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半妖2
我終于見到了我的父親,如母親常說的那般,他長得很高而且很好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突然特別想揍他,呵呵!我扯著他的衣角揍的很重,每一拳都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我問他為什么要丟下我和母親,問他為什么這么些年從來不來找我們,問他知不知道這些年我與母親是怎么熬過來,我的委屈,我的不甘。”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之中雖都是抱怨,但面上卻笑得像個滿足的孩子,沒有戾氣沒有算計,放下了心中的戒備,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總是能沖淡一切,她也想起自己與阿清在落葉林里日子,不就是她一直追尋的嗎?
羽長狐繼續說道:“他任由我肆意捶打,直到我筋疲力盡打不動為止,他對我說:“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不過這一次,我再也不會丟下你們了,我們一家人要永遠的在一起!”
“那是我一生中過的最快樂的日子,父親與母親都在,家也還在,父親教了我很多術法,告訴了我好多好多事,還有很多保命的訣竅,母親臉上也終于可以看到笑容了,我以為我們一家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小女孩。”
他提到小女孩時神色中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傷痛,即是失望也是厭惡,這眼神倒是與他看墨靈時極為相像。
“她見到我也很好奇,即不怕我也不排斥我,還要與我做朋友,倒真使我相信了世間還是有旁人可信的,呵呵!”他自嘲一笑。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竟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會飛天會變身,我那時覺得太神奇了,人間的傳說都是真的,難道我遇到了神仙,她說她是狐仙,偷偷跑出來的小狐仙,我們一起約定不將遇見彼此的事情說出去,要將它當作我們的秘密。”
他的話中充滿了諷刺,顯然是小女孩最終背叛了他們的約定。
他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父親的身份并不簡單,盡管他沒有告訴我,為什么我會發狂,我發狂后到底做了什么,但直覺告訴我,我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我時常能感覺自己身體的異樣,可母親總說是我想太多了。
直到她背叛了我們約定,父親再也瞞不住了,狐族知道了我與母親的存在,自那后,父親每日似乎都很忙,早出晚歸,每次回來時都顯得很疲憊,我那時就有預感,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
初見也能聽出來,之后定是出了什么變故,才使得羽長狐變成如今這般,她安靜的聽他接著說后面發生的事。
“倒是那個小女孩來的很頻繁,我還真當她是真心來與我做朋友的,呵!現在想來,我那時怎么會那般傻,怎么能相信天真就是善良呢?她不過是來打探我與母親狀況,監視父親的細作罷了。”
“那四是我母親的生辰,父親送了我母親這支骨簪。”他握著骨簪,明明那么討厭這支骨簪,恨不得將它捏成粉末才好,卻又不得不將它捧在手心,生怕將它弄壞。
他拿著骨簪繼續說道:“這是我母親最珍愛的骨簪,是父親用了半條命才得來的,也是因為這支骨簪,我才知道父親原來是狐族的王,歷劫時落到了人界,被母親所救,我出生那日,狐族中也出了大事,他不得已拋下了我與母親,結果又受了重傷,留在了狐族養傷,因為狐族之事還未平息,他身受重傷不能自保,所以不敢將母親的事告知狐族。
妖與凡人相戀在狐族也是被忌諱的,被反對的,縱使是身為狐王的父親也是不允許的,若不是感應到我發了狂,他是不會提前將我與母親接回狐族的。
這支骨簪本是父親因緣巧合下,發現了一只獨自死去的相思獸,只因它的心骨能有安魂的奇效,父親便用它的心骨親手雕刻了這支骨簪,作為生辰禮物送給了母親。”
而骨簪上面刻的幻羅二字,便是羽長狐父親羽幻與母親玖羅的名字。
“母親做為凡人,身處妖界,帶上相思骨簪,能避免不少邪物的騷擾,它還有個更神奇的功效,就是能在身死之后,能將魂魄安居在相思骨內。
相思獸本是成雙成對,心靈相通的神獸,一只死去,另一只一定會來尋它的心骨,母親帶著相思骨自然成了另一只相思獸的目標。
父親為了護住母親,陷些丟了半條命,幸好狐族之人來的及時,救下了我們一家,也是那一次我知道了自己身世。
父親為此事自責懊悔不已,想要毀了骨簪,重新為母親另尋安神的好物,可母親舍不舍得,既然另外一只相思獸也已死去,這只骨簪便也沒有了危險,說什么也不讓父親毀掉,更不愿父親再為她費心,只是從那以后她便將骨簪放在身上,不再戴于發間,免父親看了難受。
本以為此事可以告一段落,沒想到他們卻抓住此事不放,非要父親親手處死我與母親,說什么人妖結合有違天地法則,會給狐族招致災難,我那時小,不懂其中道理,只當他們是嫌我與母親同他們不一樣,與我在人界視被村里人排斥一般。
父親自是不肯傷害我與母親,便用狐王的身份給族人施壓,保下我與母親,那時,倒也是有人向著父親的,我與母親才能平安的活下來。
父親說,我靈力不純,許多的術法都學不了,便用木頭為我做了一把長劍,也就是·羽。
我這半妖之身,血脈還沒蘇醒,與人界的凡人有什么區別,神槍利器在我手中不過也是一塊廢鐵,還不如這木劍來的順手。
之后,族中發生任何壞事,都會被引咎到我與母親身上,時常會有邪物來恐嚇我與母親,我本有一半妖靈血脈護身,尚且還好,可母親不行,不久便得了重病。
父親為了救母親,私自用掉了族中許多名貴的奇藥,可母親的病卻越來越重,不見一點氣色,父親甚至動了念頭,想用活人的精氣渡給母親,護她不死。
母親心底善良怎么會同意這種害人法子,父親無奈也只得作罷,可墨七星卻以此為由,逼迫我父親讓出狐王之位。
父親被逼無奈之下,只能讓出狐王之位,帶著我與母親離開狐族,只求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渡完此生。
可他們卻始終不肯放過我們一家,就在妖皇山腳下,墨七星帶人前來堵住,說父親盜走了狐族的轉輪珠,要將我們抓回狐族問罪。
可父親根本就沒拿轉輪珠,這不過是他們為了除掉我們一家的借口,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查當年的真相,原來這一切都是墨七星在背后搞鬼,我母親的病是他做的,父親偷藥也是他誆騙的,當年殺死父親母親的皆是墨七星的親信,為的不過是狐王之位。
此仇我哪怕永墮地獄,也要報!不過眼下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將骨簪與木劍抱在懷里,如同一家人又在一起了,木劍有靈,是因為他父親的血讓木劍生出了劍靈,骨簪有靈,那里面禁錮著他母親的魂魄。
初見心中無法平靜,羽長狐固然可恨,可造就他作孽的人難道就沒錯嗎?倒不是她慈悲心腸,幾句話就感動到不行,只是覺得萬物本該有始有終,該是你的終是逃不掉,她不想羽長狐變成一縷怨魂,漂泊在忘川之上,永世不愿安息!
她起身走到羽長狐眼前,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將與她血骨相連的菩提之心從血肉中抽離而出,再渡往他身上。
“你在做什么?”羽長狐滿眼震驚的看著她。
“你不是要菩提源心嗎?我給你!”她說的輕巧,臉色一寸一寸泛白,直至血色退盡,緊皺著眉頭,忍受住這痛楚。
“狐貍,我這么做,不是因為可憐你,更不是為了同情你,我只是……只是單純的不想你死……罷了……”
羽長狐怔了半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初見的手,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這般渡法,就算不死,也會散了全部修為的!”
“怕什么?就我這點修為散了也就散了,沒什么可惜的……你不是說了嗎……等日后你成了妖神,會護我永世安穩的……噗……”說罷,喉嚨一澀,吐出一口鮮血,全身都在顫抖,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住手!你快給我住手!”羽長狐慌了,他突然好怕初見會出事。
“狐貍……咳咳……其實世間還要好多好多值得留戀的東西,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若今日過后,你我都活了下去,我帶去落葉林,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真的很美~很美~”
“蠢妖~”他聲音變得嘶啞,壓抑著心中那份涌上喉嚨的脆弱,自從父親與母親死后,他便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毫無情感的人,不需要依靠,不需要情感,更不需要同情與可憐。
原以為他這一生除了報仇,心里不會再有其他的東西,生是一人,死亦是一人,唯獨除她,成了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意料之外。
初見笑了笑,蒼白的臉上顯得疲憊不堪,惹人心疼,哪怕手指都在顫抖,也要倔強的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菩提之心渡進羽長狐體內,之后再也支撐不住了,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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