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邊回憶邊講述，期間不免感慨和后悔，說完已經是半小時后了，抱著頭坐在沙發上，長呈短嘆。

        大廚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安綺月沒有半點胃口，但是想到接下來不知道要面對什么，而且她不吃，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吃，還是當先走向餐廳。

        吃飯期間許明依然焦慮不安，不時看看時間再看看在座眾人。

        沒滋沒味吃過晚飯，安綺月喊上許明和兩個安保，再次來到老神醫失蹤的路段，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小路都走了一遍，希望能找到點線索，然而依然空手而歸。

        回到灰樓后，安綺月讓許明先云休息，找了個空房間喊華存明過來作信息匯總。

        其實能收集到的信息并不多。請老神醫來復診的人家人口簡單，戶籍資料上顯示的戶主叫陳家富，本地人，年輕時從過軍，退伍后買了臺小貨車跑運輸，一般是在鎮上幫人運貨或搬家。收入不高但和奶穩定，也是這家人的主要經濟來源。

        陳家富的妻子也是本地人，兩人小學時就是同學，但是沒什么來往，陳家富退伍后，經人撮合結了婚，婚后有二子，大的去年高中畢業后去榕都打工，平時秀少回來，小的剛讀初中，據說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需要老神醫復診的是陳家富的弟弟陳家棟，三十二歲，智力略弱于常人，但是能正常生活。據說陳家富本來還準備給他說門親事，只是前年初然發病，一直耽誤了。

        華存明把收集到的關于患者家屬的情況向安綺月說明了一遍，安綺月不斷用筆在紙上寫寫劃劃，把重點記下來。這是安綺月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不管別人準備的資料多全面詳細，她一定自已寫一次才能完全記得住。

        華存明見安綺月沒說話，又繼續介紹了一下陳家棟的病情。

        陳家棟智力方面雖然有點小問題，但是身體一直很健康。之前做些搬搬扛扛的零工，或者幫該家富裝車，收入足夠養活他自已，甚至能貼補陳家富一家生活。二年前陳家棟在一家海鮮店打工，不知被什么劃傷了腳，起初也沒當回事。

        沒過幾天就紅腫發火不能下地了。去醫院就醫后打了針吃了藥，但是好了幾天又發作。

        不但如此，過了大概一個月以后，陳家富發現他身上長了許多像蛇皮一樣的紋路。

        之前陳家棟還能正常生活，自從身上出現蛇皮后，性情變得越來越古怪，不敢見陽光，不敢見人，附近有人大聲說話都會嚇得跳起來。

        陳家富收入不高，陳家棟沒了工作還要就醫，家里漸漸支撐不住了，許多熟人也得勸陳家富，不要再給陳家棟治病了。

        但是陳家富卻很仁義，誰的話也不聽，一定要把陳家棟治好不可。

        一年下來，醫藥費交通費住宿費，很快就把這個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壓倒了。

        陳家富的妻子鬧著要離婚，陳家大兒沒辦法，在網上發布了求助信息，后來老神醫知道了，主動找上門來給陳家棟看病。

        經過三個多月的治療，陳家棟的病基本已經痊愈了。老神醫才離開榕都。

        沒想到一個月前，陳家棟又發病了，陳家人把老神醫之前留下的藥拿給他吃，這次卻不見好，反而更嚴重了。

        陳家急了，給老神醫打電話說他是騙人錢的庸醫。

        老神醫一生行醫，是神醫是庸醫不是一個人說的算的，他也沒有把這家人的話放在心上。但是明明他確認已經不會復發的病人卻復發了，老神醫不可能坐視不理，于是連夜趕了過來。

        華存明的資料介紹到此為止，安綺月隨后也停下筆，對著自已記錄的要點看了一會兒。起身往外走，華存明連忙快步跟上去。

        安綺月下樓時，突然想到什么，又返身上樓來到許明的房間。許明還沒有睡，半開著門坐在床邊發呆。

        安綺月敲了敲門，直接問道：“那個患者的病情好轉了嗎？”

        許明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點了點。“當然，沒有神醫他老人家治不好的病。”

        “那么復發原因是什么？”安綺月追問道。

        許明撫了撫額頭，抬頭看向安綺月：“很復雜。一句兩句說不清，你要看看問診筆記嗎？”

        安綺月點點頭，許明便起身從行禮箱里拿出一本筆記來，遞給安綺月。“這本是關于這個病人就診的所有資料。這些藍色字跡的部分是我記的，黑色這些是江南記的。”

        安綺月接過來，就站在門邊直接快速翻看了一遍。中醫方面，安綺月懂的不多，很多術語都不了解，只能看個大概。

        許明應該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主動解釋說：“這個患者的情況有點復雜，祖輩曾出過皮膚變異的先例。再加上前段時間氣候變化很大，病人感冒發燒，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導致舊病復發，其實這種情況也很常見。

        哦。對了。”許明想到什么，又說道：“陳家人說他老人家留下的藥不對癥反而加重病情，后來證實是那些中藥沒有妥善保存，受潮發霉導致的。”

        安綺月點點頭，把筆記還給許明，沒說話就下樓了。

        許明追在后面問她是不是要去查老神醫的事，安綺月頭也沒回，抬起手揮了揮。“是。但是現在用不到你，你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可能會需要你幫忙。”

        許明哦哦答應了。只要能做點事而不是每天困在房間里一籌莫展，許明愿意一切聽指揮，馬上就關上房間門去洗漱休息了。

        去后院取車過來的華存明，看著許明房間的窗口暗了下去。悄悄看了安綺月一眼。想，這位安小姐怎么越來越像司先生？說話做事干凈利落，讓人不自覺的就服從她、

        安綺月不知道華存明的心思，就算知道現在也沒空理會。一路上閉目倚在后坐上，不斷把現有的資料匯總拆分。

        越來越感覺這件事跟之間網絡上攻擊司氏的事相似，同樣的周密不動聲色，同樣的看不出跟劉可有關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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