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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臨近夏季,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今日正是一個艷陽天,烈日炎炎,空氣中帶著微微的潮意,更加悶人,但此刻的仁壽宮中卻時不時透出一股涼意,兩個碩大的冰盆擺在寢宮之內(nèi),還有兩三個宮女立在一旁,拿著扇子賣力地扇風(fēng)。

        誰人看到不感嘆一句皇帝孝順,畢竟還沒到最燥熱時節(jié),太后這里就已經(jīng)用上冰了。

        寢殿之中,一個老嬤嬤正在為木念雨梳發(fā),木念雨打了個哈欠,朝她問道:“冷王妃如何了?身子可有大礙?”

        那老嬤嬤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回稟太后娘娘,已經(jīng)讓太醫(yī)過去瞧過了,就是受了點(diǎn)兒涼,沒有大礙,好生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

        木念雨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她只是隨口那么一問,知道這些不過都是場面話,君輕歌自己醫(yī)術(shù)超絕,就算真的有大礙也不需要她派的太醫(yī)幫忙。

        此時服侍她的已經(jīng)不是康嬤嬤了,而是另一位嬤嬤。這個嬤嬤也是原身身邊用得順手的老人,可惜就是不如康嬤嬤做事細(xì)致圓潤。

        自從那日之后,康嬤嬤就自請去了宮正司擔(dān)任典正,應(yīng)是了解原身一貫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性,說什么也不愿再留在她身邊了。

        木念雨很想伸出爾康手挽留她,大聲告訴她自己不介意,可惜礙于原身的人設(shè),只能放任她離開。

        然而隨后,她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原來她背后的木氏家族早就歸順了南宮溪,不把她這個太后放在眼里了,而康嬤嬤也一直受南宮溪差遣,除此之外,她身邊的人大半都聽命南宮溪的,她表面上還能作威作福,實(shí)際已經(jīng)快成一個空架子了。

        難怪康嬤嬤不等她反應(yīng),就腳底抹油地跑路了,大概是怕她回過神兒來,找她秋后算賬。

        合著全都把她當(dāng)猴耍是吧?

        都怪南宮溪!

        想起這個始作俑者,木念雨悲憤交加。

        沒想到這男配看似純良,實(shí)際咋還有兩幅面孔呢?

        木念雨有點(diǎn)兒心慌。

        直到一刻,她才意識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如今她身邊無忠心可信之人,南宮溪這個兒子又和她離心,她在宮中豈不是四面楚歌的狀態(tài)?

        最可怕的是,南宮溪怕是已經(jīng)知道她寢宮有條暗道了。

        木念雨回想起那晚第一次遇到南宮溪時的一幕幕,背后不禁冒出了冷汗。

        大事不妙,她不小心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

        原身到底還是南宮溪的親生母親,南宮溪心再黑,也不至于對她下手,但是她以后的行動必然受限,對于任務(wù)的完成可是大大不利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一定要鏟除這個隱患。

        可她又不能直接干掉南宮溪?dú)⑷藴缈凇?

        木念雨很抓狂,對自己當(dāng)時的疏忽大意表示后悔。

        經(jīng)過了好幾日的絞盡腦汁,她決定曲線救國。

        她要想個辦法牽制住南宮溪,讓他沒空來管她這個太后的閑事。

        可她想來想去,覺得能制裁男配的,也只有這個世界的男主了。

        她已經(jīng)肯定斷定南宮溪喜歡君輕歌,為何不從這點(diǎn)下手,讓南宮瑾也知道這件事,這樣就可以引導(dǎo)男主南宮瑾去對付南宮溪。

        雖說她如今好歹也是太后,做這種事情屬實(shí)是有點(diǎn)兒缺德了,但她身為助攻女配,本職工作本就是幫男女主鏟除相愛道路上的一切阻礙,所以絕不能放任南宮溪這種癡情男配肆意妄為。

        再說男主和男二互撕都是早晚的事情,南宮溪一臉的短命相,皇位怕是都坐不了多久,到頭來還不是要給男主南宮瑾騰位置。

        木念雨一拍大腿,決定就這樣干。

        好兒子,只能對不起你了。

        誰讓你不是男主呢。

        ————

        木念雨的首要目標(biāo)是要找到南宮溪喜歡君輕歌的實(shí)錘。

        原身畢竟在宮中耕耘多年,還是不缺眼線,在皇帝身邊也安了不少人。

        木念雨稍加運(yùn)作,便獲取了一大堆一線吃瓜情報(bào)。

        原來南宮溪早在宮外微服私訪的時候,就遇見了剛回相府的君輕歌,那時君輕歌還未嫁入王府,街上的驚鴻一瞥,便成了一見傾心。

        誰知道轉(zhuǎn)眼間,一見鐘情之人就成了自己的弟妹,于是南宮溪便趁著君輕歌在宮中侍疾那短短幾日,假扮成宦官接近君輕歌,并在幾次接觸之后,順利成為她身后最閃亮的備胎。

        如此一來,那晚她與南宮溪撞車說不定只是湊巧,按照密信里的說法,大致就是南宮溪在夜間化作癡漢尾隨君輕歌,卻不小心看見她與南宮瑾糾纏的一幕。

        礙于倫理綱常,他沒有出面也沒有袒露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只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暗自神傷。

        至于康嬤嬤,便是早就和南宮溪因?yàn)樗张c君輕歌走得近,而南宮溪那日又剛好在附近,想順帶玩一把英雄救美,沒想到卻給南宮瑾做了嫁衣。

        老倒霉蛋了。

        木念雨在密信中看到這樣的前因后果后,臉上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這個故事……很俗套,非常俗套。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有種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的不祥預(yù)感。

        但仔細(xì)想想,她又覺得有幾分合理,感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這個任務(wù)世界是一本邏輯狗屁不通的狗血小說,發(fā)生這些事情也不奇怪。

        但更讓木念雨覺得痛苦的是,以上的內(nèi)容大多數(shù)也只是她根據(jù)南宮溪的表現(xiàn)做出的猜測,并不算切實(shí)的證據(jù)。

        這畢竟是個古代世界,又沒有照片之類的佐證,她要如何讓南宮瑾也知道這些呢?

        總不可能她親自給南宮瑾打小報(bào)告吧?

        恐怕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南宮瑾親眼所見了。

        木念雨忍不住扶額。

        看來,她要引導(dǎo)南宮瑾去抓一次“奸”了。

        ————

        南宮溪自那日君輕歌意外落水,就沒能再找到機(jī)會見君輕歌。

        由此木念雨斷定南宮溪肯定會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小沖動,在近日找機(jī)會接近君輕歌。

        果不其然。

        很快,木念雨就從眼線那里收到了新消息。

        作為一個找媽魔怔人,最近君輕歌也沒放棄往皇宮里跑的機(jī)會。她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女,總是能遇到特別的機(jī)緣,自從上次被木念雨揭發(fā)后,她又馬上搭上了藏書閣的顧大學(xué)士,可以借由藏書閣出入皇宮。

        這藏書閣建在皇宮的邊緣地帶,采用的是雙開門設(shè)計(jì),一扇門對外,以供朝中大臣入閣閱覽典籍,另外一扇便是通往宮內(nèi)了。

        可這藏書閣自然也不是隨便就能進(jìn)的,就算有顧大學(xué)士點(diǎn)頭也不行,畢竟這個時代皇權(quán)大過天,藏書閣的值班侍衛(wèi)之所以對此睜一只眼,應(yīng)該也是得了南宮溪的默許。

        君輕歌這傻妞還真以為是她結(jié)識的顧大學(xué)士的功勞。

        木念雨忍不住感慨,有女主光環(huán)果然不一樣,君輕歌似乎將皇宮當(dāng)成了菜市場,覺得可以來去自如。

        但君輕歌總是這樣也不行呀,她只顧著解決自己眼前的問題,根本不考慮后果,要不是主角光環(huán)強(qiáng)大,還有她這種人幫忙善后,她早被人弄死了。

        就比如這次,她就要利用君輕歌這種莽撞的行為,制造她與南宮溪獨(dú)處的機(jī)會。

        木念雨覺得君輕歌這些特質(zhì)很讓人頭疼,以后說不定要出大事,但眼下她也沒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解決南宮溪這個隱患。

        捉奸行動迫在眉睫。

        如她所料,沒等幾日,她便得了消息,知曉君輕歌今日來了藏書閣,而南宮溪也一反常態(tài)地早早下了朝,火速返回御書房批奏折,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做所以要提前完成日常工作一樣。

        木念雨早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將君輕歌進(jìn)宮的消息不動聲色地透露給了南宮瑾,并添加了某些不可言說的暗示,相信就算是以南宮瑾的智商,也不會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今夜值守藏書閣的劉翰林也是她的人,劉翰林會按照她的指示,想辦法將君輕歌留到深夜。

        等南宮瑾和南宮溪都忍不住來找君輕歌的時候,場面一定會十分好玩。

        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劇本。

        木念雨想到即將到來的修羅場,忍不住發(fā)出了興奮的獰笑。

        然而當(dāng)夜色逐漸沉了下來,她的眼皮開始不停地的,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皺眉沉思了下,覺得還是要親自去確認(rèn)下事情的進(jìn)展,這樣才能放心。

        于是,趁著天幕此刻還將沉未沉,她趕緊去藏書閣的附近埋伏。

        藏書閣朝北坐南,青磚琉瓦,典雅大氣。一片綠意盡染的翠竹林環(huán)繞四周,環(huán)境相當(dāng)宜人。

        木念雨蹲守在藏書閣附近的翠竹林,確認(rèn)了南宮溪還沒來,君輕歌依舊待在藏書閣內(nèi)。

        她顫巍巍地伸了伸手腳,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她現(xiàn)在是一個老胳膊老腿的人,有福不享,非要跑來這里受罪干嘛?至于嗎?她是不是對南宮溪的事情有些反應(yīng)過度了?

        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zhǔn),南宮溪總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有些多想。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慘白的月亮高懸天幕,就在木念雨想打道回府的時候,一個曼妙的倩影終于從藏書閣走了出來。

        君輕歌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輕紗長裙,鬢發(fā)低垂,斜插著一只碧玉發(fā)釵,襯得她氣質(zhì)越發(fā)清冷典雅。

        她出來沒幾步,便有一道溫煦的男聲隨著夜風(fēng)徐徐飄來,宛如天籟。

        “君姑娘?”

        南宮溪果然也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只是他這次不是宦官打扮,也非皇袍,而是著一襲樸素的白衣,他相貌本就十分好看,眉眼間的病態(tài)更添了幾分隱隱的易碎感,在月光的映襯下猶如謫仙。

        木念雨見狀,興奮地挑起嘴角。

        在她預(yù)想的劇本里,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南宮瑾就會在兩個人互相寒暄,曖昧氣氛涌動之時登場。

        她摸了摸下巴,盤算著自己到時候要不要也現(xiàn)身一下,順帶借題發(fā)揮,給南宮溪敲敲警鐘。

        而現(xiàn)實(shí)也差不多在朝她所希望的方向進(jìn)行。

        君輕歌聞聲見到來人,眼角立刻彎成兩道月牙,“易大哥!”

        旋即她猛然怔住,緩了片刻,又輕聲道:“你……其實(shí)根本就不姓易吧……”

        “你到底是誰?”

        南宮溪也不惱,既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只是緩緩在臉上勾起一個柔和的笑容,整個人如同初融春雪,明凈澄澈,“君姑娘覺得我是誰?”

        聽到南宮溪的自稱依舊沒變,君輕歌心中一動。

        她心中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他身上的衣服看似素凈,并不華貴,實(shí)則用料十分考究,腰間的腰帶也是鑲著上好的白玉,便知他身份絕不簡單。

        而他能在皇宮內(nèi)猶如行走在無人境地,必定是皇親貴胄。

        再加上那日太后的態(tài)度以及他告知她的化名中又帶了溪字,那么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他就是當(dāng)今天子,南宮溪。

        只是她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做了至交好友,竟不知他的身份如此尊貴,這叫她以后如何看待他,如何與他相處。

        她是不是……要失去他這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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