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你是不是春節沒回家?”卓一鳴問。
“回什么?都幫你們值班呢。怎么,機場不讓網約車進了?”顧添已經很久沒飛機離島了,自然不知道逸林國際機場為了提升機國際形象又改政策了。
“差不多吧。現在網約車不允許在候機樓出入大廳前上下客,查到就會罰款。劃了挺遠一片區域專供網約車上下客。所以大部分網約車不進機場范圍,邊緣下客,接單。乘客自己走去機場。”
謝憫幾句話解釋了顧添并不十分清楚的機場針對營運車輛的管理的新政策。
顧添嘖了一聲,齊耀接了兩個單,更大幾率不會進機場范圍了,多半找個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丟下客人就跑。
“一鳴看看去,沒有希望也要去看看。”謝憫本著不放棄任何一個可能依然要查一查。
“好嘞。”卓一鳴干脆地應了一聲。
“顧隊,謝隊,你們過來看看有發現。”
有干警在幾百米外招呼,兩個人立刻小跑過來,兩名干警腳邊的泥地上扔著一個生日蛋糕。
外面的透明盒子掀開著,盒子表層干凈沒有血跡。
圓形蛋糕邊緣,側面的彩色奶油裱花因為摔落變得一塌糊涂,奶油的甜香刺激著人的嗅覺和味蕾。
做工精致的蛋糕上狠狠扎了幾刀,被利刃破開的表層,扎斷的酒紅色字跡依稀可見。
“親愛的,生日快樂。”
落款愛你的XXX因為剛好靠近觸地面,損毀了看不清。
謝憫帶上手套,伸出食指中指沿著刀口插進蛋糕輕輕撥開,被扎透的淺色蛋糕胚體上血跡還帶著沒干透的濕潤。
難怪下車后的滴落狀血滴只有幾滴,原來兇手有個「容器」。
顧添立刻叫過來苗宇把蛋糕拍照后打包帶走。
苗宇提起來蛋糕,朝著下面一瞅,底部蹭上了不少紅痕。
“我回去仔細化驗下,有沒有殘留兇手指紋。”
齊耀的車作為網約車和普通私家車完全不能比,車上殘留的生物痕跡來源于很多人,想要鎖定兇手并不容易。
負責痕跡勘測的技術人員將汽車從馬路沖下來的位置精準定位,并且在馬路上推測出了車輛的行駛路線。
荒地旁邊的公路是雙車道,齊耀是從馬路對面的車道斜著沖下了馬路。
幸虧這條路人煙稀少,如果換做別的城郊公路,很可能當場釀成慘烈車禍。
謝憫舉起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來路不斷放大焦距,畫面模糊不清時,終于出現了建筑物。
他拍拍顧添肩膀,示意往那邊走去看看。
兩個人走了差不多十來分鐘,終于見到了幾棟農屋,有平房,有小樓,這會都關著門,只有一棟二層小樓前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地上放了很多青菜,看樣子正在摘菜葉。
謝憫走上前打了個招呼:“阿姨好,摘菜呢,這菜自己種的啊,真新鮮。”
“是咧是咧。”
大媽一抬頭看見是兩個陌生人立刻警覺起來。
“你們是誰啊?來這干啥?”
謝憫出示了工作證:“前面昨晚上發生了點事,我們來周圍了解下昨晚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昨晚上啊……”大媽反復念叨了幾次。
“好像車過得挺多?”
“車過得多?”顧添追問。
“我們這里啊,白天車都少,時不時過一輛,昨晚上我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車子吵醒了,就是很大聲的車子打滑那種,我還以為翻車了。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聽到有車開過去的聲音,我還尋思今晚上怎么這么多車。”
“你別看我們靠著馬路啊,其實不吵的,這路也沒修兩年,所以晚上有一輛車過,我就容易被吵醒。”
“大媽您一般幾點睡?”謝憫問。
“嗨,老了也沒啥事干,現在天冷,我一般九點過就睡覺了。”
“這附近有開出租車的人家嗎?”謝憫問。
“這個我知道的是沒有的。”
兩個人告別大媽,走出了一兩百米,顧添問。
“你說昨天大媽聽到的第二次汽車,會不會是兇手離開的車?他又叫了一輛網約車?”
謝憫一聳肩只說了兩個字:未必。
結束了現場勘查,一行人馬不停蹄開回市局,一路上除了專心開車的謝憫,其他人都沒閑著。
剛跨進辦公室,更多的消息傳了回來。
通過齊耀兩筆順風車訂單所留手機號碼確定確定了機主信息,跨市訂單的錢先生今年85歲。機場訂單的趙先生,今年32歲。
85歲老人手無縛雞之力,一刀斃命完全不可能。
疑點落到了32歲半途下車的趙先生身上。
卓一鳴拿到了機場的視頻第一時間開始排查。
顧添查了兩個訂單的四個地址,85歲老人的出發抵達地址模糊不準確,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搞不清楚,或者是別人幫他下單……
32歲的看起來上下車地方明確,最有作案可能,但是顧添知道,越沒可能的才是最大可能。
果然,不多時,查到了更多的消息,32歲的趙先生,昨晚上十二點半的跨國航班,飛行十三個小時,他九點打車去機場,十點過抵達,然后辦理了登記手續,出邊檢手續,每一個步驟的時間全部對得上。
換言之,齊耀被殺害的時候,他已經過了邊檢了,沒有飛過去殺人的可能。
至于聯系不上,多半因為還在飛機上。
“你們繼續聯系趙先生,然后安排人去查這個85歲的老頭,我和謝隊去網約車公司調取信息。”
“黃玲玲,走了。”顧添喊了一嗓子,黃玲玲屁顛屁顛跟著跑了出門。
三個人坐上車,顧添直奔郊區軟件園的無憂出行,路上黃玲玲問:“85歲老頭殺人越貨的可能性有多大?”
目前所有證據都表明這個失蹤的順風車乘客具有重大嫌疑。
“85歲老頭趕著凌晨送生日蛋糕的浪漫大概是沒有的……”
顧添嗤笑一聲,其實這個身份證大概是個幌子,運氣好使用者跟本人有沾親帶故的關系,運氣不好,那可能就是盜用……
無憂出行占據了軟件園一棟五層辦公樓,他們派出了專人配合警方。
與其說配合不如說應付更準確,顧添要求他們出示兩位乘客的消費記錄,對方以在警方確定他們是殺人兇手之前,不能暴露客戶隱私為由拒絕提供。
“錢先生的下單地址和接單地址是否一致?”顧添問。
“抱歉,我們的數據定位以客人接單地為準,不記錄在哪里下單。”
“齊耀什么時候注冊的司機,每天接單多少?一共掙了多少錢?”
“抱歉,這涉及我們公司的經營數據,可能不能全部提供……”
“齊耀和失蹤乘客用的什么手機注冊登錄APP,你們有記錄嗎?”
“這個我們是查不到的。”
顧添差點罵人,智能手機時代,三歲小朋友都知道不同品牌手機有不同的軟件系統,APP開發需要針對不同的系統,就算不能具體到手機型號,確定使用者手機品牌,系統基本是沒有問題的。
而對方一句查不到,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顧添已經失去了問對方,你們能提供什么,要求換個領導來。
而對方來的這個人顯然是應對有數,拒絕了警方無數個查詢請求后。
如今依然大言不慚說自己可以全權負責,對警方的合理要求一定滿足。
換言之就是,我不給你們的都是不合理的。
顧添臉色一冷,緊接著就要爆粗了,謝憫拉了他一把。
“如約出行,本身是A國的打車軟件,三年前到了我國水土不服,潦草結業黯然離去。今年初聯和了國內一家公司,卷土重來。拉來的國外投資一換匯有了不少錢,砸錢做出了點市場。不過國內網約車平臺每天都有新注冊,你們的競爭很激烈。你說,如果我們官方發布一則懸賞公告,告訴大家今晨接到注冊地為逸林的某網約車平臺報案,乘客司機雙雙失聯,之后發現了死亡超過8小時的司機,乘客至今下落不明,因網約車平臺數據所限,請求社會大眾踴躍提供線索,重要線索獎勵五萬,你說我們破案會不會更快?”
對接人的臉瞬時成了調色盤,發展初期的公司最經不住輿論風暴,更別說牽扯上命案,死了八個小時才報警,這跟直接說他們安全監管不到位有啥區別??
“是你們換個人來繼續和我們溝通,還是我們立刻發公告?”顧添恢復了氣定神閑,語氣沒了之前的急躁。
少頃,來了一個據說是技術負責人,除了顧添要求的下單人下單時的地址提供不了,其他都提供了。
拿到的數據卻并沒有什么大用。
85歲錢先生的賬號注冊于一個多月前,但是第一次下單,想要從歷史訂單翻查蛛絲馬跡的計劃行不通。
昨晚上錢先生的賬號,只下了一次單,之后沒有再登陸過APP,所以他們認為錢先生失蹤。
趙先生雖然使用不多,但是地址基本就是三個,顧添推測應該是自己家,公司,還有一個朋友家或者父母家。
齊耀和錢先生注冊使用的APP都是水果機,具體型號不詳,使用的APP是最新版。
如約出行在兩個月前剛升級過軟件,如果手機系統和型號過于老舊是沒辦法更新到最新版本的APP。
所以兩人使用的手機應該至少是最近兩年的新款。
如約出行提供了齊耀這一單順風車的實際行車路線,顧添準備全力排查,沿路的攝像頭記錄,看看有沒有發現。
離開網約車公司,黃玲玲滿臉失落:“怎么什么線索都斷了。”
謝憫一臉輕松,扶著方向盤:“怎么這么快就氣餒了,小姑娘路還長呢。”
謝憫一轉方向盤,并沒有往市局開,而是拐上了另外一條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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