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的年紀年紀不算大，但是在這個行當里，過了二十五就算高齡了，妙妙看著那些小姑娘們，眼中總是帶著幾分羨慕和畏縮，經常會感覺到疲憊。

        有好多次她都在想，要不要去過回平凡踏實的日子，但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畢竟在這個行當里呆了這么久，累死累活一個月賺個幾千塊的工作，她是一定做不來的。

        但是這些年賺的錢，大多給了家里，弟弟要結婚就要有房子車子，還要給女方家聘禮，哪一樣都不是小數目。

        最初她還青春年少的時候還好，就算她什么都不懂，依然有客人大把大把為她花錢，之后隨著年紀大了，這樣的情況就越來越少，最近兩年如果不是她拉下臉來去對客人們討好，只怕一天都不敢得能有一份收入。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個不差錢又爽快好說話的恩客，妙妙是動了心思的，如果能拉攏住，混上個一丙年，讓她手里能落下些積蓄，她就可以回老家去開個小超市，或者小飯店，只要能穩穩當當過日子就行了。

        可是先是小茱麗當成搶人，之后客人又問起她，認不認得客人的舊日妹妹，這讓妙妙心里莫名的有點吃醋，不禁偷偷在想，為什么她就沒有這樣對她念念不忘的客人。

        不過妙妙做了這么久，已經習慣了迎合和委屈求全，那點小嫉妒很快被她壓進了心底最深處，認真問安綺月：“不知道老板說的那位姐妹有什么特征？不過我習慣跟著一個媽媽，來這里也不過一丙個月的事，不見得能幫上老板的忙。”

        安綺月隨口說道：“大概三十來歲，長發，大眼睛，個子跟你差不多。”

        妙妙認識的姐妹幾乎都長成這樣，實在沒什么辨識度，只好遺憾地說：“倒是見過幾位這樣的姐妹，不過最近也沒有聯系了，下次如果遇到我一定幫老板問問。”

        “是啊，做你們這行的，一個地方呆久了就會換新地方，都是些小沒良心的。”安綺月故作惆悵地感慨。“你們這里大概也是這樣，下回我再來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現在這些人呢。”

        “我可不是喜歡亂跑的人。”妙妙連忙辯解，擔心反駁了安綺月的話會傷了她的面子，又連忙補救，“不過我來這的兩個月里，倒是真有幾個姐妹離開的，有的存夠錢回家了，還有的是想換個地方，當初有一個跟我們一起來小姑娘更離譜，陪客人都不知道保護好自已，竟然沒幾天就懷孕了，之后離開就再也沒回來。

        不過這事我們老板娘不讓她往外說，大家都不知道，我也是不小心聽到的，老板可別說出去害我被老板娘罵。”

        安綺月心里咯噔一聲，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感覺，眼中神情陰郁，不過很快又若無其事的跟妙妙談笑風聲。

        夜深了，妙妙明示暗示地邀請安綺月跟她過宿，安綺月搭著她的肩膀進了房間，故意說累了讓她先去洗澡。

        等妙妙乖乖洗完澡出來，用混沌之氣輕輕按了一下她的迎枕穴，把她搬到床上沉沉睡去，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去找司譯行。

        司譯行倒是不擔心安綺月的安全問題，只是在這種地方呆著總感覺渾身不舒坦，好不容易把安綺月盼回來了，連忙起身拉著她要往外走。

        安綺月遲疑了一下站著沒動，“剛才那個妙妙，看起來是個可憐人，我們這一走她還不知道要被盧沙怎么逼問呢，反正現在距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我們干脆在這打個坐吧。”

        司譯行知道安綺月一向對弱者心軟，便依著她的意思，席地相對打坐修煉，等到天亮之后，外面逐漸有過宿的客人起床走動，安綺月又溜回妙妙的房間，裝做剛剛睡醒的樣子，大呼小叫的直嚷著睡遲了，上班遲到要扣資金之類的話，匆匆忙忙扔給妙妙一把鈔票，拉上司譯行走了。

        妙妙完全不記得昨天夜里的事了，但是客人都沒說不對，而且給的錢比正常的價格還多了一倍不止，傻子才會糾結有沒有盡到工作人員的義務。

        車子開出小鎮很遠這后，安綺月才把自已從妙妙那里聽來的消息說給司譯行聽，說到有跟妙妙一起被盧沙收集來的姑娘懷孕后消失的時候，司譯行顯然也聯想到什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綺月，我不了解劉可，但是我知道人性之惡有時候比魔鬼更可怕。”司譯行深深吸一口氣，盯著前面的路面輕聲說：“不管我們的猜測正不正確，我們都必須盡快找到劉可，至少要向他證實我們的猜測是不對的，不然心里總是不能安穩。”

        安綺月也想找到劉可啊，這不是一直找不到嗎？最近的距離也只是隔著幾十米，看到的劉可一個相對清晰的背影而已。

        “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找不到他啊。”安綺月揉了揉額角，不由得有些急躁，“這個家伙就跟只惡鬼一樣，做壞事都是躲在人背后，讓人一點影子都抓不到，煩死了。”

        司譯行抬手拍拍安綺月頭，“別煩，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不是有個第九實驗室嗎？我們不如從那里入手。”

        安綺月轉頭看著車窗外，輕輕咬了咬唇，“我早就試過了，庭院太大，里面又有好多層防護，墻都比別人家的厚實，我的神識探不進去。”

        司譯行也只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輕輕拍了拍方向盤，“我們干脆把柏令夕抓起來，逼他出面救人。”

        安綺月依然搖頭，“沒用的，劉可是具有超前犯罪意識和技巧的人，他壞，所以他更知道如何對付別人的壞。

        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了，來救人的一定是警方。”

        好人懲治壞人需要能說服警方的證據，而壞人為惡卻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甚至可以連理由都沒有，想一想還真是讓人郁悶。

        不過也正是因此，好人才是好人，如果人人都當自已是至高無上的仲裁者，以自已的意志和喜惡去對待他人，跟壞人又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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