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南琴孟海3
月光透過層層的樹葉映入溪中,四周靜謐,連夜風都染上了一層曖昧,偶有幾聲蟲鳴,聲音剛起旖旎又緩緩壓下,不忍壞了氣氛。
火堆旁,人影晃動,溪水蕩漾,空氣中都彌漫著春意無邊,連彎月都害羞的躲進云里,時不時又撥開云霧偷窺一對佳人。
戲臺子下,眾鬼看的津津有味,一臉陶醉,沉寂在內心深處的一摸柔情被喚醒,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初見雪白無瑕的臉旁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泛起一抹紅暈,目光閃躲不定,正好撞上一雙帶著幾分笑意的深眸,立刻低下頭,像個犯了錯被抓住的小孩。
初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心虛,她可是活了好幾百年的妖了,有什么好怕的。
挺直了胸脯,帶著淡淡紅暈的臉上正義凜然,木華撇嘴一笑,收回了目光。
戲臺子上,南琴和孟海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忘記了解毒的事,兩人靠著吃些野果子和野味,支撐了十來天,卻一直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南琴的腳受了傷,找吃的和找路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孟海身上。
接下來的這些天他倒是也不著急了,每日悠哉悠哉的,不像是身處陷境,反而像是來游玩的,很是閑情。
自從解毒事件過后,他仗著自己的腳受傷,不能走路為由,一直賴在孟海背上不肯下來,任憑孟海如何用言語激他,統統無用,大不了我不走了,死這里算了,總之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顧他王者的尊嚴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么費心費力的救他,這死皮賴臉的玩意兒真的是王?
算了,趕緊找到出去的路要緊。
次日,孟海背著南琴在山中找路,剛開始并沒有覺得不妥,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一路上走過來都太過于安靜,沒碰到一只活物,沒聽到一聲鳥叫,就連樹上一個果子也沒有看到。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才走了一陣兒,路上相繼出現了不少動物的白骨,孟海暗道:不好!趕緊往回走。
這一往回走,便發現了問題,來時只有一條路,往回走時卻多出來兩條路。
“看來是遇到什么邪物了”
好比妖迷路·鬼打墻之內的,兜兜轉轉竟又走回了原地,一堆堆白骨竟比來時還多,饒是他倆沖鋒陷陣,手上鮮血沾了不少,也被現下狀況驚得不輕。
怪風吹起,冷冷薄霧從腳地冒出,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息,森冷之氣直滲人心,不寒而栗。
南琴拍了拍她肩膀:“放我下來!”
孟海將長矛遞給他,兩人對視一眼,朝著白骨堆最多的地方走了過去。
原本四周大堆小堆的白骨,看著已經很嚇人了,沒想到灌木叢后面,還有一堆堪比小山坡的白骨,其中不乏人類的骨頭。
兩人心中大駭,會是什么樣的龐然大物,才能殺死這么多白骨的主人?但無論是什么樣的怪物,都不是單憑他倆就可以解決的。
突然,又是一陣強風襲來,兩人同時舉起手中的長矛,警戒四周,等著怪物出現。
周圍所以大樹隨著風聲開始抖動,從四面八方生出一條條綠色的藤蔓,如同一條條有生命的綠色小尾巴在林中狂晃,等待著它的獵物上門,好蜂擁而上將其吞噬。
藤蔓上長滿了帶毒的小尖刺,一旦被纏上,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兩人背靠著背一步一步挪動,想要避開這些東西,毒藤蔓可不會給他們逃脫的機會,一寸一寸向二人靠近,直到他們退無可退。
看來今日是少不了一頓廝殺,生死由命吧!
孟海怒吼一聲,手中長矛蠻橫一掃,將前方多條藤蔓斬成數段,瞬間如落葉般四處撒開。
南琴也不示弱,握著長矛橫勢一劈,將藤蔓連帶著前面的大樹一同劈斷。
這些藤蔓就像是從地下長出來的一樣,砍斷一根,馬上又長出一根,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來,照這樣下去,兩人就算不被藤蔓纏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孟海不愧為落戈大草原上的女戰士,手中長矛看似無章法的亂舞,卻在滿地的藤蔓中,殺出一條路來。
“快點,從這邊走…”她沖南琴喊道。
南琴會意,斬斷逼近身前的藤蔓,跟了上去。
藤蔓在后面緊追不舍,南琴的腳傷還沒完全康復,一番打斗使得他的傷口又復發了,很快便被藤蔓追上。
孟海見狀,回身一跳,跳到南琴身后,長矛斬斷追上來的藤蔓。
“你先走,我斷后!”她一邊戰斗一邊沖南琴喊道。
南琴發現不遠處的山崖峭壁,那里的樹明顯和這邊的樹不一樣,因為打斗聲,驚動了那邊的動物,還有鳥群飛了出來。
他趕緊將這個發現告訴孟海:“去山崖那邊!”
孟海沒有多問,擋下一波藤蔓,拉起南琴就往山崖那邊跑,眼看就要跑到山崖底,一根藤蔓纏住了南琴的腳,將他拉了回去。
后面是無數飛馳而來的藤蔓,一旦被纏上那就是兇多吉少了。
孟海想也沒想,一招斬斷纏在南琴腳上的藤蔓,抓起他就是一甩,動作一氣呵成,虧得她力大驚人,才能將南琴給甩到山崖那邊。
下一秒,孟海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藤蔓給淹沒。
山崖處,眼睜睜看著孟海被藤蔓吞噬,南琴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回蕩在整個叢林。
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野蠻的女人。
“孟海……!”
下方被裹成一團粽子的藤蔓,忽然爆出一聲巨響,無數被砍斷的藤蔓如雨點般滿天狂飛,撒落在整個林中。
孟海一身血衣站在其中,沖著南琴一笑,如跌落凡間的天神,即美艷又英姿颯爽。
南琴又喜又怒,怒的是她竟敢推開自己,以身犯險,喜的是她還活著。
孟海手握長矛一躍,跳到了南琴所在的翹石上,毒藤蔓果然不敢靠近這座山崖,在山崖下面亂舞了一陣兒便退去了!
孟海回頭看向南琴,他正滿眼怒火,還沒等她開口說話,便被他一把拉進懷里,隨之而來的是他粗暴的吻,其中還帶著一股憤怒。
孟海掙扎了一下,感覺到南琴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打亂了她的心,最終還是將往外推的手改成了抱,環上了南琴的腰。
南琴愣了一下,怒火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動作也變得溫柔起來。
吻夠了他才說道:“孟海,你聽著,我南琴若還活著,你孟海就不可以死,聽到了嗎?孟海,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生生世世的女人!”
孟海的心因他的話感到陣陣苦澀,她道:“南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和我之間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嘴上雖說著不可能,但兩人都動了真心,只是孟海死命壓制心頭的沖動罷了,她明白他們的命并不止屬于他們自己,在他們身后還站著兩大部落,多少的血仇都是來自對方,怎可能輕易被忘記,他們的族人更是不會允許這一切發生,就算南琴是王,同樣也背負不起這份罪責。
孟海將他推開,盡管她心里同樣難受,可嘴上依舊說道:“我是不會背叛我的族人,我想你也應該如此,我救你不過是覺得你不該死在這個鬼地方,
那一晚也僅僅只是為了解毒而已,人情已還,我們兩清了,日后戰場上相見,不必顧及其他!”
“兩清了?呵呵!如何兩清?”南琴抓住孟海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處:“你告訴我,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現在多了一個人要怎么辦?你能讓她從這里消失,我便認你兩清!”
孟海她之所以能成為柏巖人人信服的女戰士,并不僅僅是因為她武功了得,更是因為她對柏巖的那份忠誠,她抽回手,語氣果決:“南琴,你敢說你能什么都不顧嗎?你敢拋棄你的族人?拋棄你的王位嗎?你我生下來就注定了是敵人,是逃不掉的命,得認!”
“什么狗屁命老子不認,我懂你的擔憂,我承認你放不下的我亦放不下,但只要你愿意,我敢為你放手一搏!”
孟海咄咄逼道:“如何搏?是要滅了我的族人?還是殺光你的族人?我承認我確實對你有感覺,但這點感覺還不至于使我背叛我的族人”
“我說了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孟海打斷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別讓我看不起你!”
孟海的話可謂字字誅心,南琴臉色慘白,心上似是被什么東西刺了個百八十刀,痛得無法呼吸,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女人的幾句話,就如此痛不欲生,他南琴要什么女人沒有。
他的憤怒化為一拳,朝孟海而去,帶著一股勁風擦過她的耳畔,重重的打在石壁上,血順著他的指尖流出,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孟海不忍看到這樣的南琴,轉身不再說話。
南琴笑的凄涼,在情感的戰場上他輸的一敗涂地:“呵!孟海,你夠狠!”
比起孟海的決絕,他更痛恨自己的認真。
他們所待的地方,離山崖頂還有好一段距離,南琴腳傷還未痊愈,爬起來慢了不少。
自從兩人說開了之后,南琴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從前戰場上他是豪邁自信的王,叢林里則像個市井無賴,現在的他死氣冰冷的讓人害怕!
山崖頂沒想到就是落戈大草原的出路,兩人算是逃出生天,卻沒有劫后重生的喜悅,都是面色沉重。
南琴神情冷漠,看了一眼孟海,轉身往斯元部落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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