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眼見著離花園越來越近,往來的賓客漸漸多了起來,秦笙不得不做起表面功夫,皺眉挽起我的手,重新裝作一家和睦。
秦府的花園很大,秦笙環(huán)視一圈,自然有婢女迎上前,要將我們引去閨秀們聊天的地方。
剛要抬腳,我卻感受到秦笙挽著我的手忽然一頓,順著她視線看去,池邊人群中間站著的不是謝澤漆又是哪個。
說來也怪,明明面若好女,郎艷獨絕,可謝澤漆卻并不會給人以好欺負的感覺,整個人像一柄鋒銳的雙刃劍已經(jīng)出鞘,隨時隨地準備傷人傷己。
此時他正一臉不耐的聽著身前人說著什么,原本視線望著池里的魚,下一瞬想感覺到了什么似的直直抬眸,精準越過眾人看向了我。
我面無表情看他,謝澤漆忽然燦若春花地笑了,甚至還朝我揮了揮手。
秦笙呼吸一窒,手指緊緊攥著我的胳膊,看我的眼神里根本藏不住妒意。
“姐姐,小侯爺在跟你打招呼呢。”
她做作地笑了一下:“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姐姐,可見你與他婚后......定能夫妻和睦,舉案齊眉,妹妹先在這里祝賀姐姐了。”
“是嗎。”
我一笑,怎么辦,看她這么痛苦,我心里的愉悅都快要流淌出來了。
于是我也雙頰緋紅道:“借你吉言,說起來小侯爺英俊瀟灑,又是天潢貴胄,還要謝謝妹妹將婚約讓給我,這門親事是我高攀了。”
秦笙咬牙,想甩開我的手,又強行忍耐住,卻原來是已經(jīng)到了涼亭下頭。
涼亭里或坐或站著幾位熟悉的小姐,都是與秦府來往慣了的人家,方才在及笄禮上露過面,因此我多少還有些印象。
秦笙揚起笑臉一一打招呼。
副都御使蔡大人的女兒蔡成媛好奇看著我:“我與阿笙認識這么久,也來過秦府幾次,這還是第一次見姐姐,還未請教姐姐芳名?”
我心情不錯,便也給她這面子,沖她一點頭:“秦箏。”
蔡成媛等了又等,就只等來這兩個字,不由得皺了皺眉。
秦笙笑著解釋:“我阿姐從小身子骨弱,看過多少大夫,都叫仔細養(yǎng)著,輕易不能出門,因此才少見于人前的,若是她禮數(shù)上有什么不足,我這做妹妹的,先給各位道個歉。”
不愧是鄭氏的女兒,說話水平可見一斑。
此番話一出,在場的幾位閨秀互相對了個眼色,再看向我時,都帶了或深或淺的輕視。
“果然是沒見過什么世面,這做姐姐的連怎么見人說話都不會,還要妹妹來周全。”
通政司左參議家的白文慧哼了一聲。
她與秦笙應(yīng)當是在場人中最為要好的,兩人坐的最近,她也是在場人中第一個對我發(fā)難的。
蔡成媛看似打圓場:“這也怪不得秦箏,她身上有病,自打入了京就沒出過門,算算也有十年,實在可憐。”
吏部員外郎家的宋玨若有所思道:“這我也聽說過,御醫(yī)王家的女兒出京前,仿佛提起過秦家這位大姐兒,是隨了她娘,打娘胎里帶來的弱癥,咦,秦箏她娘......”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嘴,將后面的話吞了回去,仿佛只是偶然失言,礙于人多沒有繼續(xù)。
我卻知道她沒說出口的話。
那會兒鄭氏只是平妻,阿娘作為秦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入京第一件事就是請了王御醫(yī)來看我的頭疼病,只是大夫把了許久的脈,都看不出所以然,只能留下溫養(yǎng)的方子。
沒過多久,鄭氏便玩弄手段,我爹秦伯遠大怒之下廢妻為妾,一舉將鄭氏扶正,一雙龍鳳胎便成了嫡子嫡女,我與阿娘隱居偏院,再不現(xiàn)于人前。
鄭氏對外散播謠言,說我阿娘德行有虧,只是秦伯遠念及結(jié)發(fā)夫妻恩情頗深,因此才忍耐下來,仍舊收留阿娘在府。
十年過去,京里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沒多少人還記得秦大人入京時身邊伴著的夫人姓蘇,那是個溫婉的女子,只記得監(jiān)察御史夫人鄭氏長袖善舞,是一等一的賢良人。
宋玨一提醒,在座的都想起了謠言,面上便顯露出了幾分鄙夷。
她看向我,表情無辜又愧疚難安,面對旁邊不知情人的追問也不再多說,只不住的擺手,深諳有些話不說破,比說破的效果還要好。
秦笙卻沒這個腦子,拉了一下對方的袖子,靠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不一會兒,在場的人便都知道了秦府家世,互相打著眉眼官司,里頭是數(shù)不清的蜚短流長。
我用力閉了閉眼睛,熟悉的疼痛席卷而來。
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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