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野心
施完針稷清和端著藥過來,并且也已經準備好了藥浴要用的東西,他看著疲憊不堪的少女,
“矜怡,你去吃點東西吧。”
祝矜怡揉了揉脖子,“沒事,我不累。”
“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若是餓壞了倒下來了,我可不會背著你去鄴城。”他的語氣極為溫柔,就好像輕柔的羽毛落在心尖上。
祝矜怡有些遲疑,卻也只是淺笑著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屋內彌漫著濃重的藥香,霧氣繚繞,紗簾被掀開的那一剎那,女子驚恐萬分。
“你,你怎么進來的?”
而男子卻露出了邪魅的一笑,他緩步走上前,微微彎下腰,玩弄著水里的藥材,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就如同夜中盛開的曼陀羅。
“這藥浴對東陵姑娘頗有幫助啊。”
女子驚詫地護著胸口,思索了半晌說道:“你喜歡我,也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
“哼~”
男子冷笑了一聲,喜歡?他可從來沒有喜歡過人,也不會憐香惜玉,只有清楚看透一個人的心思才會心甘情愿為自己所用。
他湊到了女子的耳邊,唇角微微勾起月牙一般的弧度,攝人心魂地開了口,“東陵姑娘,你是不是特別不想嫁給范瑋這個老東西?”
“他又老又胖可配不上你。”
“你想說什么?”
女子愣愣地看著他,眸色一亮,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
撫摸著她的青絲,可是那桂花的香味聞得他有幾分惡心,只是那樣的厭惡比起自己的目的來說根本不堪一擊。
“我可以帶你走,但是,我想讓你替我做件事。”
“你,你會娶我嗎?”
女子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如何反感,可心頭小鹿亂撞卻又極為期待著發(fā)生著什么,畢竟這個男子比起范瑋那便是天上和人間,云與泥的區(qū)別,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嫁給眼前這個絕色的男子。
而男子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事成之后,我會讓你得償所愿的。”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
君子一言,可是他偏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早就在十歲那年就不是了。
女子重重地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
如此男子才放下心來,他需要借東陵媛之手替他辦事,可是當他走了兩步后,又停了下來,微微側眸,目光陰鷙孤冷,他用著最好聽的聲音說出最冷漠的話。
“但是,方才的事可不許告訴祝矜怡,不然,你可不是死于此病那么簡單,我希望你能做一個聰明的人。”
“好,我答應你。”
東陵媛身子漸好,雖然說此病還需要療養(yǎng)吃藥,為了履行承諾也為了能讓稷清和高興今年的杏林醫(yī)仙定下了祝矜怡為南襄祈福,杏林節(jié)為南襄較為重要的節(jié)日,需焚香沐浴,再由選出來的那個人上香祈福。城主府派人送來了七彩合歡花齊胸襦裙,配著鎏金墜珍珠花鈿,紗制的而其中以流蘇點綴的面紗。
這一身就如同天宮中的仙子一般,飄然欲仙,少女緩緩下樓,在一旁的稷清和看的有些失神,她平素衣著樸素,長發(fā)只以一根木頭的發(fā)簪固定。
“你今天很美。”
“多謝你的夸獎。”
祝矜怡輕笑,她何嘗不希望這一刻她的大娘二娘也在,能讓她們也親眼目睹她們的女兒也長大了。
長街上彌漫著佩蘭花藥水的香味,這佩蘭具有祛濕、去暑熱的功效,每到杏林花節(jié)都會灑這個,祝矜怡一切按照此處節(jié)日的流程來走,坐著花車散花、祈福,可在人群中她遇到了一個身姿凌然的男子,他劍眉星目,長眉入鬢,猶如高山之巔的一棵蒼松,祝矜怡微微一愣,她帶著面紗自然是認不出他。
祈福結束后,他們便在集市上看熱鬧,百姓議論紛紛都在夸今年的杏林醫(yī)仙猶如仙女落入凡世,不沾人間煙火。
看著小商販那擠滿了人,祝矜怡不禁想起初見,
“稷清和,你可曾記得我們初見時我在擺攤?”
“記得。”目光流轉,思緒萬千,那一日那個靈動的少女對他說紅豆乃相思之物。
“這顆紅豆能贈予我嗎?”
那是她編織的紅豆手環(huán),她說紅豆是要送心儀之人,若是她將此物贈給了他是不是可以代表他們心意相通。
祝矜怡顯然未曾想到這一層,她摘下了那條手鏈遞給了稷清和,只當這一路而來他照顧自己的禮物。
“這算你傾心一一”
話到嘴邊欲言又止時,煙花在空中轟然炸開,那絢麗多姿的在空中盛開的火樹銀花,有如流星瀑布般墜落下來,他看著身側之人美的如此不真實,原來,她真的可以在他心中點亮一盞明燈,他會順著光亮找尋她的身影。
“不重要,你快看煙花,好美呀。”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去買?你喜愛甜食,這里的巨勝奴特別好吃,你一定要嘗嘗。”
想來方才去上香走了那么多路她也餓了。
少女點點頭,“好啊。”
沒想到稷清和剛走她便遇上了陸婧和東陵風。
東陵風站在遠處目光狠戾,聲音粗獷,“來人啊,抓住這個不守規(guī)矩的女人,就地誅殺。”
“是。”
分明她前幾日還救了他的性命,可今日東陵風便我對她趕盡殺絕,她將匕首架在了眼前的脖頸,以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眼中含淚,吼道:“你們莫要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那你就殺了吧。”東陵風神情悠哉,他怎么會顧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死活?
“難道你不想他救你妹妹了?”
“哈哈,這世間不還有其他大夫?”
他才不想管東陵媛的生死,任何人都不能成為他的軟肋,他也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
“東陵風,你曾經說的誓言難道都是假的?如今我身懷六甲,你卻要對我和你的親生骨肉趕盡殺絕。”
長風吹散了陸婧的長發(fā),祝矜怡甚至能感覺到身后之人在發(fā)抖,握著她的那只手的力道越來越輕。
“親生骨肉?你不配。”
她身后便是河,退無可退,她絕望的閉了閉眼睛,她本來只是一個俘虜,是南陳皇帝贈給東陵風的禮物,誰會對一件東西有長久的感情?
他舉起手中的弓箭,對待她就如同一個獵物,就在長箭飛來時女子閉上了眼睛,她推開了身側的少女,她已經認命,死亡不一定是終點亦會是解脫,千鈞一發(fā)箭那支飛來的箭被劈成了兩半。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憤憤地說道:“是你!你竟然還沒有死!”
“托了城主大人的福,郁某命硬的很,欠我的東西遲早要還。”男子嗤之以鼻,“將司馬瓚交出來。”
東陵風不解地站在原地,“什么東西?”
“你的項上人頭!”
說罷郁戎不給他任何思量的機會,只有數十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東陵風也深知這一點,
連忙想要逃跑,而就在這時那把長刀砍在了他的腳踝處,男人癱軟在地,不管他心中有多氣憤,眼下還是保命要緊。他老老實實地交代道:“在我城外的宅院的枯井中。”
他一瘸一拐帶著三人到了城外的宅院,東陵風此時顯然已經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他指了指井下卻體力不支暈厥了過去。
“多謝這位公子救了我們。”
祝矜怡從那日便知曉他定然不是一個尋常的人物,今日所見果然不出所料。
“我并非是為了救你們,我要去找一個人,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管怎么說,若非你擋下那些弓箭,我們早就成了亡魂,所以我們一定要幫你找到你要找的那個人。”
陸婧也在一旁點頭,她也十分認同祝矜怡的看法。
就這樣幾人下了枯井,這里頭是一條密道,越往里面走越是不見五指。
陸婧不免有些害怕起來,“這里好黑。”
“我這里有蠟燭。”
她取出了蠟燭點亮,終于能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溫暖和光亮,最終他們在找到了一間屋子,里面陳設整齊,梳妝臺、飯桌、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陸婧環(huán)顧四周,有些疑惑,“這地方是有人住過嗎?”
“這給我的感覺倒像是我以前玩的密室逃脫。”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倒是讓祝矜怡有了幾分親切感。
一旁沉默良久的郁戎終于開口道:“東陵風最擅長的便是機關暗器,這地方危機四伏,肯定沒那么簡單。。”
能在這地方造一個別有洞天的地方必然不會是為了在這修養(yǎng)身心那么簡單,祝矜怡附和道:“他那么容易就同意讓我們進來,恐怕早就在這等著我們,要想找到人恐怕沒那么簡單,這地方必然是布滿了機關。”
看著俯下身在撿東西的少女,身側的男子十分不解,“你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撿地上的銅錢?”
祝矜怡站起身,嬉皮笑臉地說道:“那可不是嘛,這東陵風留下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你說對吧。”
他們在四周找尋著機關,這里很黑,若非是蠟燭恐怕根本看不清屋內的任何物品,這昏暗的燭光也能帶來一絲安全感。
就在此時少女聽到一聲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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