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從美人嘴里發出來的竟然是清朗的男聲,音色還十分耳熟。
木念雨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終于認出來對方是個男子。
他臉上帶了妝,在昏暗的月色之下,真的很難讓人看出來是個男人。
是南宮溪?!他沒死?!該死,他怎么打扮得那么好看!
南宮瑾沉著臉色:“皇兄?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南宮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笑問:“怎么?王弟找了朕那么久,現在終于見到了,難道不開心嗎?”
南宮瑾神色更加陰沉。
南宮溪失蹤之后,他便起了反叛的心思,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在沒確認南宮溪死訊之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況且……他對君輕歌還有幾分情意,他的女人,自然也是不能輕易放棄的。
為此他花了大力氣派人在青州附近搜尋,可惜一無所獲。時間一長,他便也放松了警惕,以為南宮溪真的死了。
難怪他一直找不到南宮溪的下落,原來他竟把自己扮成了女子,蒙混了過去。
他也不想手足相殘,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現在皇城內外皆是他的人馬,就算南宮溪扮作女子躲過了搜尋又如何?還不是孤身一人。
今日,誰也不能阻止他登基稱帝。
南宮瑾心一橫,理直氣壯道:“皇兄,若是你肯自愿退位,讓我名正言順地登基稱帝,我保證會找最好的御醫給皇兄看病,讓皇兄在宮中安靜休養!
“不勞王弟掛念,朕的病已經大好了!蹦蠈m溪輕嗤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欠欠的笑容。
“輕歌的醫術果真舉世無雙,多虧了她多日的悉心照料,朕的病才能痊愈!
他重重地咬著某幾個字眼,故意激怒南宮瑾,引得南宮瑾雪亮的長劍陡然指向了他。
木念雨見勢不妙,早就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逃離風暴中心。
“說,她在哪里?”南宮瑾語氣冰冷。
“在她想待在的地方!
“南宮溪!”
南宮瑾氣得青筋暴起。
他腦中閃過南宮溪和君輕歌纏綿悱惻的親密畫面,火氣騰地一下溢滿胸腔。
君輕歌是他的女人!她休想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南宮溪!
他本想放南宮溪一馬,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親手送他的皇兄上路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逼南宮溪退位詔書拿出來。
“皇兄,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本王無情了!彼渎暢T外喝道,“來人!給我抓住他們!”
木念雨心急如焚,她攥住南宮溪的袖子,勸道:“要不你就答應他的條件吧,能撿條命也不虧!
南宮溪將手指豎于唇前,輕聲說:“請母后稍安勿躁!
木念雨還想再勸,卻已經來不及了。
短短數息之間,禁軍就從殿門魚貫而入,黑壓壓地圍成了一片,更遠處也傳來了兵馬的行進聲。
南宮溪不為所動,他身形瘦削修長,一襲輕柔的女裝裹在身上,長長的裙擺在寒風中飄搖,過于單薄了些,整個人有種隨風而去的飄忽感。
他目不斜視地望著四周的兵馬,命令道:“拿下他!
沒有一人回答他。
南宮瑾得意地笑道:“皇兄,如今皇城禁軍已盡歸本王之手,他們是不會聽你的命令了!
他長劍一指。
“拿下他們。”
誰知,在場禁軍也沒有一人回應他的話,反而齊齊地看向南宮溪,然后以保護的姿態將他和木念雨擋住了。
見南宮瑾面色大變,南宮溪再次命令道:“你們愣著干什么?冷王逼宮謀反,證據確鑿,還不快拿下叛軍!
他此話一出,給南宮瑾徹底定了性,將士們齊齊拔劍。
眼見大勢已去,南宮瑾也放棄了掙扎,他手中長劍謝謝點地,咬牙嘆道:“皇兄,夠狠,我甘拜下風。”
一個男人居然能想出男扮女裝這種陰損招數,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南宮溪能輕易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自然也能讓他一敗涂地。
他輸得不冤。
南宮溪循聲附身,輕輕一笑:“一般而已,王弟過譽了!
南宮瑾憤恨地偏過頭去。
南宮溪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低頭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嘖了一聲:“莫非王弟也喜歡女裝?要不要試試?”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蹦蠈m瑾咬牙道。
他是輸了,但不等于要做喪家之犬,被南宮溪侮辱。
“王弟犯下的可是滔天大罪,這可如何是好?“南宮溪扶了扶下巴,呈思考狀,“可是你畢竟是朕的兄弟,朕實在是于心不忍。”
“這樣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即日起,剝奪你的一切稱號,逐出皇族,貶為……”
他噗地一聲笑出了聲。
“貶為朕的御前侍女!
南宮瑾:“?”
在一旁光明正大旁聽的木念雨:“???”
————
一場宮變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結束了。
塵埃落定后,木念雨緊隨南宮溪走出慕心閣,半夜落的雪早就停了,地平線已經隱隱散出幾絲亮光,映射到了樓外的廊角,在雪地上留下幾點斑駁的影子。
她叫住前面的南宮溪,問出了心中所惑:“禁軍前幾日不是就已經倒戈南宮瑾麾下了嗎?“
南宮溪的腳步慢住,他的眼簾垂落下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那還要多謝母后!
“若不是母后當時力排眾議,將嘉和公主送去寺院清修,朕也沒辦法得知,原來禁軍統領竟然膽大包天,敢和公主做下此等茍且之事。”
“朕不得不提前整頓了禁軍,至于倒戈嘛,當然只是做戲了!
木念雨訕訕地笑了下。
如果按照正常的劇情軌跡,嘉禾公主南宮珠自縊身亡,說不定會刺激禁軍加速倒戈向南宮瑾。
明明是好事,可她敏銳地從南宮溪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埋怨。
她忍不住提醒道:“今日雖有驚無險,但南宮瑾罪大惡極,皇帝你怎么可以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就算不能和君輕歌在一起,他也徹底得罪了南宮瑾這個男主,這可不妙。
南宮瑾有男主光環,受到位面劇情的眷顧,若是不斬草除根,定會卷土重來。
木念雨頓了頓,又道:“再說,南宮瑾并非先皇子嗣,當年靜妃入宮之前便已有了身孕,她先被西夏的王室選中,才被進獻到了大業,說不定南宮瑾便是西夏的皇室血脈!
“若是不除,后患無窮!
木念雨話音一落,便有少女清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母后!皇兄!”
她扭頭一看,便望見南宮玥一蹦一跳地招著手,三步兩步撲過來抱住了她。
木念雨只好將話都憋回了肚子里。
她寵溺地掐了掐南宮玥的臉:“嚇著沒?”
南宮玥搖搖頭:“我和婉兒姐姐有好好聽母后的話,一直躲在暗道里面。”
木念雨松了一口氣:“那你婉兒姐姐呢?”
“都在呢,母后母后,我們快走吧,婉兒姐姐和輕歌姐姐都在外面等我們!毙」鞫掠止郧,拉著木念雨沿著杏林向外走去。
杏林外的密道口,君輕歌正蹲在地上,給木婉兒仔仔細細地包扎右手。
木念雨走過去,問道:“這是怎么了?怎會傷了手?”
南宮玥指了指一旁的士兵,說道:“婉兒姐姐以為他們是壞人,拼命護著我,不小心傷著了!
木婉兒自知鬧了個烏龍,把來救自己的人馬錯認成了叛軍,臉微微漲紅,平時那張停不下來的嘴巴難得啞了火。
靜謐的氣氛中,木念雨微微一笑。
她伸出手,撫上木婉兒的頭頂,揉了揉。
“這次多虧你了!
木婉兒一怔。
“姑母!”她心神微顫,也撲了上來,埋進了木念雨的懷里,眼眶被淚水染紅。
“好了別抱了!”木念雨大呼救命。
這幾個熊抱下來,她本就嚴重的腰傷變本加厲了。
木念雨在假山附近捂著腰歇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南宮溪沒有跟來。
她起身舉目四望,在假山背面的角落看到了南宮溪,讓她意外的是,跟在南宮溪身邊的居然是君輕煙。
木念雨抽了抽嘴角。
差點兒忘了這位作妖扛把子,男主都大結局了,她怎么還沒下線呢?
她驚恐地想,君輕煙該不會轉移目標,看上南宮溪了吧?
想到這,她趕緊找了塊絕佳的偷窺視角,偷聽兩個人的對話。
一旁的君輕歌見她行色古怪,便也湊了上來。
仿佛歷史重演,兩個人又原地開啟了吃瓜模式。
君輕煙淚眼婆娑地望著南宮溪,抽泣道:“陛下,臣妾一直擔憂你的安危,冷王以你和家父的性命相威脅,逼臣妾就范,臣妾忍辱負重多日,終于等到陛下歸來!
南宮溪點了點頭,柔聲說:“嗯,這段時間也辛苦你了!
“陛下!”君輕煙狂喜,臉微微泛紅,便大著膽子主動去牽南宮溪的手。
南宮溪也不躲,他坦坦蕩蕩地伸手,重重地握住君輕煙的手,晃了晃。
“以后咱們就是好姐妹了。”他笑著說道。
君輕煙愣住,笑容僵在臉上:“陛下,你這是什么意思?”
“其實……朕一直想做女人。”
他笑著轉了一圈,青衫羅裙輕盈飄揚,秾麗精致的眉目透著幾分艷色,一副顛倒眾生的樣子,妥妥的紅顏禍水。
“煙兒該不會嫌棄朕,不想認朕這個好姐妹吧!
君輕煙當場石化。
暗中偷窺的木念雨也裂開了。
她再度偷眼打量南宮溪。
這個人剛才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會吧不會吧,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她心里五味雜陳,忍不住側頭看向一旁的君輕歌,也恰巧與君輕歌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對方同樣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卻明顯沒有驚訝之情。
像是……曾經已經聽過這番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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