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燕老爺子正在審問秘書小余。

他恰巧拍到了尼諾行兇的畫面，讓燕老爺子覺得事情未免也太蹊蹺了。

“……其實，四爺早就和尼諾出現了矛盾，尼諾表面上是四爺的秘書，實則是組織那邊派來盯梢的暗線……”小余低頭說著早就背好的臺詞，“四爺在京城這邊的一言一行，尼諾都會匯報給組織上。這次尼諾突然對陸小姐痛下殺手，我猜測，應該也是為了制造把柄，手握四爺這個新身份的殺人證據，那么四爺就只能乖乖繼續聽從組織的擺布……”

“啪！”

燕老爺子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

“雇傭兵團也太目無王法了！季年都已經退出了，為什么還要抓著不放！”

季年有了新的身份，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那些陰溝里的老鼠卻還一次又一次的爬出來惡心人，真當他們燕家是好欺負的不成！

那個被通緝的季連已經死了，現在的季年，是他們燕家的四爺，無論如何，燕家都會守住。

燕老爺子一字一頓道：“你也是組織那邊的人嗎？”

“我是……”小余連忙解釋，“不過我比老大晚幾年進去，一直是老大在帶我，嚴格說起來，我不是組織的人，是老大的人，老大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是背叛老大，天打雷劈！”

燕老爺子滿意點頭：“季年身邊有不少助理秘書保鏢，哪些是組織安排的人，你列個名單給我。”

小余頓了頓，許久才道：“其他人都不值一提，事實上……艾薇絲小姐，她才是真正組織內部的人……”

燕老爺子的臉色猛地一沉。

小余在書房里受審，而院子里，艾薇絲抓著燕季年的袖子，滿臉怒色。

“上回尼諾選擇了我，所以你懷恨在心了是不是？”她咬牙切齒，“尼諾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是我最好的伙伴，若不是愛你，我根本就不會讓他跟著你。他跟了你這么多年，為你做過多少見不得光的事，幫你擋了多少子彈，你怎么能設計讓他來頂罪，季連，你太狠了，怎么會有你這么冷酷無情的男人！”

燕季年按著她的肩膀：“如果不推尼諾出來，那么現在，就是你我二人去警局受審……我們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警方真的就什么都查不到嗎？尼諾是陪你從小長大的人，但我，是會陪你一輩子走下去的那個人，我和尼諾，誰更重要呢？”

艾薇絲沉默了。

坐在花廳里正在澆水的林清月勾了勾唇角。

看不出來，燕季年哄人還真有一套。

不過，事實證明，這兩人之間確實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這么恩愛。

“嗡嗡嗡！”

林清月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關進打來的電話：“藥店老板死亡后，案子有了新方向，先生馬上就會從警局出來，林小姐過來接先生嗎？”

林清月正要點頭，燕家別墅門口就停下一輛車。

她沉眉道：“燕家來人了，我看看什么情況，我就不過去了。”

這輛車，是陸家的車，車上下來三個人，陸默，陸眉，和陸橙曦的母親陸夫人。

“燕季年呢，讓他出來！”陸夫人狀如瘋子，“一個秘書怎么可能會對陸家大小姐動手，一定是燕季年指使的！讓秘書頂罪算什么本事！燕季年你出來！你必須得為我女兒償命！”

燕老爺子和燕老夫人迅速從屋子里出來。

老爺子緩和著語氣道：“若犬子真是殺人兇手，我一定會將他交給警方，但他不是，他也是受害者……”

“我！我才是受害者！我們家曦曦才是受害者！”陸夫人嚎啕大哭起來，“曦曦是有些任性，但是她不該死啊……為什么，為什么要害死我女兒，為什么……啊！！”

陸眉連忙將陸夫人抱住了。

陸默走上前，聲音低沉道：“燕老先生，這個案子陸家會申請復查，我個人和我大嫂一樣，不相信一個秘書會對曦曦動手。我希望兇手不是燕季年，也希望，陸家和燕家不會走到對立面。今日來，不是鬧事，而是告知陸家的打算，這個案子，陸家不死不休，希望燕家能體會一個失去了唯一親生女兒的母親的心情。”

燕老爺子本來是問心無愧的一個人，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竟然生出了半分心虛。

“查，當然要查。”燕老夫人一字一頓，“如果最后查出來兇手是燕季年，或者是燕肆年，無論是我哪個兒子，我都服從警方的安排！”

燕老爺子渾身一震。

他還以為老妻會出于愧疚，無論如何都不會愿意再查此案……畢竟，季年也不是真的那么無辜……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不是老糊涂了，又怎么會看不出季年在這個案子里，其實有推波助瀾的作用在……沒有季年，陸橙曦肯定不會死……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了。

警局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車，關津站在車邊，正在等燕肆年出來。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燕肆年這才走了出來，他臉上不是輕松之色，而是凝重。

他剛從警局出來，門口就停下一輛警車，車門被推開，兩個年輕小警察押著尼諾走了出來。

“等等。”

燕肆年站在尼諾身邊，淡聲吐出兩個字。

他走過去，靠近尼諾的耳邊，聲音冰冷：“你一個大好年華的小伙子，甘心為人頂罪，在監獄里關上二十年嗎？”

尼諾垂著眼皮，沒有吭聲。

“你以為頂罪后，燕季年和艾薇絲就會感謝你么，以為他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么？”燕肆年譏誚的道，“為了掩蓋殺人的事實，他會滅了你這個活口，咱們要不要賭一把？”

尼諾依舊不吭聲。

燕肆年笑了：“行，那就拭目以待。”

他單手抄兜，大步流星離去。

兩個小警察押著尼諾從正門口走進去，就在這時，里頭一群人涌出來。

這群人燕肆年認識，他接受審查的時候，這群人也在錄口供，大中午的在街頭調戲女人，被群眾報警抓來了，一共七八個漢子，這會調解結束，七八個漢子從大門口涌出來。

“一、二、……”

燕肆年輕笑著開口數數。

關津好奇地問道：“先生，您數數干什么？”

“三、四……”

燕肆年沒有回答，繼續數。

還沒數出五，變故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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