋辦?”
其他人的物資都大同小異,顧延有一枚八卦鏡,莫問良有一把艾草,最離譜的是劉文光,居然有一只剛死不久的黑色泰迪。
劉文婷人都麻了,原地尖叫瘋狂甩手:“哥!你拿遠點!別讓我看見!”
姜荻揮舞幾下桃木劍,無事發生,默默塞回登山包,抬起頭正對上顧延的目光,臉頰刺撓,有些尷尬。
“沒有帳篷。”顧延淡淡道。
姜荻悚然一驚,小聲問:“只有睡袋,能行嗎?”
莫問良皮笑肉不笑:“試試看咯。”
翟斯語白幾個男人一眼,掏出一支口紅,利落地在掌心畫下箭頭,口紅立在正中,往紅色箭頭上吹一口氣。她屏息凝神,少頃,撂下幾個字:“跟我走。”
姜荻眼冒金光,繞著圈跟在翟斯語身后。他單記得翟斯語有項極致柔韌的戰斗類技能,用口紅尋物指路,并不在他的設定之中。
“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翟斯語瞥了眼頭頂登山包的姜荻,扶額嘆氣:“考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考古隊人沒了,但他們的帳篷還在。我們趕在天黑前找到,也許能有條活路。”
血紅的夕陽與青黑的夜色分割天空,六人悶頭在山林中跋涉,姜荻肺部灼燒,上氣不接下氣,翟斯語才溫聲說,到了。
就在他們選定的空地以西一公里處,灌木叢掩映下有一片由警戒線包圍的營地。警察和消防的人都來過,草地腳印凌亂,卡式爐上架著摩卡壺,壺身沾滿咖啡漬,十幾只帳篷空無一人。姜荻早有準備,但仍然心里發毛。
天色漸暗,沒給他發問的機會,翟斯語就分配好了帳篷:“帳篷夠是夠,可一個人睡沒照應容易出事。他們兄妹倆一間,我和莫哥住,小姜,你和顧延睡,不會有問題吧?”
姜荻嘶了聲:“嗯,怎么……沒問題!”
金烏西墜,趕在最后一縷陽光沒入天際線前,姜荻鉆進帳篷。
顧延早進來了,正盤腿整理睡袋,見姜荻手足無措杵在門口,他低聲說:“你睡里面。”
“噢,噢……好。”姜荻挪進去,抖開睡袋,灌下去半瓶水才回過神,顧延睡在外側,是要負責守衛的意思嗎?我靠,安全感不要太強!
姜荻眼睛亮晶晶的,轉過去想跟顧延搭話,卻見顧延系好鞋帶,蹬一腳靴子,掀開門簾就要步入夜色。
“崽……再過一會兒天就全黑了,”姜荻差點咬到舌尖,“哥,你現在出去不怕出事嗎?”
顧延回頭,垂眸問他:“能出什么事?”
站在玩家頂端的大——佬,能出什么事?不把黃大仙的頭擰下來當球踢就不錯了。姜荻卡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扁扁嘴:“那你去叭。”
忙活一天,又是穿越又是爬山的,姜荻累壞了,縱然惴惴不安,可蜷進睡袋沒多久,還是合衣昏睡過去。
夢里被熊大熊二追著跑,姜荻臥槽一聲睜開雙眼,晃神好一會兒,聽到蟲鳴鳥啁,悲哀地意識到,他確實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山風呼嘯,吹得帳篷呼喇喇響。姜荻偏頭,昏暗中顧延的睡袋紋絲不動。還沒回來?姜荻心頭一突,按亮運動手表,藍盈盈的電子鐘顯示晚上十一點整。
居然悶頭大睡了五個小時……姜荻狠掐自己一把,心這么大,不要命了?可他轉念一想,又心存僥幸,真有情況顧延不至于不給他們示警自個兒溜之大吉,沒動靜就是好事。
如此想著,姜荻索性攤成大字躺好,一個人把兩條睡袋墊底下,叼著草梗,閉眼假寐。
咔,咔吱……腳踩過干枯的草地,草莖發出沙沙的歪折聲。姜荻以為是顧延,忙滾回自己的睡袋,可他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帳篷拉鏈拉開的聲音。
幽幽的冷風自腳尖盤繞而上,姜荻恍惚躺在一塊石板上,又冰又硬,硌得慌。他試著動了動手指,整個人像被不知名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這癥狀是鬼壓床,但姜荻知道,副本里的鬼壓床不是精神壓力大做噩夢,而是真的鬼。
姜荻身無長物,沒有跟鬼怪較勁的資本,顧延又不在,他越想越氣,心中唾罵:“何方妖孽?好大的膽子,敢惹到你爹我頭上?老子《刑法》護體,一身正氣……”
嘀嘀咕咕一陣后,身體驟然一輕,姜荻霍地睜開眼,就看到黑黢黢的帳篷外,映出一道細長的影子。
頭,四肢,后面那是啥?尾巴?姜荻氣笑了,總歸不會是人。
刺啦!帳篷被人從外頭劈開,姜荻愣神,抬手擋住露營燈白花花的光。
啊,是逼王的光芒閃瞎我的狗眼!
顧延一手提刀,一手提燈,面無表情地命令:“起床做事。”
姜荻扶著腰起身,跌跌撞撞穿好靴子,單腳跳出帳篷。
顧延蹙眉,冷不丁問他:“腳被黃鼠狼咬了?”
好丟臉!姜荻面皮發燙,站直身子,哼了聲:“沒有。延哥,剛才那玩意兒是黃四娘娘?”
“是黃四娘娘的八十代孫。”
姜荻撓頭:“你查過它戶籍了?”
“……”顧延深吸口氣,問他,“規則說深夜扎營,其他人聽到動靜都沒敢出來,我讓你起床做事,你就乖乖聽話?”
“哦,這事啊。”姜荻眼珠子一轉,誠懇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
怎么樣?是不是好單純,好不做作?還不快把大腿伸出來?
姜荻睫毛輕顫,就等著傍上顧延軟飯硬吃,卻聽顧延冷笑一聲,耳畔刀鋒嗡鳴,嗖,削去他一撮發梢。
顧延站在姜荻身后,刀架在他脖子上,嗓音低沉,語氣危險至極:“那你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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