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顧添妥協(xié)，不是被謝憫說服，而是顧劭霖要求他無論何時何地，不要干涉謝憫的決定，就算是看起來不合規(guī)矩的決定……
因為王局要求保密，所以各部門除了負責人，調(diào)來干活的都是精兵強將，刑偵自然就是葉銳和他的徒弟卓一鳴。
技術給出了高升平手機號，最后一次在網(wǎng)連上的信號基站在逸林市內(nèi)。
時間正是10月2日。
從9月29日離家后，他的手機處于關機，開機交替的狀態(tài)，一直沒有出過逸林市。
很顯然他告訴老婆去帝城談業(yè)務，是撒謊……
“也不完全是撒謊，我們查到他通過網(wǎng)絡定了4號去帝城的飛機票，火車票�；疖嚻比∽吡说遣]有成行，也沒有退票。市內(nèi)所有酒店沒有他的入住記錄。”
葉銳雖然到了沒多久，不過已經(jīng)把高升平的動向摸到了。
高升平雖然是物流公司老板，但是社會關系并不算復雜，技術用了一點時間，他最近的所有行蹤都暴露出來。
他有計劃去帝城，但是和自述不符，購買了車票卻并未成行。
“給秦云婷發(fā)消息的是一個未經(jīng)實名認證的手機號。目前是關機狀態(tài)，這個號碼和高升平的手機號碼，我們都鎖定了，一旦開機就會自動定位�！�
“從高升平離家至今，整個望北島沒有出現(xiàn)無名男尸，理論上高升平還活著，我們正在化驗dna，如果有發(fā)現(xiàn)會第一時間匹配。”
目前的信息十分少，按失蹤人口來調(diào)查，現(xiàn)在的工作已經(jīng)足夠。不同的只是因為秦云婷的身份，所以查這些信息的人從普通警員變成了負責領導，只是為了信息小范圍流通，減少外泄風險。
謝憫坐在一旁悶不啃聲，手托著腮幫子，頭低著，雙目微斂，看起來像是在打盹。
“謝隊，您有什么看法嗎？”坐在對面位置的葉銳提高了音量。
全程未發(fā)一言的謝憫就快要被遺忘，葉銳這一嗓子如同敲響座鐘，鐺的一聲，震醒了法醫(yī)和技術……
聽說刑偵支隊新來了個頭……
法醫(yī)負責人還沒反應過來，技術趕緊接茬。
“謝支隊長是吧，您好您好，我是技術這邊負責的，叫哈智俊，今年28歲，關于剛才我匯總的信息，您有何指教？”
哈智俊說完干脆站起身，彎腰向前伸出了雙手。
其他眾人除了顧添和葉銳，皆是一臉怪異的表情。
葉銳的小徒弟卓一鳴忍不住拿食指小心戳了戳葉銳的腰窩，葉銳一下坐直了身子狠狠剮了他一眼。
顧添余光關注著謝憫，努力想要看清他的一舉一動，他內(nèi)心隱隱期待謝憫會不會起身握住哈智俊的雙手，會不會笑容滿面的說都挺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哈智俊終于站得有點尷尬，甩了甩手，笑著又坐了回去。
謝憫還是那樣懶散散的坐著，像沒睡醒的夢游，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坐下去的哈智俊，又垂下了眼簾。
“我記得，移動信號可以按網(wǎng)格分布，能追蹤到手機每一次連接的片區(qū)。我想要知道高升平的手機號行動路徑，以及他和這個未實名的手機號，軌跡是否有重合。”
謝憫話一出口，哈智俊搓搓手：“這個比較復雜，第一個需要移動公司配合，我和他們聯(lián)系。最后一個的話，也是一樣的原理……”
“我記得在秦云婷手機上看到的短信是經(jīng)過轉(zhuǎn)化的imessage，這是同品牌手機之間利用wifi就能發(fā)出的信息，所以你們有查到騷擾電話的最后出現(xiàn)地嗎？”
哈智俊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退卻，說了句我們再盡力排查下。
接下來的內(nèi)容和法醫(yī)技術無關，他們離開后，顧添繼續(xù)安排幾個小時后天亮的工作。
查高升平公司的員工信息，把高升平的助理還有除開他以外的能管事的人帶回來問話。
因為要求保密，所以他們必須查到準確住址，趁著對方上班前帶來公安局問話，而不是去高升平公司走訪。
顧添話音剛落，謝憫報了兩個人名，說找這兩個人來問就行。
“就按謝隊說的辦。人手不夠，你們兩個人看再找?guī)讉�來一起，沒發(fā)現(xiàn)高升平行蹤前，這事必須保密�！�
顧添說完抬腿出了會議室。
謝憫跟著他離開，兩個領導一走，憋壞了的卓一鳴忍不住開始吐槽。
“哈士蟆不是吧？這舔人的功夫也太不要臉了。是不是以后我們跟他說話都沒用了��？”
卓一鳴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繼續(xù)拿手指戳葉銳的腰窩，葉銳抱著手機正在安排人，被他戳得不停坐直身體。
葉銳發(fā)完信息，一把捏住卓一鳴的手指掰開：“別特么的亂戳。你怕他干什么，他和你一樣，都是屁民，只是因為技術剛和法醫(yī)痕檢分家，人手不齊他因為時間久算個對接人而已，又不是領導。”
“還有，我跟你說，別學他那套，踏踏實實干活，沒本事你給王局舔鞋都升職不了。到時候別說是我徒弟，丟人……”
“哦，那我學你，懟領導……”卓一鳴笑嘻嘻跟在后面一起出了會議室。
葉銳抬手作勢要扇他：“別學我，學我就是炮灰，哥哥我當了一輩子白臉，這次怕是要栽了……”
兩個人走回辦公室，顧添聽到腳步聲走出來。
“人呢？”
葉銳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什么人，不是跟著你前后腳走的嗎？沒回來？”
“不是跟你們走后面嗎？”
顧添說完，不用想了，一揮手。
“算了，下班，明天早上帶人回來問話�！�
剛才去開會，謝憫是提著包去的，所以他本來就是打算開完會就走人，嘿，這有他沒他還真是沒兩樣。
“明天早上，別遲到�！鳖櫶聿环判倪�是發(fā)了條信息。
回復的只有一個嗯字，連句我先走了都沒有，領導就是領導，根本不給下屬交待去向。
顧添氣得牙癢癢，從辦公室走到家不過十五分鐘，這十五分鐘都沒能順氣。
他住在望海大道上的高檔小區(qū)，和市局隔著一條小路，每天上班不用忍受堵車之苦，慢悠悠睡到八點過起來收拾利索了走出門上班時間剛好。
無論刮風下雨，十級臺風，只要上班，他完全不用擔心遲到。
今天卻第一次覺得住得太近不好，如果他像葉銳一樣需要每天開車上下班，那么這會開著車沿著海岸線跑一趟，說不定就舒坦了……
謝憫不是第一天這樣，他今天特別生氣，特別是哈智俊在聽到新來了個頭之后的表現(xiàn)，他更氣……
他辛辛苦苦干了幾年，好像還是輸給了名頭……
顧添一整夜睡得不是特別好，以前沾床就著的他，第一次因為謝憫這從天而降的領導輾轉(zhuǎn)反側(cè)。
顧添不到八點走進了辦公室，沒曾想門開著，外面大辦公區(qū)沒人。
他放輕腳步走進隔間，謝憫果然到了，手里拿著一盒純牛奶正在喝，桌子上還放著一塊沒了三分之一的蛋糕。
蛋糕是咖啡巧克力的，一半灰棕色，一半深黑色，中間夾著白花花的奶油。
包裝盒很熟悉，是顧添小區(qū)門口不遠處的蛋糕店，價格小貴，味道不錯。
不過他多買面包，因為他家出品的蛋糕，顧添覺得太過甜膩。
可能是盯著蛋糕的眼神太過專注，謝憫伸手從書包里摸出了一袋面包扔給他。
“你還沒吃早飯吧�！�
顧添接住，面包也是那家店的，南瓜軟面包。
南瓜泥混著面粉一起揉制，烤好后表面撒上一層白白的糖霜，這是顧添喜歡的帶點略微甜的面包。
他昨天晚上那點持續(xù)的不舒服，這會徹底沒了，他放好面包說了句謝謝，拉開抽屜拿出私藏的茶葉，揚了揚。
“要泡茶嗎？”
謝憫經(jīng)常抱著保溫杯，他覺得里面應該是茶。
謝憫眼睛一亮，“謝謝，我不喝茶……”
顧添內(nèi)心嘖了一聲，身體比嘴誠實，他自顧自泡好了一杯濃茶端回辦公桌，故意放在了右手邊，謝憫坐在右邊……
在他認為的謝憫呼吸聲都加重的氛圍中，拆開面包狼吞虎咽幾口咽下。
不到九點，葉銳發(fā)來消息，昨天說的兩個人都在帶來市局的路上。
“昨兩個人，一會到了就開始例行問話�！�
謝憫嗯了一聲，沒說要顧添親自審，顧添不樂意了。
“一會，你跟我一起去看�！�
“好。”
市局沒有單獨的詢問室，一字排開五間都是審訊室，帶進去的人是例行問話還是審問，區(qū)別就是審訊椅上給不給你上固定，上鎖。
不過大部分人走進這種地方，心里都會一慌，比溫和的會議桌效果好很多。
今天來的兩個人也是如此，走進審訊室，腳步遲疑，在反復確認配合調(diào)查，例行詢問后坐上了那把特制金屬椅。
相鄰的兩間審訊室，詢問的問題都是一致的。
左邊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士是高升平的副手，姓菜。
右邊是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姓趙，是高升平多年的助理。
面對警方截取了部分的床照上的女主角，兩個人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后都搖頭表示不認識。
對于高升平的行蹤，兩個人給出的答案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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