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吳天和王瀚跳著跳著就跳到了陽臺邊,兩個人癡呆呆望著天空。
“你看到沒,天上有好多錢飄下來……”吳天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反復念叨。
“不對,那是A大的錄取書,你是A大的,我是B大的,他們的錄取通知書就是這個顏色。”王瀚反駁吳天。
兩個人在窗戶前爭論不休,李振和劉曉面面相覷,這反應明顯是吸毒致幻。
他們想著怎么脫身,防盜門忽然被大力砸響,原來是樓下住戶被吵到上來鬧了,劉曉怕住戶報警,立刻關了音響,道歉,保證安靜。
鄰居走了,吳天和王瀚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周昂摸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劉曉就聽見他問,為啥這次這么勁,感覺不太一樣。
周昂掛了電話,過了會,電話又響了,李振聽到周昂走去一邊接通,說什么我就在家呢,你來吧。
他以為周昂又叫人過來吸,小聲告訴劉曉,兩個人說下樓透透氣要走。
一直站在窗邊的吳天爬上了窗臺:“你們別走啊,來接錢啊,好多啊。”
周昂看了吳天一眼,毫無反應。
李振和劉曉看到站在了窗框上的吳天,忘記了自己要走的打算。兩個人著急出聲,想著先把吳天騙下來。
站在旁邊的王瀚看起來似乎清醒了些,他諷刺吳天傻了,天上哪里會掉錢。
你剛才吃的補腦的,都補屁股里去了吧,一點用都沒有。
王瀚諷刺完吳天,又調轉矛頭罵周昂騙他們,給他們假貨,怕他們吃好了,成績厲害了趕超周昂。
劉曉手心里捏著一把汗,這兩個人都是明顯的吸毒致幻了,他真的很害怕繼續鬧下去會出問題。
沒曾想,兩個人勸了半晌沒效果的吳天,聽到王瀚的話膝蓋都不帶彎一下,直直從窗臺上跳了下來。
“對,肯定不純,你看我吃了就有用,他吃就沒用。”
周昂提起桌上的瓶子又塞進了王瀚的手里,逼著他叫他再多來點。
劉曉沒想到就這么耽誤了一會功夫,他兩就徹底走不了了。
入戶門打開,一個和周昂長相相似的成年男人走了進來,而王瀚還在和周昂爭論不休。
當男人站到茶幾面前,周昂立刻收聲,小心翼翼叫了一聲「哥」。
讓劉曉李振不解的是,周昂的哥哥手里提著塑料袋裝著沒開封礦泉水瓶。到了之后,他指揮周昂重新做了一套東西,然后桌上兩包東西,他揣了一包,讓周昂打開另外一包多倒出來一點,然后指著說這個純的。
“剛才為啥摻了那個,這次不摻了呢?”意識有些清醒的王瀚指著他的褲兜問。
“小昂不懂,這就是好看的,影響效果。”
“看,我就說你坑我們,你還不認。”王瀚和吳天再次吵嚷你起來。
周昂的哥哥湊近周昂耳朵邊小聲交待了幾句,離開客廳去了臥室。
他進去后就關上了門,所以在里面做了什么,李振和劉曉完全不清楚,依稀記得他進屋也沒有待多久。
周昂的哥哥再次出來,手里提著一個手提袋,把桌上剛換下的瓶子裝了進去,眼睛掃了圈匆匆離開。
周昂的哥哥離去后,周昂再次舉著瓶子,像剛到家時那樣,遞到每個人嘴邊讓大家吸。
但是周昂的神志已經有點不清醒了,所以他并沒有留意到李振和劉曉究竟有沒有吸進嘴里。
確保每個人都在他的監督下吸食后,周昂打開了音響,調到了最大音量。
重復的場景再次上演,只是這一次,吳天拉著王瀚一起站上了窗臺,劉曉還沒來得及出聲,兩個人先后跳了下去……
李振飛奔到窗口只看到了兩個人落地的慘狀,而周昂還在隨著音樂搖頭晃腦,劉曉沖進衛生間弄了冷水強制讓周昂清醒了一些,把他推到窗邊,看清楚樓下的慘狀,他立刻清醒過來。
周昂立刻威脅兩個人不可以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然后準備把事情全部推到吳天身上。
“他還沒滿16歲,現在吸了自己帶的毒品死了,跟我們沒關系。警察也不會查,但是如果你們說出去了,反正今天都吸了,大家都跑不了。”
“劉曉,我知道你爸媽都是GWY,如果我舉報你吸毒,他們的工作就完了。所以你們記住了,今晚上就是吳天帶東西,主動提出來我家,請大家品嘗,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周昂說完不放心把孫明明搖醒,又把吳天帶東西請他們吸的事說了一遍。
孫明明一直昏睡沉迷,不耐煩的說,知道了知道了,吳天買的……
周昂不放心,舉著瓶子逼著兩個人再次吸了幾口,確保他們的唾液,指紋都粘在瓶子上留下了痕跡。
但是孫明明一直昏昏沉沉,周昂逼他吸的時候,他一揮手打翻了瓶子……
一場未成年人聚眾吸毒,因為無知無畏引發的悲劇,除了他們編造謊話這一點外,其他的都算不上特別。
但是因為周斌的匆匆而至,換走了瓶子,帶走了另一包未知毒品這個行為,將這樁本不復雜的案件變得撲朔迷離。
“帶走的那包東西是什么樣子的?”顧添問。
“金色的,是金色吧?”李振問劉曉。
“嗯,金色的,帶著閃光,看起來就像小時候學校門口,小店里賣的那種五顏六色的閃粉。”
劉曉的這個形容,幾乎一瞬間讓顧添將記憶中,在望北市金狐KTV旁邊拿到的東西聯系了起來。
“純金色?沒有別的顏色?周昂當時是怎么操作的?怎么兌的,有沒有說過什么話?”
“純金色,他把兩包東西都倒了點在錫紙板上,但是金色這個消失的很快,打火機剛點燃,幾乎是一瞬間就看不到了,感覺好像是浸在了其他東西里。”
“周斌,就是周昂的哥哥來了之后有沒有說什么?比如怪周昂,指責之類的。”顧添繼續問。
劉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搖了搖頭,當時他怕的要死,生怕周昂的哥逼著他們吸,所以一直在想怎么推脫,或者怎么跑。
“我聽見了。我好像聽見他說了句,叫周昂沒吸過的不要瞎碰。周昂說都在那盒子里放著我就拿出來了,我以為都一樣。周斌好像說,一樣個屁,這玩意能要命……”李振耳朵靈,而且當時的心理壓力沒有劉曉大,所以還有功夫去聽動靜。
“要命?”顧添反問。
“對啊,他就是說的要命。我當時還想如果會吸死人,為什么周斌知道周昂用了不緊張?我琢磨,可能是不是貴的要命的意思……”
結束審訊,時間早已經過了凌晨。
顧添整理好厚厚的訊問筆錄放到他們面前,聽到顧添宣布「他們確認無誤,簽好字就可以回家」后,兩個孩子拿過筆看都不看刷刷刷就簽上了名字。
按手印時,恨不得十個指頭一起上陣,一次性按十頁……
若不是顧添手快,一手抓了一個,好好的筆錄又得重新打印。
確認完筆錄,謝憫帶著四名家長走進了詢問室。
顧添向他們宣布了化驗結果,通過尿檢,血檢,化驗頭發等幾種方式,并沒有從兩個孩子的體內檢測到,吸食過違禁品的殘留物質。因為案件還在偵破階段,且為了他們的前途以及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對于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家長和本人必須保密。
學校那邊,下午顧添已經和校方溝通過,班主任上報了校長,顧及到學校的聲譽以及幾個孩子的前途,統一口徑是:昨天下晚自習后,他們相約出去聚會,吃錯東西食物中毒了。
無論是學校還是警方都盡量減少,此案件對這幫不懂事的孩子們剛開始的人生造成的負面影響。
“那周昂還有……”
李振不放心地問,剛一開口,話還沒講完就被他媽一巴掌蓋在了后腦勺。
“你還管別人呢?你自己那蠢樣,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這次要不是曉曉……”
“李振媽媽別生氣了,這次的教訓足夠大了,以后他們會帶腦子的。”劉曉媽媽趕緊勸阻。
“周昂的問題和你們不一樣,所以你們就別管了,出去也別再提昨晚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你們有好處,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走出這里,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謝憫出聲提點了兩個孩子以及家長。
“以后也別進來了,記住這次的教訓。”顧添忍不住又說了兩句。
在家長的千恩萬謝中,劉曉和李振離開了市局。
緊接著,顧添派人把孫明明的家長請了上來。
孫明明在審訊室里睡得昏天黑地,中途干警倒了幾杯水給他喝,幾乎是閉著眼睛喝完又睡,顧添看他那樣估計也是聽不了結果的。
孫明明父親看著白紙黑字的化驗報告,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吸食了違禁物質,顧添也不是要和他爭執這份報告的權威性。
“血液檢測的有效性是72小時,你們如果不放心,還可以帶著他去別的地方抽血化驗。現在我要通知你們的是,經過查證,孫明明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了冰/毒,沒有主觀故意,且考慮到他未滿十八歲,所以對他免于處罰。”
“啊?不處罰啊?什么都不記錄?以后不會有任何影響?”孫明明的父母一聽說不會留記錄,立刻把孫明明究竟有沒有吸毒這事拋諸了腦后。
“經過我們化驗,孫明明對冰/毒某些成分過敏,他現在的嗜睡狀態屬于過敏癥狀,回家后記得給他多喝水增加循環早日恢復。如果后續有任何不適盡快送醫,這次不記錄是因為我們充分調查取證,確定了孫明明不存在主觀故意。如果下一次再被我們抓到,可就沒這么輕松了。所以你們家長必須要做好監督工作。”
孫明明父親一改之前的「據理力爭」雞蛋里挑骨頭的作風,恨不得顧添說一個字彎一下腰表示認同。
顧添說完,卻并沒有讓他們帶孫明明走的意思,孫明明的父親眼珠一轉,笑著詢問。
“警官,是不是我們家長也需要配合調查?”
顧添掃了一眼,沒瞧見謝憫,敲了敲耳麥。
“在隔壁呢,沒走。”
謝憫的語氣頗為不耐煩,顧添嘴角一挑打開煙盒叼出一支香煙點燃,吸了幾口后,揚了揚下巴。
“剛才你們都在下面聊什么了?說說……”
孫明明的父親一愣,立刻笑得更加燦爛:“就是隨便交流交流,沒說什么……”
“都交流了,說說吧,趕緊的。我們也交流交流,完事了好帶你兒子回家,你瞧瞧他趴著睡得一點都不舒服。”
孫明明瞟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兒子,清了清嗓子。
“就是周昂的哥哥找人打聽了下,和我們溝通了下怎么應對而已……”
孫明明父親話還沒說,顧添的眉頭都皺起來了,找人打聽?找誰打聽?應對?應對誰?
孫明明的父親又擠了一點:“他說他在省廳認識人……”
顧添張嘴就要說:他坑你呢……
剛張嘴,耳麥里傳來指令:“讓他說。”
顧添嘴巴都長大了,只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孫父見自己沒被反駁,膽子大了些:“省廳……啊,不是。周昂他哥說,你們每年都有破案率指標呢,凡是過來的案子,必須要找到責任人,所以咱們的孩子很危險。如果你們給的結論是他們涉毒了,那我們必須要鬧,往省廳鬧,不行就往部里鬧……實在不行去帝城上/訪……”
“總之,絕對不能讓咱們孩子白白吃瓜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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