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駱以寧最近日子過的及其不順利。在有關蕭秋晚的證據被拋出,引起網絡上驚濤駭浪的同時,潘佳如同海上暗礁般悄無聲息浮出水面,又好似嗜血鯊魚般在不愿不近處很有經驗的尾隨著,露出陰森獠牙卻沒有上前進攻。
面對著每日從早到晚的七八條問候信息,駱以寧覺得自己正受到強有力的精神折磨,漸漸滑向奔潰的深淵,卻沒有被威脅辱罵,報警也是不管用的,只能硬生生扛過去。
“我到了你說的酒店。很別致。”蕭秋晚坐在古色古香的包房中,眼神穿過玻璃掠過窗外飄搖不已的芭蕉葉,“即將大雨傾盆,還是按原定時間會面嗎?”
駱以寧此時正在聆聽德高望重的監視喋喋不休的匯報最近公司遇到的風險,見手機微微震顫,便借著顯示器的遮擋悄悄點開信息,快速回復,“我馬上就來。”
“不好意思,我之前約了很重要的人,您這份風險報告只能下星期再讀了。”駱以寧風度翩翩的站起身,掛著歉意而謙卑的表情做了個“請”的手勢,“待會要下大雨,我送您老人家回去?”
滿頭銀霜的老監視不曾料想駱以寧會截斷自己準備許久的報告,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粗聲大氣的沖駱以寧擺擺手,道聲“不用了。”轉身就要朝門外走去。
“請把您的風險報告放下,我會仔細拜讀。”駱以寧忍不住脫口而出,老先生漠然回頭,瞥了一眼,用枯樹般的手指把報告甩在沙發上,一挺腰板,走了。
駱以寧找秘書要了量不起眼的別克轎車,沖入鋪天蓋地的雨簾中,由于接連紅色暴雨預警的緣故,路上交通不算擁堵,只是車內甜膩的熏香直往他鼻孔里鉆,熏的人很不適應,駱以寧猜是平時慣常的駕駛人也許是一名精致女性。
灰色轎車逆著車流方向出了城,來到和蕭秋晚約好的度假村里。穿旗袍踩高跟鞋的大堂經理正抱著胳膊在前臺嗑瓜子,看到他來優雅欠身,微笑著把他帶入早就定好的包房里。
“好久不見。”蕭秋晚大馬金刀的站起來,沖駱以寧伸出手臂,禮節性的握了握。
駱以寧苦笑,“有一年多了吧。唉,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做夢一般。”
“彼此彼此。”蕭秋晚看駱以寧似乎比昔日瘦了許多,精致的打扮下是再好的化妝品也掩蓋不了的疲態,心中微微動容。他嘴角上翹,從面前烏龜造型的紫砂壺里道出沁香的極品猴魁,往駱以寧面前一推,“嘗嘗這個,茶葉是我自帶的,看合不合口味。”
駱以寧嘆了口氣,不顧規矩,抬手將面前的茶湯一飲而盡。又從貼身的公文包里取出手機,當著蕭秋晚的面調到了關機模式。蕭秋晚會意,也照著他的模樣關了手機。
駱以寧又從口袋里取出小型電子探測儀,確定包廂內沒有其他竊聽錄像設施才罷了手,松弛的靠在沙發上。“對不起,最近公司發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駱總日理萬機,哪里是我這樣的閑散人可以比擬,哈哈哈,客隨主便,你怎么說我怎么做就好。”蕭秋晚抓了抓頭頂的卷發,露出如佛羅倫薩海灘陽光般的招牌笑容。
“咱們今天的會面有點難以定義。”駱以寧笑道,“在江都我都沒有帶人來過這里,雖然他家私房菜做的很有特色。”
“能來駱總平日放飛自我的風水寶地,蕭某實在榮幸之至。”蕭秋晚把點心盤放在駱以寧面前,“吃么?”
駱以寧挑了塊牛舌餅,不動聲色咬了一口。“實不相瞞,你的郵件里說,想購買湖東劇社,也許與我們公司管理層的意見不太一致。”
蕭秋晚驚異于駱以寧的率直,先是一怔,爾后笑了起來。“蕭氏集團也是在看到貴司網站上的邀約公告才覺得可以試試,畢竟湖東劇社也算是國內傳統戲劇流行化的鼻祖,從運營模式到演員都是現成的,所以才想買過來好好經營一番。我也實在沒想到,貴司堂而皇之掛在網站上的要約邀請,居然能別有洞天。”
“這幾年的娛樂圈不算太平,傳統戲劇這塊兒更是多事之秋。”駱以寧從包里取出雪茄煙,抽出一支送到蕭秋晚面前,“嘗嘗么,朋友從古巴帶來的頂級手工品。”
蕭秋晚笑著擺了擺手,“喬喬不喜歡煙味,我都打算戒了。”
駱以寧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冷不丁的秀恩愛愣住了,想起喬帆掙扎在生死邊緣時,也是面前這個男人鞍前馬后的陪著,自己和公司全都一無所知。駱以寧只覺得心中某個角落碎裂開來,留下鋪天蓋地的齏粉,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顧自低頭點燃了雪茄,默默吸了一大口。
蕭秋晚在心里默默比了個v。
“從做投資轉向做娛樂公司,駱總適應能力真強。”
“還好,東湖星熠是個運營成熟的公司,就是沒有經驗的管理者也很容易上手。”駱以寧望著面前裊裊上升的煙霧,輕輕揉了揉眼睛,“就是你坐上這個位置,也能很容易上手的。”
“管理公司說起來威風八面,事實上只有坐上這個位置才知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公司的運營是門深不可測的學問,我現在把蕭氏集團的管理權收回手里,才發現事情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蕭秋晚笑道,“這次登門也是想和駱總取取經,看看有沒有什么訣竅,能讓我在最短時間內適應管理者的位置。”
駱以寧坐在蕭秋晚對面,只感覺煙霧蒙蒙間,面貌英俊的混血男子豐潤的雙唇如魚般一張一合,至于說了什么全然沒往心里去。他酸酸的想起,昔日喬帆和自己貌似還走的更近,一不留神卻已經成了蕭秋晚的親密女友。
那個位置本該是自己的!駱以寧越想越悲催,忽然脫口而出,“蕭先生,很好奇你怎么跟喬帆到今天這一步的。”
蕭秋晚沒有被駱以寧突兀的問話驚到,反而優雅的聳了聳肩,“緣分和命運使然。昨晚喬帆還說起這個,感嘆老天爺實在神奇。若有人當時在綜藝節目現場對她說我們之后會在一起,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駱以寧笑容逐漸苦澀起來,“感情上的事確實千變萬化。說真的,公司上下都知道,這幾年追喬帆的人能從江都排到京城,她卻一直對那些人不咸不淡,從未上過心。”
“冒昧問一句,這群人中包括駱總您本人嗎?”
駱以寧的眼睛聚焦虛無如霧雨蒙蒙的湖面,“我也不知道。當時和喬帆一起錄節目,事后也約出來吃過飯。總覺得她對我淡淡的,卻又沒有明確拒絕。當時我還以為是喬帆天性冷淡,所以才沒有太往深處想。”
蕭秋晚呵呵笑著,“她當初對我也差不多。不過我卻一直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有機會可以發展下。”
“喬帆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換句話說,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駱以寧淡漠的聳了聳肩,神色如常,“所以,公司里哪怕共事多年的經紀人都覺得不了解她,拍戲之外的生活像蒙著一層紗般,猜不透看不清。”
蕭秋晚壓抑住對喬帆的心疼,清了清嗓子,“駱總,你想過沒有,喬帆不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淪陷在戲曲的云鬢香影中。她對人際關系沒有太強的認知,一貫尋著舒服就好的本能。”
“我知道,她和國內一位先鋒畫家玩的很好。”駱以寧笑道,“喬帆的經紀人經常說,比起做明星,恐怕她更愿意做個純粹的藝術家。可惜現實沒能給她這樣的舞臺,所以這些年雖然努力適應,終究還是沒能真正融入娛樂圈。”
駱以寧沉浸在回憶中,字里行間不知不覺染上了繾綣旖旎的曖昧情愫。蕭秋晚本能的抵觸著這種感覺,卻也知道無論從哪個方面講,駱以寧都是個稱職的老板,至少沒有趁人之危滿足自己的齷齪愿望。
“人都需要慢慢適應自己的新角色。”蕭秋晚打了個響指,“比如我,現在得把精力放在蕭氏集團的經營上,我也在股東會上對大小股東保證過,當時怎么騷操作讓蕭氏集團股票一落千丈的,現在還得一分錢不少的拉回去。”
駱以寧感受到蕭秋晚話語中的一語雙關,不得不說,職業圍棋手天生的敏銳度和國人智商讓人實在甘拜下風。于是笑瞇瞇的端起已經涼掉的茶水,喝了一小口,“蕭棋王難道沒有把復出放在第一位嗎?喬帆近期的奔走應該很快會有眉目,如果讓棋聯恢復調查,昔日禁賽的決定會被取消。我想她一定很樂意看到你繼續在黑白子之間所向披靡的。”
蕭秋晚抱著胳膊,嘆了口氣,肅然道:“駱總,那對于喬帆的奔走,你又了解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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