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駱以寧臉上的笑容一滯,轉瞬間又本能地舒展開來。“哦?我聽他們說你是為了追愛才出國的,可惜……”
“想不到您這么八卦。”喬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圈子里說什么的都有,時間久了也就都沒有了,您會漸漸習慣的。”
駱以寧見喬帆并無此意,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便客氣地將話題轉移到娛樂圈最近的風向上。喬帆耐心端著茶聽了會兒,也不太差得上話,便尋了個理由說了告辭。
離開東湖星熠總部大樓的那一刻,陽光透過白云直勾勾照射下來,晃的人睜不開眼。忽然一輛掛京城牌照的銀白法拉利超跑停在面前,接著車窗搖下半截,漏出柯青輪廓美好的側臉來。
“上車。”
喬帆點點頭,拉開車門側著身子坐了進去。剛系好安全帶,強大的推背感把她死死壓在座椅上,旁邊駕駛座上的柯青倒沒事人一樣平視前方,專注在駕駛上。
“沒想到你也會有神兵天降的一天。”喬帆驚喜地轉過臉,“怎么忽然想起來江都?”
“睡醒了,想你了,順便炫下我剛收到的跑車。”柯青輕描淡寫的口氣中蘊含著淡淡地傲嬌,“本來不想要,我家那口子說適合我,非得讓我收下。”
喬帆被一下子逗樂了,“一路開過來,夠顛簸的。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找個私密點的地方,有話跟你說。”
兩個走在街上回頭率頗高的俊男美女略加討論,便定下了最穩妥的方式——定高端外賣到喬帆的公寓慢慢吃,還得拉上窗簾,以防別有用心的狗仔們跟拍。
柯青為了保持身材,在玲瑯滿目的菜式中只略略動了幾筷子,選擇的也都是些蒸汽海鮮和水果。喬帆故友相聚,分外興奮,邊聊邊吃,胃口倒是很好。
“前幾天在北京的工作室里,有一個叫杜白的男人找到了我。”柯青晃著紅酒杯,淺笑盈盈道,“這人托我帶來了一只優盤。”
“蕭秋晚的助理,跟了他許多年。”喬帆心臟猛跳了幾下,“你和他熟嗎?”
“不熟,也不陌生。”柯青笑嘻嘻地摸了把額前漂染成冰藍色的劉海,“不過和蕭棋王倒是有些交情,在羅馬開美術展的時候認識了,然后零零碎碎也有些合作。怎么說呢,雖然棋聯找了個莫須有的理由把他禁賽了,但我覺得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至少比那些裝腔作勢內里卻一肚子齷齪想法的人好許多。”
此時酒過三巡,喬帆早已是微醺狀態。她透過窗簾縫隙,看著皎潔月光清暉流鍍在窗欄上,原本冷硬的金屬霎時也溫柔了許多,心中微微觸動,脫口而出道:“不瞞你說,我和他在意大利這幾個月,都膩在一起。”
“那,身體可好些了?”柯青不以為然的笑了,美術圈子從來開放,你情我愿的風流韻事早已司空見慣。
“他把我照顧的很好,如果不是他,可能現在你都見不到我。”
柯青從衣袋內掏出一枚小小的寶藍色優盤放在喬帆面前。“杜白說,密碼是你重生的那日。剩下的無論我怎么問,這小子都只是笑而不語。”
“肯定是蕭秋晚的意思。”喬帆借著三分醉意,大著膽子問柯青,“你覺得我們般配嗎?”
“般配是做給別人看的,關鍵是得跟著感覺走。”柯青苦笑道,“別給感情設太多條條框框,特別是一路看著你走過來,知道對你來說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
他晃悠悠地舉起高腳杯,“珍惜吧。”
喬帆莞爾,托起杯子與他輕碰。琉璃發出脆響,紅酒微漾,菜肴琳瑯,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樣。
柯青走后,喬帆草草收拾了杯盤,又晃悠悠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她換上柔軟的絲質睡衣,給自己斟了一壺碧螺春,這才打開電腦查看優盤里的信息。
密碼正是她蘇醒那日,只用了幾秒就被毫無懸念的被解開了。喬帆隨手給蕭秋晚去了條微信,說自己正在瀏覽他千里迢迢差人輾轉送來的錦囊。
蕭球王回了條在機房的自拍過來,銳利不羈的物管配著機器散發著的幽幽冷光,碧綠的眼眸好似鬼魅隨行。
優盤里沒有太多色彩艷麗的彩照,大多數內容都是些財務往來記錄和圖表。以柯青的智商和耐心即使知道密碼也對這些黑白數字構成的世界沒有半點興趣,她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微笑。蕭秋晚說過,職業圍棋手到最后戰的就是心境,見微知著,明察秋毫,敵動我靜才是制勝的真正法寶。
這也是他常年進行人機對戰訓練的終極意義。和沒有情緒的冰冷機械進行真刀實槍的廝殺,對手利用先進程序隨時告訴運算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日久天長,練出強大的心魄和技巧,在賽場上再面對隨著賽場風吹草動而搖擺不定的真人,自然所向披靡。
喬帆草草看完圖表,隨手給蕭秋晚撥了個語音過去。
“喂。”蕭秋晚磁性的聲音沙沙啞啞,帶著股曖昧不清的纏綿,“見到那小畫家了?”
“沒想到你讓杜白把優盤交給他。”一陣醉意襲來,喬帆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知道他肯定會去找你的。”蕭秋晚干咳幾聲,“那些圖表,你都看懂了嗎?”
喬帆從善如流,實事求是道:“懂了一部分。似乎是,我上次讓你調查的駱以寧和他持股投資公司的資金往來。”
“嗯。駱以寧擔任著多家單位的高管,他的財務狀況按照中國法律在網站上需要定期披露。此外,我在國內幾家大型銀行都有些人脈,了解大額資金往來并不費太多周折。”
“他在大規模吸入東湖星熠股份之前,賬戶時常有大額資金進出。”喬帆盯著屏幕,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其余的我就不懂了,畢竟不是專業的商人,只是這些年一知半解了解過一些,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避免被騙。”
“那有沒有看出,里面有好幾次大額的美元、歐元匯入都是在他吸納東湖星熠股份之前?哪怕最后持股高達百分之二十五,需要在網絡上定期做披露,他都毫不猶豫的繼續高價收購東湖星熠的股份?”蕭秋晚伸了個懶腰,晃著長腿走出機房,瞇眼靠在欄桿上,“我不了解貴司的商業價值,也從未將精力專注在投資上,所以不太理解這位金融狙擊手的鬧洞。怎么忽然就對國內娛樂圈這么感興趣了呢?”
是啊,這是為什么呢?喬帆喝著茶,也覺得駱以寧的收購方式惹人費解。酒精后勁漸起,她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沌。
“對了,駱以寧現在可能會想讓東湖星熠與湖東劇社正式脫離。”她想到下午在辦公室里,一身考究西裝的金融才子信誓旦旦說湖東劇社的商業價值不值得公司再保留下去,胸中就堵得慌。
“那。進展到哪一步了?”
“股東會已經表決通過,生死就看月底的董事會正式投票。”
蕭秋晚皺著眉,看著別墅大廳早已恢復原狀,先祖油畫目不轉睛的將產業盡收眼底,古董家具陳列的恰到好處,心中涌起淡淡惆悵來。
“那以你對董事們的了解,他們會堅持保留湖東劇社嗎?”
“恐怕很難,雖然對于公司的現金流,劇社占用的可謂九牛一毛,但他們也犯不上為一不算掙錢的項目大費周章經營下去。老董事長自己也是戲迷票友出身,父母都是民國時期的文藝工作者,改革開放后選擇經營文化產業除了經濟利益之外,也有幾分文化傳承的意味在其中。而駱以寧,我感覺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商人,懂得資本最大化的運營規則。”
喬帆點到為止,相信以蕭秋晚的理解力,剩下的不言自明。
“嗯,所以從報表上看,他收購東湖星熠不僅僅是動用了手中的金錢,還有外來資本的介入。”蕭秋晚察覺到喬帆話語里的三分倦意,不由自主想到她昔日在自己身邊睡眼惺忪的繾綣模樣,“不早了,你別胡思亂想,先好好睡一覺。時差沒完全倒過來就耗費心神挺傷身的。”
等喬帆和自己道過晚安收線之后,蕭秋晚微笑著給馮臨淵打了個電話。馮臨淵這么多年在醫學界收入頗豐,其中不少資產都流入股市,作為宅男也有足夠的剩余時間投入其中。他在拿到數據的那一刻就順手把信息轉發給了這位馮院長,畢竟涉及到夢中情人夏靜言的未來發展,馮臨淵無論如何都不會無動于衷。
“那幾筆資金的匯入十分奇怪。”馮臨淵送走喬帆之后,就專心搞醫院經營,已經極少親力親為手術,精力好了許多。“看起來是散兵游勇的狀態,如果不是出現在駱以寧的賬戶上,我還以為是民間高利貸想借機分一杯羹。而且我也用自己的渠道關注過,這幾筆資金近年來周旋在內地娛樂圈的公司和明星工作室之間,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握著手機的蕭秋晚會心一笑,這點他也發現了,更重要的是,上一次潘佳開設自己的工作室,啟動資金中也它們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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