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腥風血雨的開端
“……今天, 我必定讓你們知道,對神明不敬的下場!”
看著突然出現在教堂上空、仿佛將整座教堂踩在腳底下的兩點人影,叛軍中, 當即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勢必要為他們如今決心虔誠信奉的神明討回公道。
這信念越燒越烈, 幾乎頃刻間便充滿了在場所有貴族的胸腔。
他們仰頭看向天空, 恨透了對方這把他們襯托得仿佛像是什么下等人的俯視姿態。
直到自此終于有人看清了那個懸在高空俯視眾人的獨身者的臉——
心底原本的嫉恨在這一刻被恐懼燒得一干二凈,慌亂的神色逐漸一點一點填補上他那張在看清來人后便瞬間空白的臉。
“閉嘴,別說了。”他當即伸手拉住了邊上自詡身份高貴, 于是謾罵起來也格外不留情面的叛軍頭領。
不等對方扭頭問他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他便率先跪倒在了地上,語氣中還帶著驚懼的顫抖:“別說了……那是,那可是世安·宋陛下啊!”
他以為此時的自己是在吶喊出聲, 以此來提醒在場其他人,防止自己最終因為這些沒眼色的蠢貨而被遷怒。但實際上,他說話的聲音其實算不上多響亮, 只堪堪讓人聽清他本人用最為驚惶的語調說出口的那個詞匯。
但這也夠了。
“陛下?!可他不是已經死于神罰了么……”先前大放厥詞的叛軍頭領先是一愣,可能是自己心里隱約也能意識到那位年輕君王不會像是教廷形容的那樣, 死得那般輕易,話未說完,便當即扭頭看向天空。
也不知道是這些刺眼的光線還是因為恐懼, 他的瞳孔皺縮, 最終雙眼適應了此時刺目的光線,看清了那個正偏頭和身后的人不知道說些什么的世安·宋。
與計劃截然不同的發展讓他在原地怔愣了片刻,不過他很快在驚懼下回過了神來, 當即拋卻剛才的囂張, 出于求生的本能麻利地彎曲膝蓋直直跪了下去。
笑話, 想想當年世安·宋在面對那數萬逼到王宮門口的叛軍時表現出來的驍勇善戰,就算是他們目前人數比對面多出了數倍,但就現在這點人,怎么敢和世安·宋作對。
求饒得快些,態度誠懇些,最后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繼續茍活,越是不識時務地抗爭最后的下場絕對會越慘。
所有人齊齊都對著世安一世的方向跪了下去。
這樣反常的景象甚至引得教堂內的神父忍不住心聲疑惑,大抵是沒聽清他們那顫抖得過分的言語,一度以為這些人在教堂門口展現出來的崇敬是來自于真正降世的神明。
只是當他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將信將疑地往外走,終于看清了此時出現在教堂之外的人究竟是誰后,紅潤的臉當即變得煞白,怔愣過后最終踉蹌地跑回了教堂內,想要將這個糟糕透頂的壞消息上報。
空中,剛和大魔法師格納囑咐完,示意對方去搬救兵,結果扭頭就看見,地面上那些在不久前還氣焰囂張的叛軍居然就這么麻溜地對著自己跪下了。
是什么把他吸引到地面上的埋伏前奏,還是說又出現了什么別的問題?
他飛在空中凝神看了一會兒,想著使用空間魔法的大魔法師幫忙去喊人估計很快就能帶著衛兵回來,確認了對方臉上真實的恐懼,這才將信將疑地御鍵落向地面,想看看這些人究竟打著什么算盤。
不等他湊近把話問出口,對面的叛軍頭領便出于恐懼,意圖推卸責任讓自己看著足夠無辜,在感覺到宋世安的靠近后,便鼓起勇氣大喊出聲,試圖以言語來還自己一個清白:“陛下,世安·宋陛下!請您務必要相信我們,我們真的都是無辜的啊!”
話說出口,大概是終于回想起了剛才當著世安·宋的面說出口的狂言,他說起自己無辜時,連聲音聽著都有些發虛。
只是想著自己此時的處境,最終還是不得不堅持著繼續往下為自己辯解。
“陛下,這其實都是這個該死的教會的錯。正是因為受到了他們的蠱惑,我如今才做出了這等冒犯陛下您的事情。如今我們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請您一定一定要原諒我們!”
該說真不愧是在一輪清洗后存留在王都的貴族么。
之前還“崇敬的主”,現在就成了“該死的教會”,態度變得還挺迅速啊。
宋世安心里略有些驚訝于這驟變的態度,聽著對方為自己辯解的言語,順口問了句:“他們和你們說什么?”
叛軍頭領一愣,隨即很快回過神來宋世安的意思,當即老實回答道:“他們說,陛下您因為對神明不敬,這才使得您在邊境突然消失,而那其實正是因為您死在了神罰之中。而如今帝國也將因為您對神的不敬,神明將對整個帝國降下懲戒……當然,那些都是那群瘋子的胡言亂語,我剛才也只是試著復述他們的話,希望陛下您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因此而降罪于我。”
在這之前,在世安·宋意外消失在帝國的邊境后,因為那位年輕帝王突然失蹤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就算教會曾多次表示世安·宋已死在了神罰之下,彼時也沒多少人會相信,甚至視此為教皇神經錯亂之下說出的白日妄想,對這一切會讓他們白白送死的說法都嗤之以鼻。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變故突然發生,所有組成叛軍的貴族幾乎都是在看到這突然出現的意外后,這才跟著改變了原本的打算。
就在幾個小時前,教堂上空突然出現了三輪巨大的虛像。
在整個王都因為這次的異象而出現騷動的同時,教會卻突然站出來公開表明,宣稱這些都是他們信奉的神明在憤怒之下提前降下的預告。
他們站出來對外說他們的神明即將對帝國降下神罰,空中的虛像就是最顯眼的證據。要是再這么繼續下去,整個帝國都將迎來滅亡。
這無人能將其忽視的反常一幕引出了王都不少人心中的恐懼,再加上原本的君王世安·宋在整個王都陷入騷亂后至今仍未出現,以至于如今終于叫人從中品味出不對勁來。
而在這混亂的時局下,終于有人被鼓動,決心動手登上王座。
也就是如今聚集在教堂門口進行宣誓的這些叛軍。
他們的下屬大多在城中的居所甚至是城外等待命令,使得這會兒附近的人手并不算多,這也讓他們在最開始就干脆利落地認輸,跪地求饒。
當然,除了這些人之外,更多的貴族都穩坐釣魚臺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向。
他們奉行中立以此來自保,就算是不偏向于世安·宋,并不將其認定為自己的命定君主,也不意味著他們愿意乘上教會的這艘賊船,在如今教會處于明顯劣勢的情況下冒險。
……在這近乎于兩輪的篩選后,王都大多貴族都被徹底消除了不合實際的野望,已然是如今這幅隨遇而安的冷淡模樣。
“教會宣稱,只有讓帝國徹底從您手下脫離,斷絕所有關系,才能平息神明的憤怒最終收回懲戒,讓一切都恢復平靜,使得空中令人不安的虛像徹底消失。”這些叛軍中領頭的貴族戰戰兢兢地和面前的年輕君王說明了大致情況,微微抬頭小心去瞟對方臉上的表情。
只是世安·宋雖然看著年輕,但在這一點上卻顯現出了一種與年紀截然相反的穩重。聽完這一段對自己冒犯至極的話,卻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平淡得仿佛這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對方的這個反應,忐忑與希冀在他們心底互相交替出現,讓他們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得越發恭敬了起來。
然而即便如此,叛軍最終沒能等到世安·宋說出任何表明態度的評價。
相反,比起作為當事人的世安·宋,另一個帶著些許嘲諷意味的聲音反而更先出現在了他們耳邊。
“你剛才說,教會稱空中的虛像是神降下懲戒前的預告?”恰在此時,格納再一次使用空間魔法帶回來了一隊衛兵。聽清這些叛軍說的話,覺得自己作為在場唯一知情者的格納幾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哈哈哈,教會居然說那是神罰么。不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世安·宋陛下為什么會這么巧在這個時間點回來?”
“你們有沒有想過,世安·宋陛下在帝國失蹤的這段時間,他到底又去了哪里?”
“你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世安·宋陛下其實去了他治下的另一個國家,他遠比你們想象中任何君王都要來得更加強大。而如今,他的所有疆域終于連結在了一起,就以這樣的形式。”說著,格納抬手指了指天空,手指遙遙指向空中的那三重虛像。
在場所有人都隱約從格納這句算意味深長的話中察覺到了答案。
他們齊齊看向空中那三重在不久前引發了王都混亂的虛像,臉上露出了錯愕至極的神情。
那居然是世安·宋陛下治下的其他疆域?!
這居然是世安·宋陛下用以治理國家的手段?!
等等,看格納的意思,如果世安·宋陛下的每次回歸都不是意外,那他豈不是一直注視著這個國家,一直注視著帝國內外所有人的動向?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世安·宋究竟看到了多少……
在場所有人都無端地打了個冷戰,像是提前看到了未來帝國的腥風血雨。
一心只想回家的宋世安迎著眾人的視線,也跟著打了個冷戰。
現在氣氛這么微妙,這讓他一時間連提出離開的話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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